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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長枯眨了下眼,靈動的眼裏全是虛假意的關切:“那是要趕緊找找,就是這廁所……好像也不在這方向吧。”


    “別說廁所了,大概連自己在哪都弄不清楚,我也隻能地毯式搜索。”江複庭取笑道。


    他一想到白唐如果知道自己這麽誹謗他,會怎樣的氣急敗壞,就不自覺地勾起了嘴角。


    陸長枯原本還覺得這肯定是江複庭編得謊話,但是在看到他無意流露的淺笑後,又開始自我懷疑了。


    這種笑容是裝不出來的,即便臉上的表充滿了不耐,但這種不耐更多的是無奈和習以為常的寵溺。


    他的朋友大概是經常這樣,所以他才會流露出這種表。


    陸長枯壓著自己的疑心,提議道:“那確實麻煩的,不過剛才我從那邊過來,也沒見有人經過。你要不問問他大概的位置,這展覽館我熟,看看邊上有沒有什麽標誌的東西,我幫你找找看?”


    這話直接將他想要往前進的路堵死。


    江複庭麵無表地看著他,短暫的沉默好像是在考量他意見的可行。


    這條光明正大的路走不通,隻能等一會想辦法進去。


    陸長枯如果不故意攔他,其實倒還好,但既然攔了他,那說明裏麵很可能有什麽他怕被人發現的東西。


    江複庭暫時鬆了口:“確實可行。”


    他拿起手機,慢吞吞翻找著白唐的號碼,似不在意的問:“對了,那個還沒出展的人偶,我一會還趕得上欣賞嗎?”


    陸長枯笑了笑:“當然趕得及。”


    “恩。”江複庭低頭正要按下白唐的號碼,他的手機卻搶先震動起來。


    來電人好巧不巧地就是白唐,真可謂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啊!就是希望電話那頭的人帶來好消息。


    江複庭接通電話,當著陸長枯的麵開了擴音,絲毫不給白唐張嘴的機會,搶先道:“你在哪?”


    白唐被他莫名其妙的一喝,搞得臨頭一棒,忽然一愣,這又開始抽哪門子瘋了?


    江複庭見他不迴答,又提高了音量:“你不會連自己在哪,邊上有什麽都不知道了吧?”


    白唐又被夾槍帶炮的語氣亂懟一通,原地懵的淩亂了片刻。


    但他跟江複庭相處也不是一兩天了,很快就從狀況之外反應過來,隻好忍辱負重地背下這從天而降的鍋,配合地左顧右盼起來:“我看看啊……這地方啥也沒啊,誒?等等!等等!這有個安全通道,我進去看看啊!”


    接著,手機裏隻剩下匆匆忙忙的腳步聲。


    幾秒後,白唐對著消防通道牆上的指示牌念到:“這寫著……六樓,e區,三號門。”


    江複庭立馬道:“好,你待那別動,我這就過來。”


    掛完電話後,陸長枯還大發善心,抬手給他指路,也不知道是近路,還是繞遠路。


    他一本正經地建議道:“你從這出去,外麵就是c展廳底端,沿著往下走,第三個亮著安全通道指示牌的就是。”


    江複庭就著涵養同他客氣了一下:“多謝。”


    陸長枯的眼睛像一雙探測器,監視著江複庭離開。


    直到對方離開的方向,已經空了好幾分鍾,這雙探測器才慢慢轉移了目標,迴到了自己出來的那個房間。


    而就在他重新打開門的一刹那,冷意忽地從腳底湧起。


    陸長


    枯的動作隻是在察覺異樣的時候,遲緩了一下,隨後就一臉稀鬆平常的拉開門,外麵的光線撿到縫隙,爭相恐後的撒進屋子,正好斜斜地落在了何浩蒼白的臉上。


    何浩在長時間高度恐懼的緊繃下,麵目表開始變得有些木然,可隻要風一吹,他就像張薄紙,蕭瑟的抖動。


    陸長枯滿含笑意地走進去,他手一帶,光又被擋在了門外。


    與此同時,纏在他腳底的冷寒意,延伸出無數條的觸手,一寸又一寸地從他腳上順著他的小腿往上爬。


    陸長枯喉嚨一緊,涼意已經迅速地攀升至他的後背,開始纏住脖子。


    耳畔邊上時不時拂起涼嗖嗖的風。


    他忽然感覺自己的頭頂有點沉,好像有什麽東西,突然壓在了自己的腦袋上。


    陸長枯慢慢掀起了自己發沉的眼皮,努力朝上看。


    隻見一顆跟他長相一模一樣的腦袋,突然從眼前落下來,倒著懸掛著,幽幽地晃了兩下。


    “唔唔!!”


    “唔唔唔唔唔!!!”


