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荷市的天氣逐漸轉涼,就像在悄然訴說著離別。


    趙晴和周瑾也已經分開住,趙晴離開了家裏,住到了朋友林珊家裏,而現在家裏就隻有周瑾和周晚枝兩人。


    周晚枝並沒有問兩人是否已經離婚,但若是按上次趙晴說的時間來看,兩人應該已經早就離了,趙晴也搬去了外麵和朋友林珊住,她就像是被迫接受了這樣的結果,沒有人告知。


    ……


    她和蘇顏的約定枝隻履行過一次,後來在兩人一致同意下決定開始擺爛,原因是趙律知道了她和蘇顏兩人的約定,被趙律拆穿,她還記得那天剛好周六,她守約去找了蘇顏。


    當時的蘇顏也很積極,比她還去得早,等換好服裝後,兩人就在平常那些大爺大媽跳廣場舞的場地上開始比劃,周晚枝起初還有些尷尬,但後來為了不浪費蘇顏的好意,也就硬著頭皮跟著她的指令行動了起來。


    那是周晚枝第一次知道什麽叫想象很美好,現實很骨感,蘇顏完全就像是報了班偷奸耍滑那種學員。


    一番苦練後,周晚枝想放棄,蘇顏似乎也有些動搖,最終兩人意見還是達成一致,決定果斷放棄。


    “枝枝,我覺得這個好像也沒什麽用啊,幹脆別練了,改天我教你一個更厲害的。”她聽後毫不猶豫地點頭。


    結束後,兩人就準備去換衣服離開,沒想到轉頭就遇到了正在不遠處長凳上坐著憋笑的趙律,被發現的趙律終於不再憋笑,直接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哈~”


    蘇顏憤憤地看著不遠處的趙律吼道:“趙律你給老娘滾過來。”


    趙律臉上的笑收了一點兒,但實在收不住。


    蘇顏看向周晚枝說:“枝枝,等會兒你躲遠一點,我怕誤傷到你。”


    周晚枝識趣地走開了一些。


    看著走近的趙律蘇顏二話不說就是一頓拳打腳踢,邊打邊罵道:“好你個趙律,我給你臉了是吧,誰叫你來偷看的。”


    趙律說話都還帶著顫笑,“不是你昨晚非得要告訴我的嗎,我不過就是來欣賞欣賞咱們蘇大小姐這了不得的拳腳功夫。


    “顏顏,不是我說你,從六歲報了跆拳道班,就隻學過兩天,其餘二十幾天都在旁觀,就你這花拳繡腿還敢教周晚枝呐!”


    “昨晚沒拆穿你,就是等著今天來這觀賞觀賞您的威風,果然沒讓我失望。”


    蘇顏原本是想向趙律炫耀,沒想到他竟然拿這當笑話看,這麽瞧不上她是吧,好好好,她就讓他嚐嚐什麽叫花拳繡腿。


    此刻的蘇顏感覺有一股血液直衝腦門,這麽恥辱的話他居然還給她抖了出來,她今天非得給他點厲害,否則她就不姓蘇。


    “趙律你給我閉嘴!”猶猶如火山爆發的蘇顏有些咬牙切齒地大喊了一聲,“我今天就得讓你瘸著迴家你才滿意是吧!”蘇顏邊說邊追著趙律打。


    看著打鬧的兩人,周晚枝挺為他們開心,能從小到大都在一起打打鬧鬧,是一件多不容易的事兒啊!


    趙律就那樣任蘇顏打罵也不還手,眼神一直在她身上,連她都能看出來的東西,蘇顏卻一點也沒看出來。


    許是有些累了,蘇顏也停了下來,走到了她身旁氣喘籲籲地說:“枝枝,我跟你講,趙律說的就是假話,他從小就是被我打大的,長大後一門心思就想著怎麽報複我呢,所以他說的話你千萬別信。”


    蘇顏說話時有些心虛,時不時看向她,明顯的底氣不足。


    她也不打算拆穿,但第一次有了逗蘇顏的心思,她看著蘇顏說:“雖然感覺趙律說的話不像假的,但我相信你。”


    蘇顏覺得周晚枝的話聽著好像沒什麽毛病,但仔細一聽又好像不是那麽迴事,那她到底是相信她還是不相信她。


    想著剛才自己那點不上台麵的拳腳功夫,她心裏對周晚枝的話沒底,她大概率是看在自己麵上沒拆穿。


    最終她把一切都歸咎到趙律身上,還躺在地上休息的趙律不知道馬上又會迎來一頓新的拳打腳踢。


    不知道過了多久,躺在地上的趙律嘴裏一直喊著求放過,蘇顏看著求饒的趙律也就慈悲地放過了他。


    “哼,看你以後還敢不敢瞧不起我了。”蘇顏邊說邊撓起了自己的衣袖,有著再幹一架的趨勢。


    “趙律此刻看著蘇顏隨便一個動作,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不敢了不敢了,蘇女俠饒命啊!”


