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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藺菱不知道被他觸動了什麽,抓著他的手忽然顫了顫,然後無力地鬆開。


    月戎玩弄著鬢角的發絲:“等著吧,曾經的承勢之星是白唐,好歹我這幾年的遊戲也沒有白玩,屬於這個時代的兩顆星又要亮了。”


    藺菱看著眼前神神叨叨的人,感覺眼前這個人一定是為了說服自己而胡編亂造的話,可這話此刻卻有著巨大的魔力,將她深深地蠱惑住。


    就在氣氛陷入僵持的時候,房門忽然被來上報的人重重敲響,她一轉頭就收拾好自己剛才的失態,喚道:“進。”


    上報的鬼差推開門,噗通跪下連忙匯報:“六座被接連侵略的鬼城五座全部失手,隻剩下一座!聽說是因為虞城新上任的城主帶了一個不知哪來的生魂,暫時守住了。”


    “生魂?”藺菱眯了下眼,心裏有了一個不好的猜測,連忙問:“是男的還是女的?”


    “屬下來時親眼所見,是個姑娘!”


    她如有雷擊的渾身一震,轉過頭來,月戎正好對著她揚起若有若無的笑,輕聲說:“你看,已經來了。”


    “哼!我管她什麽星,你是不知道這個生魂對白唐那徒弟來說有多重要!”


    她說完頓時化出一根黑色的長鞭,往地上狠狠一甩,兇神惡煞地瞪著眼前一幹人:“你們不拿那些陰魂的命當一迴事!我當!你們不管,我管!”


    她放完話,領著那報告的鬼差就走,順手撒氣似的格外用力的把門帶上。


    隨著“轟隆!”的一聲,整個會議室的牆麵帶地板都嚇得抖了抖。


    “去了也是白去。”月戎看著緊閉的大門,慵懶地說道,“你看她這暴脾氣,幹個幾萬年估計都找不著對象,難怪白唐活著的時候就沒看上她。”


    他說著,還順便抓過包子冷冰冰的爪子,撫慰著自己的胸口:“還好白唐不喜歡這種類型啊——對了,歸墟那怎麽樣了?”


    包子攤開手,隻見掌心上憑空冒出一個銅鏡來,銅鏡裏的畫麵,正好是兩個盤腿坐在歸墟後坡的人。


    月戎看到那個黑色的背影時,似是意外了下,麵上又很快恢複了平靜。


    隻是那雙熠熠生輝的眸子裏卻不經意塞滿了各種複雜的情緒,千言萬語梗在臉上卻無處可說。


    他歎了口氣:“你上次跟我說的另一個,不會就是他吧?”


    包子一直肅穆的臉上,終於多了些漣漪,“恩。”


    月戎目不轉睛地盯著銅鏡裏的兩人,目光越發的深遠:“哎,這兩個人啊······你怎麽把手拿迴去了!”


    他突然不滿地叫道。


    包子:“你把我手放哪?”


    “我的胳肢窩它不香嗎?”


    “它不配。”


    剩下在場的三位府君表示自己什麽都看不到,什麽都聽不到


    ,悄無聲息地站起來,跟做賊一樣偷偷溜了出去。


    沒有人注意到此刻銅鏡裏突然產生的異變。


    原本波瀾不驚的冥水海麵上,忽然破天荒的掀起了海浪,起初隻是淺顯的潮水湧動,可很快,一層蓋過一層的浪花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長。


    從最初的低伏,變成一米,五米,十米,二十米!


    再到現在,巨浪直接拔高了近百米!


    浪花掀起的時候,如同一座高樓大廈衝著望角直接壓下!壓得人幾乎透不上氣。


    而駱知秋原本隻是在望角這塊地方來來迴迴仔細巡視,一開始聽到海浪聲也並沒有多吃驚。


    他想著反正都是水嘛,大海起浪不是很正常嗎。


    結果誰知道,這個浪漲上來的速度那麽變態,前後也不過才一分鍾,怎麽就變成這個鬼樣子。


    這哪是浪啊!這特麽底下是有哪吒吧!


    等等!哪吒?


    駱知秋總是能從自己清奇的腦迴路裏得出一些意外驚喜。


    他忽然瞪大了眼睛,艸!我知道他躲哪了!這小賤人真會躲,冥水底下都敢藏!


    “老大!老大!”駱知秋話喊到一半,連忙擋住瀑布一樣落下的冥水來:“我知道那小兔崽子躲哪了!他在水裏窩著呢!”


    江複庭此刻滿心都在眼前的歸墟上,在白唐入定後不久,歸墟裏的東西好像抓穩了他休息的時間,開始公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作祟。


    幸虧他因禍得福,在蟲洞裏把青蓮的碎片消化了,這會借著點神力還能暫時將封印壓一會。


    而這個時候,蔣黎又開始搞事情了。


    看來這些都是一開始謀劃好的了,估計惡靈也給了蔣黎不少好處,否則他也不可能在冥水裏待那麽久。


    江複庭分出了點心神,觀察著身邊的白唐。


    氣息相當穩定,而且有著蠢蠢欲動的趨勢,應該是快醒過來了。


    他對著駱知秋囑咐道:“你再堅持一下。”


    駱知秋才抗下那麽可怕的浪,結果人還沒帶喘氣消停的,又一個更為誇張的後浪,直接衝天而起,蓋住了他整個視線。


    一抬頭,黑壓壓的一片,如同一團厚實的烏雲正在往下砸,駱知秋嚇得花容失色:“老大!他要拍死我!我頂不了太久了!”