    角落裏的何浩隱隱約約看見一個憑空出現的影子,頓時驚恐地掙紮起來。


    隻是雙腿和雙手一同被綁著,他用盡全力,也隻能像一隻蛆,在地上奮力蠕動。


    陸長枯此刻的氣定神閑,卻和栗栗危懼的何浩是截然相反的模樣。


    他毫無敬畏地看著自己眼前的頭顱,低低地笑道:“哥啊,總是這個路,該換換了吧,我都看膩味了。”


    掛在他頭上的腦袋倏地一震,似乎被他這一番挑釁的言語,激起了強烈的怒意,連半點緩衝的時間都沒有,直接張開了血盆大口,對著陸長枯咬來。


    陸長榮瞪著一雙血淋淋的眼睛,眼裏的怨恨,巴不得將眼前這個惺惺作態的人,登時撕得粉碎。


    隻是它大張著的嘴,根本來不及咬下去。


    陸長枯渾然不動的上,忽然亮起一陣刺目的白光。


    在黑暗中,忽然傾瀉的白光,像決了堤的洪水洶湧而出,亮得何浩的目光有些暈眩。


    他本就睜大的眸子,不可置信地盯著前方掛在陸長枯上的東西。


    剛才還連輪廓到模糊不清的視線,驟然明亮得如同在他眼前放大了好幾倍。


    掛在那裏的陸長榮,忽然抬起了那張血淋淋的臉。


    他對著何浩用力地裂開嘴,臉上其他五官都被他這誇張的神態,擠兌到變形。


    怒目圓瞪的雙眼仿佛要奪眶而出,整張臉大幅度的扭曲著,讓人根本認不出它原有的模樣。


    何浩被猛地嚇了一跳,緊貼牆角的體,拚了命的往後縮,像是要鑽到牆根裏麵去。


    但這種害怕隻是持續了短短的一陣,他很快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這個東西好像並沒有傷害他的意思。


    醜陋的麵容看似十分嚇人,但何浩並沒有從它上感覺到任何對自有威脅的氣息,反而是一直站在後麵的陸長枯……


    他不經意地走了下神,下一秒又被前方野獸般的嘶吼給拉了迴來。


    這,這到底什麽意思?


    他驚疑不定地緩了口氣,惶惶不安地看著他們。


    陸長榮隻是失控的對他發出字音不清的咆哮,像是無法開口說話,卻仍然在竭盡全力地訴說著什麽。


    那雙被恨意束縛的眼睛裏,不斷對他


    閃過瘋狂地祈求和痛苦。


    何浩匍匐在地上,帶著茫然的神色愣在那裏。


    一人一鬼好像各自被定了,一個傻住,而另一個是因為魂魄被短暫的控製,所以動彈不得。


    陸長枯好像是被它的嘶吼吵得有些累了,他撓了撓耳朵,不輕不重地說:“何必呢?哥。都不能說話了,就歇歇吧,多累啊,我都替你自己心疼。”


    陸長榮最後殘存的理智都被這句輕飄飄的話,壓垮了。


    它感覺到自己的緒被火星子點燃了,整個靈魂都劇烈的波動著,仿佛要燒起來。


    連帶那一絲絲的清明,都被這洪水猛獸一般的恨意,包裹得密不透風。


    他一時間甚至忘了自己是誰,來這裏到底要幹什麽,隻剩下純粹的,滔天的殺意。


    但陸長榮依舊頑強的謹記著自己失智之前的僅有念頭。


    那就是複仇!


    為了自己被搶奪的體,為了自己這幾年以來終隻能長久的委於黑暗裏,為了被背叛的自己,也為了……


    那些無辜慘死的人!


    他驟然迴過頭,眼裏隻剩下一片血紅,暗沉的瞳孔連殘存的浮光掠影都不剩。


    陸長榮突然大聲咆哮起來,似是將所有的積怨,痛恨,全都在這一聲裏發泄了出來。


    隨後,它在陸長枯不可置信的眼神下,突然掙脫了靈魂上的束縛。


    它抬起手,攜帶著視死如歸的寒冷殺意,橫衝直撞地往陸長枯衝去。


    陸長枯萬年不驚的神色終於出現了細微的變化,他反應迅速地後退,形晃動地瞬間,反手就從兜裏掏出一個圓盤。


    陸長榮在看到圓盤的刹那,渾一震,剛才還劈頭蓋臉的氣勢頓時萎靡起來。


    它如臨大敵地定在原地,麵色沉地盯著眼前的人,思索著到底要怎麽樣才能把他撕碎。


    而此刻陷入兩難境地的它,不知道哪個地方突然戳中了陸長枯的歡心。


    陸長枯忽而揚起輕蔑又鬆快地笑。


    大概隻要它狼狽,自己就是開心的,它越痛苦,自己就越開心。


    他的雙目不知何時,變得和眼前的厲鬼一樣,沉重的怨毒像一層厚土蒙上了他的眼睛。


    窩在角落裏的何浩,怔怔地看著前方,一時分不清哪個是人,哪個是鬼。


    兩個長相一模一樣的臉,在這個時候難得像起了雙胞胎,難分難辨起來,就連靈魂都淬了一樣的染料,挑不出一絲不同。


    他背上寒意頓湧,一個是真的鬼,另一個人卻讓他覺得比鬼還要可怕上幾分。


    何浩用力地屈著子,被捆住的雙手艱難的動了兩下,背上和腰上從未舒展過的筋骨,在這危機四伏的境況下,被自己強行拉開。


    他隻覺得自己的體都要被扯裂了,小腿和腰部都是拉扯開的酸疼。


    他緊緊地閉著眼睛,連一聲多餘的嗚咽都不敢溢出。


    所有的痛楚都化為沉重的刀斧,在要衝破他嗓子的刹那,又被他生生咽迴下去,整個喉嚨火辣辣燒著的疼。


    就在指尖費盡了千辛萬苦,好不容易碰到腳踝的刹那,喜悅好似一層巨浪從他心底深處猛然掀起。


    方才還耗得一幹二淨的力氣,立馬就地重生,他磨了磨牙,皺起眉頭,一個狠心咬著嘴裏的布團,緊接著腰腹猛地一抬勁,“哢”上傳來用力過度,骨頭哢咧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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