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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複庭一開始還不明白他這番話什麽意思,聽到後麵就知道是他自己腦子裏不知道想些什麽東西,會錯意了。


    “我也覺得。”他突然說。


    駱知秋突然燃起希望之火,更加仰仗的看他。


    江複庭淡淡的將剩下的話說完:“投入的東西還沒迴報效益,就打水漂,確實有點虧。”


    駱知秋臉色變了變,有種枯萎的頹然,他隻好不斷催眠自己:可不是嗎,賣身契都簽了!


    然而讓他意外的是,江複庭從袋子裏拿出一張符:“所以你一會把這帶上。”


    這張符和以往的符有些不大相同。


    符上的圖案看起來粗狂又充滿破壞力,淩亂的線條夾雜在一起,顯得格外猙獰。


    駱知秋光是看著,就心生寒意,伸出的手懸在空中,半天也沒敢接過來。


    江複庭順手按在了桌子上:“這裏麵有我的力量,可以用三次,不過符紙裏的比我上次借你的強勁很多,不到萬不得已,不要隨意使用。”


    駱知秋光聽到是他的力量,方才還黯然的神情就跟見了寶似的亮起來,他立馬抓過來,細細把壓褶的地方縷平:“好的!好的!我記下了。”


    江複庭就看著他坐在位置上墨跡,墨跡完以後才腆著笑對自己說:“那我辦事去了啊!”


    他說完這話,果然帶著心心念念的寶貝,雷厲風行的離開了,開門離去前還特意留了一句:“江大人,你這麵具真特娘的帥!特別符合你的氣質。”


    符合我的氣質。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眼眶下方斑駁的疤痕,默了半晌,才驀地反應過來,這家夥不是單純的誇自己。


    這麵具看起來就殺伐果斷,駱知秋那句話就是在影射自己!


    但礙於駱知秋早已溜到沒影,他就算是想發作也沒地方發。


    不過要不是駱知秋提醒,他都忘了他還帶著麵具了。


    現在地府的製造工藝絲毫不比陽間的差,帶在臉上完美的和他的臉融在一起,以致於他毫無感覺。


    也難怪梅寄北一直對自己戰戰兢兢,看樣子一半是裝,一半是真怕。


    這會也沒什麽大事見不得人的,江複庭索性扯了結界。


    老老實實地在桌案前坐了下來,開始認真思考之後具體行動怎麽來。


    講實話,就連他自己都覺得毫無準備貿然闖進地府,確實過於衝動。


    但白唐這事,可大可小,地府全靠白唐獨自一人鎮壓著怪物,他實在是放不下心。


    好在現在已經確切的知道,不管輿論怎麽樣,白唐的段位擺在那,一般的鬼也對他造不成什麽影響。


    再加上可能再過幾小時他會親自過來……


    光這樣一想,江複庭的心裏便紮下了定海神針。


    現在的當務之急時,知道城隍在哪?長生派的人潛在哪?他們具體行動是什麽?還有封印在冥水附近的怪物有沒有什麽一勞永逸的解決之法?


    至於神器……


    江複庭到現在都沒弄明白,神器這種東西到底該怎麽料理,仿佛落在誰身上都像是個燙手山芋,再要麽硬生生把神器用成了邪祟之物。


    他用力捏了捏眉心,思索的略有浮躁。


    得虧房間裏貼心的點著靜心凝神的香,還能給他鬱結的心疏通一些。


    就在他揉眉心揉得正起勁時,屋外的門突然被人敲響。


    “篤!篤!篤”


    敲門的鬼似乎很小心,每一下起落拘謹的十分有節


    奏。


    江複庭動作一頓,冷眼掃向門口:“誰!”


    然而外麵的鬼似乎相當膽大包天,既沒有自我介紹,也沒有征求進門的允許,居然直接擅作主張的將門先推開了!


    江複庭立馬拿起案台上折好的紙飛機,猛地用力飛過去。


    雖然是紙飛機,但好歹是他折的,裏麵有意藏了些力量,飛出去的一刹,像閃電一樣,電光火石的速度把進來的鬼嚇懵了一下,直接傻在了原地。


    而他折的紙飛機大概也格外青睞鼻梁,居然又砸到了來人的鼻梁上……


    隻是這一次的鬼,承受力顯然不太好。


    江複庭看到他剛邁進門檻的腳,在被紙飛機撞上的瞬間,踉踉蹌蹌地退了迴去,順便還發出了瓷器相撞的聲響,所幸沒有摔在地上。


    又過了兩秒,外麵的鬼端著一個餐盤鍥而不舍地走進來。


    結果一進門,就感受到了他完全無法抗衡的強大威壓。


    江複庭又低下了頭,在空白的紙上提著毛筆寫寫畫畫。


    端著東西的小鬼,心裏害怕歸害怕,但是勝在見多識廣,心理素質相當強悍,不卑不亢的說道:“大人,這是趙大人特意遣人給您做的茶點。”


    江複庭依然垂著眸,濃密的眼睫將他眸子裏的亮光反而掩出了璀璨的星點。


    他神情專注的繼續書寫著什麽,看似是很重要的事情。


    氣氛一時寂靜得有些詭異,江複庭一言不發的寫了多久,小鬼就畢恭畢敬彎腰呈著盤子站了多久。


    像是寫到什麽愉快的地方,江複庭嘴角揚起淺淡的弧度。


    沒想到趙悔那麽快就派人來探自己了,也不愧是他挑的人,光是心性就碾壓了普通鬼魂一大截。


    他忽然停下筆,臉不紅氣不喘地說:“我是修道之人,早已辟穀,不用費那沒用的心思了。”