    他話剛一喊完,混著濃鬱水腥味的冥水已經盡在咫尺。


    冥水之所以為冥水,是因為它是由無數的冤魂、鬼氣、死氣以及各種戾氣匯成的。


    海浪拍下來的不僅僅是單純的水,還是數不盡的無法度化的陰魂。


    這些極度可怕的邪氣一旦稍稍有所浸染,都會被啃得屍骨無存。


    駱知秋廢話雖多,人雖然慫,但是怕死的反應還是挺快的。


    在這種自己已經無法相抗的情況下,他連忙運轉起江複庭借


    給自己的力量,然後一掌拍出,這才再次硬生生接了下來。


    兩股力量相撞的瞬間,冥水裏的陰魂頓時發出尖銳高亢的嗚鳴,吵得他心神一陣晃蕩,頭皮發麻。


    “艸!”駱知秋焦躁地捂著腦袋,以往天真的眼睛突然開始變紅,湧上濃濃的血色。


    他痛苦地壓製著體內的殺氣,瞪著盤旋在上空的無數陰魂,手裏強行化出了個斧頭,暴躁地罵道:“叫!叫!叫!叫春你媽呢叫!”


    飄來飄去的冤魂:???


    短暫的停滯了下後,衝著駱知秋叫得更興奮了。


    駱知秋已經被空中那群冤魂叫得分不清東南西北,看到一個就砍,邊砍邊罵:“就你會叫!就你是鬼!老子不是鬼?!”


    “老子叫春可比你好聽多了!啊!!啊啊啊!!”


    被迫聽了駱知秋叫春的江複庭:“……”


    然而駱知秋還在孜孜不倦的揮舞。


    “怕了沒?怕了就趕緊撤!”


    “沒見過我這麽帥的帥哥是吧!追人不是這麽個追法知道嗎?”


    他像中了魔一般,同空中盤旋著的冤魂一樣,越叫越興奮,越砍越興奮。


    又一刀衝著前方聚集的陰魂狠狠砍了下去,卻依舊是揮了空,他腳步踉蹌了一下,渾渾噩噩的腦子驀地清醒了幾分。


    隻是那種清醒沒持續幾秒,高空上淒慘的哀嚎和叫喚,讓他再次心緒翻湧,好像整個人的血管都沸騰起來,極致的燥怒和亢奮不斷麻木著感官。


    這種失控和難以控製的情緒讓駱知秋冷不丁的感到害怕。


    他一下子全都清醒了過來。


    背後的冥水似乎又卷起了浪花,隻是這次的浪花並不大,像是故意弄出點聲音,裝腔作勢的嚇嚇他一樣。


    駱知秋忽然感覺有點冷。


    為什麽會覺得冷?他感覺自己整個人都有些奇怪,有些不太正常。


    剛開始抱著僥幸猜測會不會是幻覺,那種陰冷的感覺非但沒有下去,反而更加明顯,不過幾秒,就緊緊靠在了自己的身後。


    他雙手發抖的握緊手裏的斧頭,然後屏住唿吸假裝自己什麽都沒感覺到。


    陰冷的感覺在身後越貼越近,似乎要碰到自己的背上。


    駱知秋這是人生中第一次那麽冷靜,他再次悄然的運轉起江複庭給自己的最後一次力量。


    就在身後的東西若有若無的碰上自己的一刹那,他迅猛地閃開,然後一個旋身,揮起手裏的斧頭就砍過去。


    接著一道身影反應敏捷的在他眼前一閃而過,極速後退。


    駱知秋趁著對方閃躲的瞬間,一同暴退,隨後抬眼戒備地盯著彎著腰的身影。


    緊抓著斧頭的雙手還在隱隱顫抖,他清楚的感覺到,剛才那一揮,自己的斧頭確確實實擦到對方的身體了。


    果然,前麵的身影在短暫的小憩後,突然捂上了另一個胳膊,簡單的療傷之後,緩緩抬起頭來,露出那張再熟悉不過的臉。


    駱知秋看清了麵前的人,在對方瞅傻子的注視下,興奮地嘴皮子一溜,跑出了川話:“逮到了!逮到了!老大,我逮到他了!”


    “江複庭是哪隻眼睛瞎了,怎麽看上你這樣的?”


    “我咋樣了?你話說清楚,我咋樣了?!”仗著兩人距離還遠,駱知秋狐假虎威地叫道:“不看上我,難道還看上你?”


    “哼!”蔣黎冷哼了一聲,壓根沒把這個聒噪的家夥放在眼裏,他不屑地唾棄了句:“不知死活。”


    “你才不知死活!敢來搞歸墟裏的東西,信不信早晚把自己給作死!”駱知秋打架打不過他,嘴上非要跟他爭個你死我活。


    蔣黎懶得跟他消磨時間,範從文那邊剛剛給他發消息,神器已經開始準備激活,他這邊也可以動手了。


    雄渾的陽氣頓時從他體內爆發出來,在他手心化出灰白的彎刀,湧出的力量源源不斷地往他的刀尖凝聚,渾厚的氣息從刀尖擴散出,瞬間籠罩在了望角的整個頂端。


    駱知秋麵色精彩的看著他,偷偷摸摸的往後退,嘴裏還底氣不足地叫囂:“我跟你說,君子動口不動手啊,你前麵三番兩次的偷襲我,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不過我這人大度,你要現在就走,我就不跟你計較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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