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修年皺著眉沒有迴話,而是繞過她,走至夏父的一側坐下。


    心中盤算著,要如何對父母說他想要入贅黎家一事。


    夏家講究食不言寢不語,夏父又是個古板的,一頓飯吃得悄無聲息。


    夏母不停地向夏修年的碗裏夾菜,方知月的目光又時不時地朝夏修年瞥過來,然後還不知想到了什麽,臉蛋通紅地低下了頭。


    夏修年感覺食不知味,隻覺得眼前的山珍海味,還比不上今晨在黎允煙的小院中,吃的那一碗普普通通的小麵。


    他有心想要說事,但礙於方知月這個外人在場,心知不是說話的好時機。匆匆扒了幾口便放下了筷子,“我吃飽了,先迴房了。”


    迴到自己的院中,夏修年休整了片刻,感覺現在父親應該已經去了書房,便想著過去與他談一談。


    剛要出門,便看到夏母過來了。


    “母親。”


    “修年!”


    夏母讓下人們都出去候著,房間內隻餘他們母子二人。


    最近娘家那邊,已經在過問夏修年與方知月的婚事,想知道什麽時候可以定下來?她作為夏修年的母親,覺得是時候該告訴他了!


    她看著自己這個格外出色的兒子,心中驕傲,麵色慈愛地說道:“修年,你如今已經十八,當成親了。”


    夏修年神色一動,他也正好想說這事!既然母親過來,那他就不妨先過母親這一關。


    他沉穩地點點頭,“母親說得是,兒子也正有此意!”


    夏母的臉上一喜,“修年,你想通了?”


    “是,母親!”


    夏修年站起身來,向夏母鞠了一禮,鄭重其事地說道:“母親,兒子想和黎允煙成親!”


    “胡鬧!”


    夏母臉上的喜色瞬間消失無蹤,“黎允煙與我們家已經解除了婚約,斷沒有再與她成親的道理!”


    “解除婚約之事,兒子絲毫不知,這如何能作數?”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隻要我和你父親知道了,這事就作數!”


    夏修年的眼中閃過一絲受傷,“母親就真的不管兒子的想法嗎?”


    自己的兒子,夏母哪能不心疼?


    她看著夏修年的表情,放軟了語氣說道:“修年,黎家的這門親,確實是不成了,母親重新給你再訂門親事可好?”


    “不好!兒子隻想要黎允煙!”


    “她有什麽好的?黎家都倒了!”夏母壓低了聲音說道:“修年,你在朝廷做事,不可能不知道,黎家這是在背後得罪了人!這門親是萬萬不能結的!”


    夏修年垂眸,他不能將自己想為黎家翻案的打算說出來,也不能直接說他想入贅的事,否則母親就更不可能答應了。


    他隻能循序漸進。


    聲音低低地說道:“可兒子心儀她,此生非她不娶!”


    “你?!”


    夏母驚訝地抬頭,看向夏修年的眼中都是不可置信。


    這是第一次,兒子在自己的麵前表露,心儀某個女子。從前的他,對旁的女子從來都是不假辭色,她還以為他沒開竅呢!


    她心中惋惜,黎允煙那個孩子,樣貌品性確實是上佳,隻可惜她家中出了那事。


    為了夏氏的門楣,她和夫君是斷斷不可能答應他們的婚事的!


    除非......


    夏母是真心心疼兒子,也希望看到自己的兒子開心,她咬了咬牙,退了一步。


    “修年,若是你真的喜歡黎允煙,母親也不攔著你,待你成親之後,母親便替你作主,將她納進夏府,可好?”


    “不可!”


    夏修年差一點跳起來!


    “母親!以後萬萬不可說出這樣的話!我視允煙如珍如寶,是絕不可能讓她做妾的!”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


    被他接二連三地反駁,夏母的脾氣也上來了,語氣變得專製起來,“你的親事,我已經給你定好了,知月性格溫和,知書達理,又是你的表妹,我和你爹決定,和方家親上加親!”


    “母親!!”


    夏修年震驚,此刻他才終於知道,為什麽方知月會在他家住這麽久!


    也終於知道,為什麽煙煙提到方知月的時候,會欲言又止了!


    原來家裏打的是這個主意!


    “不行!我不答應!”夏修年堅定拒絕。


    夏母攥緊了手帕,也同樣堅定地說道:“我們兩家的父母都已經說好了,現在隻不過差個形式而已,由不得你不答應!”


    夏修年掀袍,直接跪下,“兒子不願,求母親三思!”


    “你怎麽如此倔強?”


    “求母親三思!”


    夏母看著跪在地上的夏修年,心中既心疼又懊惱。這個兒子一向有主意,她也很少幹涉他的事情,隻是他的婚事,就算與方家不成,怎麽樣也不會淪到黎允煙頭上去的!


    她輕輕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修年,與知月的婚事,我便替你再拖上一拖,但是與黎允煙的婚事,也是萬萬不可能的!剛才的話,我就當沒有聽過,你再想想清楚吧!”


    兩人的對話不歡而散。


    夏修年知道了父母想把自己與方知月湊成一對,心中膈應。父親書房不打算再去,家裏也不想再待了,收拾了一些東西,趁夜出了府。


    黎允煙正在油燈下寫著第二本話本,她盤算著,第一本過幾天應該就能出來了,若是反響好的話,她就趁熱打鐵,緊接著出第二本書。


    “叩,叩,叩!”


    院門被敲響,黎允煙放下筆起身,她家的門,除了夏修年之外,是不可能有人來的。


    開門一見,果然是夏修年。


    他的表情看起來有點不太好,垂眸看著她,低低喚道:“煙煙。”


    這一副受了委屈的表情,像一隻被拋棄的大狗狗。


    黎允煙心軟了,往後退了一步,問道:“要不要進來喝杯茶?”


    夏修年本是打算來看她一眼就走,沒想到還有這個意外之喜。


    毫不遲疑地抬步走了進去。


    室內的燈光昏黃,黎允煙穿著一身家常的白底碎花襦裙,水汪汪的眼睛在燈火的照耀下,像是一潭不斷晃動的秋水,有一種動人心魄的美麗。


    素白的小手輕抬,為他倒了一杯茶,遞到他的手中。


    “這茶葉還是你上次扔進來的,我今日就借花獻佛了!”


    夏修年雙手接過,躁亂不安的心,被她平平淡淡的一句話就安撫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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