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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龍今天覺得自己很奇怪。


    昨晚被那個不知道哪裏來的學生打傷了自己的手下,心情極其鬱悶,買了酒,自顧自地坐在路邊喝了起來。後來酒勁上頭,冷風一吹,就什麽都不知道了。再醒來的時候隻是說不出的難受,以為是喝酒受寒傷到了腸胃,就想著去小吃街找點粥之類的早餐養養胃。粥還沒找到,就看到腸粉店的門口坐著個極為清純的美女,當時就色性大發。誰知道竟又是昨天那美女,甚至昨天那個出手極為兇狠的護花使者也在,他不敢再造作,唯唯諾諾地退了出來,心裏早把那個學生的祖宗十八代挨個問候了一遍。


    “真他娘晦氣。”


    黃龍朝路邊唾了一口,吊兒郎當的逛起小吃街來。


    “直走。”


    一種莫名的念頭在黃龍腦海中出現,這念頭與尋常決定行動的想法不同,有一種從靈魂深處的不可抗拒感。


    “這……”


    黃龍發現自己對身體已經失去了控製,原本的閑庭信步卻變成了如同機械一般的僵硬邁步,腦海中出現了令人作嘔的景象,鮮血、斷肢、碎骨,一張張如同幻燈片般在他腦海中不斷切換著,令人窒息的恐懼感油然而生,胃部開始翻江倒海。黃龍想唿救,卻一絲聲響都發不出來,而張開的嘴,卻也化成了詭異的微笑。仰著頭,走進了小吃街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黃龍就這樣被牽著走著,內心中惶恐不安,身體冒出的冷汗已經將薄薄的短袖打了個透濕,他不知道現在是什麽個情況,為什麽自己完全控製不了自己的身體。現在腦海中的那個念頭已經帶他繞過了好幾個胡同,剛開始還大致推算出自己究竟在哪,到後來對自己的位置變得一無所知,隻知道在小吃街附近的某個棚戶區裏,在朝某個目的地走去。


    “這他娘是怎麽迴事。”


    ……


    追出店外,卻發現熙熙攘攘的小吃街上哪還有黃龍的身影。


    “該死的,不能再讓那食屍鬼給逃了。”


    心一橫,也不顧旁人異樣的目光,一道泛著金光的法印出現在手中。


    “天眼,啟!”


    那筆勢複雜的天眼徽記重現於我的眉心處,靈魂之力再次擴散開來。這是天眼所帶給我的技能,能讓我的靈魂之力離體,去探測方圓數裏之內的妖鬼之氣,即使那黃龍速度再快,也不可能逃得過我天眼的窺視。


    騎動三輪車的吱呀聲,鍋中沸水燒開的翻滾聲,食客熱火朝天的聊天聲,伴著早餐攤上嫋嫋的炊煙薄霧,順著靈魂之力傳入到我的腦海中。閉上眼睛,專注於靈魂力所帶來的信息,我看到了小吃街外的馬路上兩個因為刮蹭而爭吵的車主,看到了一位對著男朋友發脾氣的女生,也看到了仍舊坐在早餐店內,有些驚訝於我突然離開的尋卿子,可是黃龍的身影,卻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消失的無影無蹤。


    睜開眼睛,大腦昏昏沉沉的,現在的靈魂力量並不能支撐我做如此大範圍的搜索,十分鍾已經是我的極限,若再不停止,極有可能因為靈魂受損而變成癡呆。可惜,這十分鍾並沒有幫助我確定黃龍的位置,看來隻能另辟蹊徑了。


    “他身上有那食屍鬼的氣息,說明前不久才和食屍鬼接觸過,從昨晚食屍鬼逃出去後到今早在小吃街見到他也不過七、八個小時,隻有可能是這附近的某個地方。再說,食屍鬼受了那麽嚴重的傷,必然是要去吸取屍氣恢複自身,也就是說,要找屍體比較聚集的地方。”我低頭自言自語道。


    解剖樓它是不可能去的了,剩下屍體集中的地方無非就是殯儀館、亂墳崗之類的,但我對深港實在不熟,從前天到這裏就一直在學校裏,若不是昨晚要找其他地方過夜,估計連這個與學校僅僅一牆之隔的小吃街也不會來。


    正緊鎖著眉頭思考著該去哪裏找食屍鬼的位置,目光神差鬼使地瞟到了傍邊的早餐攤,一個赤裸著上身的中年大漢正在蒸籠之後忙活著。對了,可以去問問早餐攤的老板,他們大多都是本地人,很多甚至為了方便開攤就住在這附近。


    “大叔,來兩個包子。”


    我湊上去,笑盈盈地說道。


    大叔頭也不抬,粗曠的聲音大聲問道:


    “菜包子還是肉包子?“


    “肉包子。”


    “兩個肉包子!”大叔大聲提醒著後麵的店小二記賬,同時麻利地從蒸籠中拿出兩個噴香的包子,裝進塑料袋內,遞給我,“一共五塊,支持微信付款。”


    “給您,”我掏出五塊錢,遞上去,隨即開口問道,“對了大叔,您知道這附近哪裏有殯儀館或者祠堂之類的地方嗎?”