    周晚枝實在看不下去,朝著兩人走了過去說:“兩位就別打了,我們去吃好吃的怎麽樣?”


    蘇顏聽見吃的立來了精神,興奮地說:“好啊!好啊!”壓根不再看坐在地上的趙律,拉著周晚枝就要離開。


    趙律感覺到自己被無情拋棄,衝著前麵兩人大喊:“你們兩個見食忘友的叛徒。”


    走在前麵的周晚枝第一次聽到見食忘友這個詞,轉過頭提醒他跟上,而蘇顏現在滿腦子則是去哪兒吃,吃什麽?


    趙律最終還是認命,慢慢站起身,屁跌屁跌地跟在兩人後麵。


    三人最終還是去了附近新開的一家海底撈。


    蘇顏一進店裏就被店裏琳琅滿目的食物迷得找不著方向,拿出手機就是一頓哢哢拍照,到進食環節,也是一頓猛拍。


    “都別動,我先拍個照!”原本想動筷的周晚枝和趙律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周晚枝有些好奇地看向蘇顏,問:“蘇顏你很喜歡拍照嗎?”蘇顏還沉浸在拍美食照的氣氛中,完全沒聽見她在說什麽。


    趙律看了眼蘇顏,笑了笑,突然搭話,她喜歡的哪裏是拍照,分明就是麵前擺著的一盤盤美食。


    趙律看周晚枝似乎很好奇的樣子又說:你別看她好像就隻知道拍和吃,但她每次拍了照都會專門發到網上,而且網上也是有很多粉絲的。


    “哎~真不知道那些人是不是瞎了眼,怎麽就成了她粉絲,我都懶得看她發的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趙律可能自己都不知道他在說這話時,眼神是望著蘇顏的,語氣裏還有掩蓋不了的驕傲。”


    “哦~是嗎?”她看破不說破。


    蘇顏看著手機裏拍好的照片,覺得心滿意足後才放下手機打算吃飯,完全沒注意到兩人還在盯著她看。


    “吃吧吃吧!我都要餓死了。”


    趙律已經見怪不怪了,她說吃那就吃。


    吃飯期間,蘇顏突然說起了自己的夢想,“枝枝,你知道我的夢想是什麽嗎?”還沒等她說出口,蘇顏就自己抖了出來,“我的夢想就是吃遍全世界的美食。”


    周晚枝已經大概猜到她的夢想,因為人往往能從她的興趣中看出她的夢想。


    蘇顏有些好奇周晚枝的夢想是什麽,問:“枝枝,你的夢想是什麽,想成為什麽樣的人?”蘇顏一臉好奇地望向她。


    蘇顏的問題很好迴答,說起來蘇顏的夢想和她的倒是有些相似,她的夢想是成為一株永遠不會為誰停留的蒲公英,不固定生長,自由隨性,風一吹,她就能知道想去的方向。


    “蒲公英吧!”


    蘇顏有些好奇問:“蒲公英?為什麽?”


    周晚枝沒說原因,隻是說了句:“很漂亮。”


    蘇顏和趙律應該覺得她的夢想很奇怪,因為他們兩人聽後都露出不解的表情,似乎很疑惑。


    “枝枝,為什麽要成為一株普普通通的蒲公英呢,而且也不漂亮呀!雖然我不理解,但我願意支持你的夢想,嘻嘻。”


    蘇顏秉承著不理解但尊重的良好品質支持著周晚枝的夢想。


    周晚枝好像從來沒問過蘇遠朝的夢想是什麽,她轉頭看向了趙律,問:“趙律,你們男孩子的夢想一般都會是什麽呀!”


    被冷落許久的趙律終於有人想起,剛才看兩人有說有笑的樣子,他都插不上嘴,現在終於有人想起他了。


    “害,我的夢想……”


    話還沒說完,沒想到下一秒就被蘇顏打斷。


    “哎呀,枝枝,他整天吊兒郎當,無所事事的能有什麽遠大夢想,我猜常駐酒吧就是他的夢想。”


    趙律一臉無語看著蘇顏說:“不是顏顏,你說誰吊兒郎當,無所事事,常駐酒吧呢呢,我現在早就改過自新了好不好,而且我的夢想是什麽,你不是最清楚嗎?”


