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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複庭和白唐同時迴頭看他。


    寧遠尷尬了一瞬,覺得自己的話在這種情況下,大概一點分量都算不上,而且那些措辭根本來不及整理好,隻是順著自己的心意,他磕磕絆絆地說道:


    “能不能讓她跟我們一塊迴去,她······我妹妹最後的心願就是想要我們一家好好感謝她,我好不容易碰見了她,如果就這麽錯過了,下次不知道還能不能見上。”


    寧遠語無倫次地說著:“而且我覺得我妹妹還有很多事情,都沒跟我提到過,她怎麽過的日子,又是怎麽逃的,她全都一句帶過,她從來沒跟我說過她那些日子有多驚險萬分,我就想知道,她以前活著的時候,真實的生活到底是什麽樣的。”


    他說到後麵聲音越來越輕,一字一句仿佛都要被自己吞進去,目光裏似乎藏著一把鉤子,恨不得能將他自己拉迴到寧秋雨死亡前的那幾天。


    他話誠摯至此,江複庭和白唐都不好強行拒絕。


    餘幼儀生前確實對寧秋雨關愛有加,照顧到無微不至甚至願意以自己的性命相保,可現在她出現在這裏的動機顯然並不單純。


    她顯然知道自己追逐的這個人就是寧遠,但還是故意將他碾躥地漫山遍野,又遲遲不動手,就是故意要引起他們的注意。


    可是引起他們的注意又是什麽目的呢?


    就像她說的她跟寧遠幾乎是站在同一陣線的,兩個人都是為了報仇。


    可寧遠手無縛雞之力何必要招惹上他,要報仇發現目標,自己私下動手便是了。


    還是說同樣發現了什麽不對的地方,隻是行為受限,動手不方便,必須拉個合夥人進來。


    但這些想法在無憑無據的情況下終究也不過是猜測而已。


    江複庭似有意無意地提醒,追問餘幼儀:“你剛剛為什麽要追他?”


    寧遠還沉浸在剛剛那股巨大的漩渦裏,將他攪得神誌不清,這下因他這一個問題如當頭澆了一盆冷水,稍微清醒了幾分。


    是啊,明知道他是寧秋雨的哥哥,為什麽不直接露麵說清楚,何必這樣遮遮掩掩把他嚇成這個樣子。


    方才渾濁無神的眸子,凝聚了幾分光亮,他帶著疑慮看向餘幼儀。


    餘幼儀早有應對,自然得垂頭,咬了咬唇,似乎是戳到了她的難處,眼裏淌出一絲自卑的情緒:“我沒想過跟他說話,也沒想讓他知道我是誰。我就看到他入了深夜,一個人在山林裏瞎逛,擔心他出危險,所以故意嚇他,想要將他嚇迴去。”


    她語氣越來越軟,還多了半分委屈,好像真的被冤枉了一樣:“結果沒想到,這霧那麽厲害,他找不著路,我也弄不清方向了。”


    她三言兩語將自己的責任,摘得幹幹淨淨,禍端還引迴到了寧遠


    自己身上。


    江複庭沒計較這些細節,而是轉頭看向寧遠,麵沉似水:“晚上不能進山,你不知道嗎?”


    寧遠臉上抹過一絲慌張,直接證實了他進山是擅自做主的,江複庭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他本來還以為,進山是因為被餘幼儀蠱惑的,沒想到這人膽子這麽大!


    土生土長的老村民都沒他這膽子,什麽準備都沒有,就孤身一人闖進來!


    這次還算他運氣好,碰到的是餘幼儀,離他們的洞口也不算太遠。


    如果追他的真的是山林裏那些屍傀和野鬼呢?如果他們之間剛巧離得遠了些呢?


    隻怕他今天晚上喊破喉嚨,都沒人來救他。


    等明天早上見到的就是他冰冷的屍體了!


    寧遠自知理虧地閃躲了下目光,身體幾乎要被那道寒冷的目光凍地凝固起來,幹澀地說道:“對不起。”


    隨後探了下江複庭發黑的麵色,他心有畏意,可是在碰上了餘幼儀後卻愈發覺得晚上沒有出來錯。


    這種念頭一起,就像藤蔓,以他的執念為生,在他的體內瘋狂生長。


    江複庭聽著這不情願地道歉,絲毫不領情:“你沒對不起我,你對不起的是你自己這條命。”


    他說完就將目標轉迴到了餘幼儀身上,思索要不要將她放虎歸山,若是放她迴去,難保下次她會不會故意將寧遠再勾出來,可如果同意帶迴來的話······


    他看了下邊上的白唐,用眼神傳遞了下:總該有兩全其美的辦法。


    江複庭既然向他求救了,那他也隻能勉為其難地幫一下,白唐徐徐道:“你想讓她跟你一塊迴去,卻沒問她願不願意跟我們一道?”