    大叔手上的動作頓了頓,抬起頭,透過蒸籠上飄散的水霧警惕地看著我。


    “大叔別誤會,我是旁邊深港大學的學生,研究傳統文化的,我想去殯儀館或者祠堂去了解下中國傳統的喪葬文化。”


    我急忙擺擺手,胡謅地解釋道。


    大叔的臉色緩和了些,思考了一下,操著濃厚的口音說道:


    “小娃娃,你這算問對人了,這條街的西邊有一個棚戶區,中間有個陳家祠堂,聽說有上百年的曆史了,而且據說地底下還真的安葬了陳氏這幾代去世的先祖,你去那裏看看吧。”


    謝過大叔,我就朝那棚戶區走。食屍鬼這種大麻煩還是得趁早解決,萬一它真的躲到那陳家祠堂去,被它恢複過來,那整個棚戶區都得遭殃。


    棚戶區的景象和小吃街的繁華天差地別,密集的樓房、蛛網密布的電線、堆塞過道的雜物,甚至還有滿地橫流的汙水,路邊的垃圾堆上還時不時地傳來老鼠的聲音,很難想象深港這座大城市的中央還有如此落後的地方。


    “您好,勞駕問一下,您知道這陳家祠堂怎麽走嗎?”


    我並不奢望我能在這蛛網密布的破舊巷子裏找到陳家祠堂,看到路邊有乘涼的老人,便湊過去問道。


    老人明顯聽力不是很好,我又重複了一遍問題,他才恍然大悟,迴答道:


    “你要去陳家祠堂?陳家祠堂最近可不太平。”


    老人的話倒是激起了我的興趣,將剛買的包子遞上去,追問道:


    “這是我剛買的包子,還熱乎著呢,您吃,您給我講講那祠堂怎麽不太平了?”


    見到我遞過來的包子,老人喜笑顏開,拉著我坐到他旁邊的馬紮上。


    “小夥子,你是不知道,這陳家祠堂可邪著呢。我聽認識的陳家人說,這祠堂和別的祠堂不一樣,裏麵真的埋著陳家所有去世的族人,誰家會在祠堂裏埋人?你說奇怪不奇怪。”老人看了看我,見我隨聲附和,又繼續說道,“昨天晚上,我正在那祠堂附近散步呢,就看到一個染著黃頭發的小夥子醉醺醺地朝那祠堂走去,那個頭發喲,男不男女不女的,我記得可清楚了。本來這天挺熱乎的,結果昨晚突然刮起了大風,我怕感冒就趕緊迴家去,剛躺下準備睡覺,就聽到門外一陣嘈雜,我老伴出去問了問,說是陳家祠那邊有什麽事情。我過去一瞧,幾個力壯的小夥子,正想打開那祠堂的門,結果突然一下被掀飛了,飛的那個老高喲,摔到地上疼的呲牙咧嘴。陳家那邊的人就說是祖先顯靈了,在門前擺了點供品燒了點紙錢就招唿著我們迴家睡覺。我還說呢,是有小偷進祠堂偷東西,陳家那些人說什麽都不信,結果好了,今天早上就出事了。”


    “出什麽事了?”


    我急忙問道。


    “我聽說啊,”老人湊過來,壓低聲音說道,“今早陳家人打開祠堂的時候,地上被鑿開了個大洞,裏麵供的靈位被毀的亂七八糟。你說說不是小偷是什麽?陳家那些老頭還不信我說的話。現在政府都來人了吧。”


    這老人說的話與食屍鬼作惡的種種表現都極為相似,我激動起來,看來這食屍鬼還真藏身在祠堂內,食屍鬼應該感覺到了地下墓穴中蘊含的屍氣所以在地上鑿開了個大洞。


    “那您知道怎麽去那陳家祠堂嗎?”


    我平複了下激動的心情,低聲問道。


    老人瞥了我一眼,看來對我這個明知道祠堂有問題還要湊上去的初生牛犢很是驚訝,但也沒說什麽,抬手指了指遠處一個廡殿式屋頂,說道:


    “就是那個,你就朝它的那個方向過去就行。不過小夥子,你可別怪老頭子沒提醒你,那祠堂邪門著呢。”


    “謝謝老先生了,我會自己注意的。”


    ……


    黃龍已經嚇破膽了。


    他被心裏那股奇怪的念頭牽引著走進了陳家祠堂,對警察拉起的警戒線熟視無睹,就這麽緩慢而又僵硬地走著,即使身後不斷有警察靠上來想要阻止他,心裏的念頭卻總是讓他巧妙地躲過。這是他混社會以來第一次如此希望自己被警察抓住。


    祠堂內極為昏暗,唯一的光線就是那半開著的大門,原本應該是點著蠟燭的供台前淩亂不堪,地板上已經蒙上了厚厚的一層灰塵,似乎很久已經沒人打掃了。牆角處甚至供台上都結著蜘蛛網,一股淡淡發黴的味道縈繞在屋子裏。最令人恐怖的還是地上那個深不見底的大洞,深邃的黑暗吞噬了一切光線,黃龍看不清其中任何光景。內心祈求著那詭異的念頭不要指示他走下去,但是僵硬的肌肉和四肢卻絲毫不對他的指令做出迴應。就那麽直挺挺地走著,一腳踏進了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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