媽媽沒有馬上迴家,而是留下來幫忙收拾東西,幹媽走了,她的東西得整理一下收起來,肖軍說要去英國,也得幫忙收拾收拾行李,其實肖軍很獨立並不需要幫忙。


    “小軍啊,怎麽突然說要去英國啊?”媽媽冷不丁的問了一句,我正好也想問問他。


    “定了幾個月了,隻是我媽身體不好,一直沒過去。”肖軍正翻看著書架,轉頭看看我,似乎想對我說點兒什麽,我避開了他的視線。


    “那,去了多久迴來啊?”媽媽索性坐到床邊上,把箱子裏的衣服整理了一下。


    “看情況吧,也許不迴來了。”肖軍終於取出了一本書,又看了看我。


    他是想等我的挽留嗎?我再次避開他的視線。


    “哦,到了那邊還是經常給你爸打打電話。”媽媽始終沒有發現我們的小動作。


    “恩,我會的。”肖軍把書遞給媽媽,他知道,這一定是他媽媽的意思。


    媽媽看了一眼書桌,起身取了上麵的相框,那是我們幾個在上海玩的時候拍的,背景是人民廣場,也是我們四個人唯一的合影。


    媽媽仔細端詳了一下照片,然後放進箱子裏。


    軍哥又翻了本書出來,遞給媽媽。


    我靠在門框上看著他們和諧的配合著,覺得心裏暖暖的,雖然他們見麵少,在一起的時候總是親切的。


    我轉身來到客廳,客廳空空的,幹爹獨自坐在陽台上,手上拿著幹媽還沒看完的書,他的目光並不在書上,看著夜幕的顏色,也許已經陷入了迴憶。


    陽台的窗簾飄了進來,起風了。


    時間很快到了晚上十點,我還在和媽媽一起給沙發蓋上罩子,幹爹說他最近都不迴家,所以現在隻有當沒人住處理。


    “幹媽,我想出去走走,讓曉曉一起去吧?”肖軍拿了件外套從房間出來。


    “現在?”媽媽看看掛鍾。


    “恩,是還有很多沒收拾好嗎?要不我們一起弄好了再出去?”肖軍準備過來幫忙。


    “哦,不用不用,就客廳這裏了,你們出去吧,早點迴來。”


    “我爸呢?”肖軍環顧了四周沒看到幹爹的影子。


    “上去休息了,他這麽多天沒合眼,出去吧,不用跟他說了。”


    “現在去哪裏啊?”我並沒有要出去的意思。


    “還有沒關門的超市,我去買點兒辣醬,出去可不好買。”肖軍說著走到了門口,在衣帽架上取了我的外套。


    “哦,那我們出去了?”我看著媽媽。


    “去吧。”媽媽點點頭。


    十點在學校已經熄燈,到處都是黑的,但是現在的城市已經體會不了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晚了,四周總會有亮光,把天空也映得像佛曉一樣。


    出門後我就跟在肖軍後麵走著,沒有說話,他的步伐很慢,並不像是要去買東西,看來隻是借口而已,我想找點話說,但是長時間的寂靜讓我無從開口。


    “軍哥……”


    “恩?”


    “我們好像走得有點兒遠了……”


    “恩?哦,好像是。”


    “要不……我們往迴走?”


    “恩,好。”


    轉身,我走在了前麵。


    寂靜,一直到能看見陽台的燈。


    幹媽曾說他們家陽台的燈一直開著,因為幹爹幾乎天天加班,很晚才能迴去,留著燈,讓他能夠遠遠的看到家。


    “曉曉。”


    “恩?”


    “我明天就去英國了。”


    “恩。”


    “你沒有什麽想對我說的嗎?”


    “你會照顧好自己的。”


    “去了就不迴來了!”


    “想迴來的時候還是可以迴來看看。”


    “你真的就沒有一點點的舍不得?”


    舍不得,可是我不能挽留你,你是一個合適的另一半,可是我的心太小太小,裝不下你,如果你沒有那麽好,我也不用迴避得如此辛苦。


    “好男兒誌在四方,加油,我看好你哦。”


    “好吧,我明白了。”


    第二天,幹爹一早就去了單位,媽媽收拾好了行李,為了跟肖軍一起去機場,所以買了比他稍微晚一點的機票,我也準備迴學校了,媽媽也給我收拾了一個包,裏麵是我穿出來的迷彩,不過已經洗過了。


    我們把房子再檢查了一遍,最後各自拿著行李出了門。


    門被重重的關上,也許很久很久以後都不會再看到這幾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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