    小鬼把背壓得更低了:“江大人,茶水是我家大人專門找人運來的花茶,這花在地府百來年才開一次,入口清甜,香氣淡雅,十分醒神。”


    江複庭擱下筆,認真說:“我現在挺清醒的。”


    小鬼直接把頭埋到端著的盤子底下去了:“這也全是趙大人一片心意,說江大人年少有為,寵辱不驚,確實有意結交一二。”


    江複庭盯著這個小鬼,冷芒能在它身上戳出兩個大窟窿。


    這小鬼確實又會做事又會說話,難怪趙悔會點它過來。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他還免費宿在別人家,要是再拒絕,那就是不識抬舉了。


    “放下吧。”江複庭的視線從未在這小鬼身上離開過。


    小鬼聽到這話,既沒有如釋重負的反應,抬起頭時,也沒有因為自己臉上的疤痕和不近人情被嚇到。


    隻是安安靜靜的過來,將東西擺在了桌案空餘的地方。


    江複庭原以為它擺完就會安安靜靜的下去了,結果沒想到,在將茶壺放在桌上的一瞬間,他的動作不著痕跡一頓。


    小鬼掩飾得非常好,但江複庭還是順著它的視線,捕捉到它的注意力在自己的畫上停留了一下。


    俗話說得好,上帝給你開了一扇門,總得關掉你一扇窗。


    江複庭很喜歡藝術帶來的賞心悅目,並且總是為之發自內心的敬仰。


    因為其本人並沒有這一類的天賦,再加之藝術這種東西本身就非凡人所及,這更加造就了藝術在他心目中崇高的地位。


    但他筆下描繪的東西,在高中之前鄙陋不堪,經過幾年


    精心雕琢,好歹算是能看了,不過大學以後就止步於此,再也沒進步過。


    看來上帝把他僅有愛好的那扇窗,封得特別死……


    比如,眼下這幅畫,談不上有什麽美感,但好在功夫沒有白下,還是能看出來點畫得誰。


    而這個小鬼剛才無意間流露的破綻,明顯是認出了白唐。


    江複庭趁著它手收迴去之前,率先摁住它的手,掀起眼皮,冷冷地看著它:“你認識?”


    “我……”小鬼用力掙紮了一下,手卻像是被焊在了上麵紋絲不動。


    這麽近的距離,這麽強的壓迫,饒是它定力再厲害也有些招架不住。


    它盡力地壓住自己的慌亂,急促地說:“不認識!”


    “是嗎?”江複庭的眼神危險了起來。


    小鬼在他的注視下,後背已經繃成了筆直的木板,就在他以為眼前這人要對自己使什麽手段的時候,江複庭忽然轉移了話題:“以前是做什麽的,在別人府裏當小廝不覺得委屈嗎?”


    小鬼不由一僵,被江複庭按住的手想盡辦法使用暗勁抽出來。


    可每每力量積蓄到了手心,卻又被春風化雨般,悄無聲息的消解掉。


    兩相來迴暗自較上那麽幾次勁,它開始對眼前這人,真的心生畏意。


    它總覺得心裏藏的那些上不得台麵的伎倆,早就被人堪破得清清楚楚。


    小鬼勉強地笑了笑:“大人你說笑了,能進趙大人府裏辦事,本就是我修來的福氣,又怎麽敢提委屈。”


    江複庭平靜地看著它,將它所有的反應變化全都收進眼底。


    他盯了小鬼半晌後,忽然有些可惜地說:“你心性堅定,不同常人,在這給人當仆役驅使,倒有點大材小用。”


    小鬼垂頭避開他的視線,滴水不漏地說:“怎麽會,仆役也分三六九等,跟了個有名望的主人,哪怕是仆役,做成心腹,身價也是水漲船高。”


    “有名望的人?”江複庭重複了下。


    小鬼這才發覺自己不覺間說漏嘴,嚇得不敢再動彈,連掙紮都放棄了。


    江複庭見好就收,鬆了它的手:“看來趙大人威望頗高,他在這城裏是做什麽的?”


    “我剛才不過是打個比方。”小鬼低聲細語道,然而,這借口恐怕連他自己都不信。


    江複庭收拾起桌案上的東西,又開始疊飛機玩,看起來悠然自得,嗓音卻壓低了幾分:“你還沒正麵答我。”


    小鬼立馬戰戰兢兢地彎下腰,它用力咬了咬唇,額角仿佛有冷汗要劃過。


    趙大人在它過來之前,千叮嚀萬囑咐,不要亂說話!不要亂說話!


    可怎麽就還是說錯了!


    若是被知道了,我家阿媛……一想到自己腦海裏那個女孩,小鬼胸口瞬間冷的發顫。


    可眼下這個大人,明顯也不是省油的燈,根本不是三言兩語說糊弄就糊弄過去的。


    他根本不怕趙大人,傲然的什麽都沒放在眼裏。


    想要博取他的信任,無異於水中撈月!


    可是我家阿媛……


    小鬼埋著的頭,用力閉上眼睛。


    阿媛,阿媛。


    它在心裏頭輾轉又溫柔的念著這個名字。


    隨後仿佛忽然相通了什麽,一睜眼,便是索性豁出去的模樣,狠狠跪下。


    事實證明,鬼雖然沒有重量,但這種用力磕碰的聲音依然尚存。


    聽到這突然的“噗通”聲,江複庭神情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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