    他這話問到了點,寧遠被餘幼儀追逐了一路,幾乎是下意識地就覺得餘幼儀百分百盯上了他,所以壓根沒想過對方的具體想法是什麽。


    他目光小心的看了餘幼儀一眼。


    白唐繼續說道:“如果不願意來,那就別來隨便打攪我們,影響我們辦事,但如果來了,你得聽我們安排,人身自由是沒有的,除非等這事情過後。”


    他說著從包裏掏出了一個剪得歪歪扭扭的黃色小紙人,掌心一攤,也不給餘幼儀多加思考的機會:“你要是想通了,就自己鑽進來,三秒時間,我們就走。”


    餘幼儀像是豁出去了一樣,咬了咬牙,把心一橫,白唐才剛數到2,就如一陣清風鑽了進去。


    寧遠看了看那個黃色小紙人,目光裏皆是好奇,探問道,“她進了這裏麵還能出來嗎?”


    白唐似乎猜到他內心所想,對他揚起十分和藹的笑。


    四周霧氣漸涼,不知何時起不需要他們驅散,景物開始自行顯出輪廓。


    山林開始悄無聲息地拂起微風,從一開始的輕淺


    ,到現在他們都能清晰感覺到。


    白唐貌似精力不足地打了哈欠,拍了下江複庭的肩膀,答非所問的歎道:“時間到了,該迴村了。”


    這會有寧遠在邊上,他們也不便再往上查探,上麵風險太大,萬一一不留神,出了什麽意外,無暇顧及就麻煩了。


    寧遠似乎還想鍥而不舍地再追問,他剛一張嘴,還沒來得及吱聲,就被江複庭一句話堵了迴去:“你隻要安分點,她就有機會出來。”


    但安分是不可能安分的,寧遠如果真的安分得住,就不會起那麽多無緣無故的事端了。


    他也根本不可能出現在這個村子裏,也不可能接二連三的將人民警察圍堵得無可奈何。


    在某些方麵他的執著簡直讓人深感佩服。


    他們三人晚上迴村以後,便各自睡下,外麵再次像前一晚那般風聲大作,颶風席卷了整個山林,鬼哭狼嚎再次蓋過了整個山林,將本該寂靜的夜晚吵鬧的喧囂不已,根本無法入睡。


    江複庭和白唐雖然沒有出門,但通過比前一晚還要嘈雜的動靜來看,外麵鬼物橫行的數量變多了。


    估計每臨近十五一天,數量就會多上一分,一直到十五的時候,山林的鬼物應該會全部被放出來。


    江複庭雖然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但是按照白唐采藥發現的數量來看,基本這片山林全都布滿屍傀,更何況除了屍傀,還有長生派手裏控製的野鬼。


    到時候這些東西會不會徹底失控,闖入屋子裏?


    江複庭不禁擠了下眉頭,顯然在斟酌幹擾十五祭祀這件事到底會不會太衝動了。


    就在思緒散發的時候,他臉上突然傳來一陣冰涼又粗糙的觸感。


    他別過頭,正是封著餘幼儀的黃色小紙人。


    他接過紙沒明白,白唐突然將這個紙人給他是何意,“給我做什麽?”


    白唐對他笑得一臉慈祥,“我明天得再跟他們出去一趟,把這地方重新探一下,我不方便拿,交給你保管。”


    江複庭知道那笑容沒那麽簡單,哪裏還有他不方便拿的東西,不過是個借口罷了,他認真道:“放我身上更容易丟。”


    白唐麵上更加輕巧了,他直接翻過身來,有意無意地引導著:“那就丟了吧。”


    江複庭挑了下眉,更加不明他的用意。既然一開始就無所謂,幹嘛繞那麽一大圈,弄得這麽大費周章。


    白唐又往他湊了湊,完全沒注意到兩人距離多近,手臂幾乎緊挨在一起,修長的睫毛在江複庭眼裏清楚到可以一根一根數出來。


    他神秘兮兮地說道:“你就不好奇,餘幼儀到底想幹嘛嗎?”


    江複庭來了興致,全神貫注聽他講。


    白唐繼續道:“寧遠這個人,有的地方跟你很像,自尊心強,明


    知不可為而為之,越是不讓他幹的,他非要削尖腦袋往前湊。”


    他看江複庭麵色僵硬了一瞬,立馬飛快說:“現在情況模糊不清,但你又處處將他可走的路封死,他肯定坐不住,自己挖也要挖出一條路,隻要最後的價值高,不管風險多大,那他肯定就挖哪條。”


    這條路無疑就是——餘幼儀。


    但確實,風險與收益向來都是並存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可就這麽故意放任他來偷紙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他和餘幼儀接觸······


    江複庭明顯還有所顧慮:“倘若事態超出掌控怎麽辦?”


    寧遠本身就是個不可控的炸彈,光是這樣壓著都壓不住。


    “那就讓他炸掉好了。”白唐慢條斯理地說道:“餘幼儀不是沒腦子的,寧遠就那點料,就算炸了又能炸出個什麽名堂來?”


    他頓了頓,語氣隨散,再天大的風波都能化在他的淺笑裏,“說不定還沒等他這個炸彈炸開,餘幼儀就把他給捂迴去了。”


    在意什麽,就受什麽鉗製,他們按不住寧遠,就借手讓按得住他的人來。


    江複庭指腹輕輕摩挲著略有些粗糙的黃紙,應道:“好。”


    第二天寧遠果然不負他們所望,開始圍著江複庭打轉,他這樣的人若是讓他東西得到的太過輕易了,反而會起疑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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