    蘇顏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我眼瞎,看不見,不清楚!”


    趙律都想直接原地去世,蘇顏也太不給他麵子了,她又看向周晚枝,說:“別理她,她就那樣,我們繼續聊。”


    “周晚枝同學,既然你都問了,那我就實話實說了,其他人的夢想是什麽我不知道,但我趙律的夢想就是成為全國最厲害的賽車手,到時候請你來看比賽呀!”


    趙律的話,蘇顏意料之中,從小到大不知道說了幾萬遍了,她耳朵都起繭子了。


    “嘔~”聽到這的蘇顏又想吐槽,這次被趙律直接打斷:“哎,顏顏,你就先別說話了,你要說什麽我心裏門清,你不就是想說:“你要能成為頂尖賽車手,母豬都能上樹了。”


    被戳穿的蘇顏麵色有些不自然,但還是強裝淡定說:“我也沒想說什麽呀,那句話可都是你自己說的啊!別賴我身上。”


    蘇顏也不是不相信他,實在是趙律每次都不幹人事,小時候說要當賽車手他信了,因為他為了這個夢想家裏買了一堆玩具賽車,當時她還一頓感動,覺得他真有誌氣。


    長大後他說說要當賽車手,她不信了,因為每次出門說是賽車,終點不是酒吧就是和一群狐朋狗友聚會。


    周晚枝聞到一絲火藥味,連忙打斷,有些猶豫地開口:“愛讀書的男孩子一般會喜歡幹嘛。”


    兩人完全沒聞到周晚枝話裏的不同尋常,異口同聲道:“讀書!”


    “呃~”


    聽到迴答周晚枝覺得自己簡直是自找無趣。


    誰都沒想到,這頓飯竟然吃了三個小時,蘇顏想到吃飯時那些服務員異樣的目光就覺得不對勁,怪不得那些服務員時不時就往她們麵前轉悠呢,大概就是提醒該走人了。


    蘇顏出來時還有些生氣道:“這什麽破店呀,仗著生意好就來這套,我還沒嫌棄它是新開的呢,轉身就想去理論,卻被趙律兩人拉住。”


    最終蘇顏也沒去成,隻是一路上都是罵罵咧咧,一副誰下次再去那個餐廳誰是狗的堅定模樣。


    三人是在七點左右分開的,與蘇顏兩人分開後,周晚枝原本還想著去蘇遠朝打工的地方轉轉,但周瑾的一通電話將她叫迴了家。


    迴家後的周晚枝完全沒想到周瑾已經準備了一大桌飯菜在等著她,她有些不太明白周瑾的意思,但也還是慢慢走了過去。


    “爸爸,你做這麽多菜幹嘛,有人要來我家嗎?”


    周瑾也不打啞謎,直接說了出來:“等高二結束你就要和你媽媽出國了,也沒什麽能為你做的,爸爸能拿得出手的就隻有廚藝。”說著還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周晚枝說不清心裏是什麽感覺,開心嗎?好像並沒有,難過嗎?似乎也沒有,有的隻是酸澀,是錯過很多年才被彌補的酸澀。


    最後她還是吃了那頓飯,盡管她才在外麵吃晚飯迴家,但那天晚上她還是吃了好多,也偷偷流了好多淚。


    此時另一邊,床上躺著的人似乎有些不舒服,整個身子都蜷縮著,臉上,脖頸間都布滿了汗水,蘇遠朝原本早上去上了班,但吃過午飯後突然覺得身體不舒服,便請了假迴家。


    他沒敢驚動劉玲,一般周末他都會做好飯再出門,劉玲醒來隻需要熱一下就可以,所以現在劉玲也不知道他在家。


    半夜,吃過藥意識有些迴籠的蘇遠朝,覺得好得差不多就打算起床洗掉身上的汗味,正要去拿衣服時想起了被整整齊齊的疊在衣櫃最下麵的那件短袖,他眼睛暗了暗,最終還是拿起了件了那件衣服。


    寂靜的房間裏沒開燈,似乎是主人習慣了黑暗,才得以讓窗外的月光不得以偷閑。


    浴室裏,似乎帶著芳香的氣味鑽進鼻尖,掛在牆邊的衣物被人揉得不成樣子,皺成一團,一聲聲嘶啞壓抑的悶哼聲蓋過了外麵的蟬鳴聲,像是河流邊湍急的河水,聲音急促又動聽,似呢喃。


    窗外的月亮依舊高高升起,皎潔明亮。


    她會經常約蘇顏出來玩,也會借著看奶奶的名義經常去找蘇遠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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