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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意識到自己好像說漏什麽,立馬推翻前麵的說法,“不對!不是他!不是他!”


    為了打著掩護前麵半天連性別都支吾不出來,這會直指著確認:“是個女人!是個女人!”


    江複庭留意到她說這話的時候,眼裏的驚恐退卻了不少,隻是殘留的慌亂和害怕表現出來的狀態很像。


    如果是普通人就難以辨別,隻會當她又是瘋了。


    他心裏開始驚疑不定,質疑起她半年前究竟是真瘋,還是假瘋?


    之前嚇成那樣就是因為蔣黎嗎?為了躲他,所以裝瘋裝失憶。


    但剛才一開始她的反應確實是下意識流露出來的恐懼,說明她對鬼,蔣黎的害怕都是真的,那還有一個又是誰?


    蔣黎。


    這兩個曾被恨意包裹的字,再次在他心裏埋下了又大又深的種子,


    他沒有繼續追問,這女的嘴巴跟粘了膠水一樣牢,就算漏出點破綻,她也隻會靠裝瘋賣傻去蒙混過關。


    “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我隨便轉一圈,出去以後你如果害怕,就把門鎖起來。”


    江複庭泰然自若得站起來,對她交代道。


    “好的,好的!”張豔忙應著,如臨大赦得站起來。


    她惴惴不安地目送著江複庭徹底消失在視野裏,在門口僵持了一陣子,再去後廚將燒水壺接滿,又迴到門口的爐子前。


    她拿掉煙囪,裏麵的黑煤已經燒得通紅,明火時不時地突然竄出,隨後她將鏽跡斑斑得水壺放上去。


    做完這些後她擦了擦手,撥打了個電話訴說著什麽,接著傾聽著另一方說話,唯唯諾諾得應著。


    她掛掉電話,就從廚房裏拿了一個砍骨刀,拉了個小板凳,坐在門口樹蔭下麵開始熟練得打磨,刀子劃過磨刀石不停得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江複庭站在下麵的一棵大樹後麵,就看著她磨了將近五分鍾的刀,隻是那個女人卻並沒有停下的意思,那雙手連酸軟得跡象都沒有,似一個機器重複著這個簡單的動作。


    他也不急不躁得拿出手機來看,這個村子沒什麽人,白天也看不出名堂,晚上還得再出來一趟。


    隻是這樣今晚就迴不去了。


    他皺了下眉,抬頭看著紅彤彤得天空,已經是傍晚了。


    夏日的夕陽總是像火燒一樣,連著一大片天都能著起來,從自己頭頂上方綿延到日落的盡頭,壯闊而絢爛。


    他低頭瞄了眼下時間,已經快五點了。


    家裏早就跟林錦交代過了,可能這幾天都不迴去,林錦迴信的意思差不多,而且公司能源開發的項目已經過了審核了,最近在確認技術和融資問題,江朝剛好忙的脫不開身。


    說不定忙完這段時間,焦頭爛額的,麻木了,不知不覺就把他這事情放下了。


    修長的指尖在屏幕上滑動了一下,他撥出了一個熟悉的電話號碼。


    那邊接得很快。


    “突然想到給我打電話,是遇到麻煩了?”白唐似乎很無聊,懶洋洋的開口,反正張嘴也不盼點好。


    江複庭還在欣賞風景,火紅得太陽落在了他的眼眶裏,把他漆黑得瞳孔都映出一片火海來,半張冷毅的臉被暈上一層溫暖的紅色。


    他的聲音依舊是不合適宜的清冷:“沒有,就是告訴你一聲,晚上不迴去。”


    白唐頓了一下,忽而揚起意味深長的笑,在電話裏叫道:“不會是個美女吧?沒想到你居然是這種見色忘義的人!”


    江複庭隻想牽著通訊迴去,剖開這人腦子,看看裏麵到底裝的什麽。


    心裏懶得解釋,但要不說,那邊的人胡扯起來能沒完沒了,他隻能無奈迴道:“快四十的人。”


    白唐聽到這話仿佛泄了洪,一陣索然無味,瞬間幹癟了,“哦。”


    江複庭:“······”


    被剝奪了興致,白唐總算稍微正經的說了兩句,“那你注意安全,有什麽不對,就給我打電話。要真撞見鬼了,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小命要緊,沒什麽好丟人的。”


    這種沒臉沒皮的話他說的臉不紅氣不喘,但道理也確實是個道理,江複庭隻得幹巴巴地應著:“好。”


    掛完電話以後,張豔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迴屋子裏了,水壺應該已經燒開被拿走了,煙囪又被罩迴到了爐子上麵。


    沒過多久,平房後麵的廚房那就飄出了濃鬱的油煙和菜香味。


    香味濃鬱到有些誘人,江複庭從中午醒來到現在除了那碗醒酒湯一粒米都沒進,聞到這味道腹中空得有些發疼,被香味吸引的時候他並沒有覺得什麽不對。


    他又在樹底下站裏十幾分鍾,張豔燒好晚飯,一邊在圍裙上搓著手,出來將門外的爐子用夾煤炭的鉗子兜住鐵圈,然後把爐子夾了迴去。


    他又確認了下時間,估摸著在外麵待的時間差不多,走迴屋子正好撞上張豔將炒好的菜從廚房裏端出來。


    “你迴來了?查得怎麽樣?好抓嗎?”張豔收拾好桌子一臉緊張地試問。


    江複庭沒有明說,隻是簡單的開口:“晚上要再出去看下。”


    “好的。那您先吃飯吧,大老遠的跑過來,一路也辛苦了。”張豔見他沒多說,很識相得沒多問,隨即招唿他用飯。


    江複庭沒有跟她客氣直接坐下,他正欲提借宿的事,她反倒率先開口:“江大師,既然這天都這麽晚了,你晚上還得在忙活,就先別迴去了,在我這住一晚,明天迴去。”


    江複庭看了這個女人一眼,隻是覺得這個女的太周到了,說話也是密不透風的,心思更沉了幾分。


    他假裝為難的遲疑了會,思考的越久女人神色愈發忐忑,生怕他會拒絕。


    心裏的懷疑猶如滋生的藤蔓愈發茁壯,他恢複淡然得神態:“那就叨擾了。”


    女人不著痕跡的鬆了一口氣,心事落了點,就連自己的注意力也不再繃在這些事上,將肉菜都往他麵前挪了挪。


    “您晚上要忙就多吃點!不夠廚房裏再添!”


    江複庭掃了眼桌上豐富的盤子,盡管剛才還餓得前胸貼後背,依舊立馬失去了胃口。


    農村裏住戶來了客人都喜歡做些特別油膩的夥食,顯得自己比較好客,肉都是帶皮的肥肉,油水滿得像湯一樣。


    桌上五樣,一盤全素的都沒有,白肉紅肉,唯一不一樣的顏色就是飄紅飄綠的辣椒。


    肚子裏空得還在翻天覆地,江複庭好不容易鼓勵自己拿起筷子,心裏天人交戰一番,又非常為難得放下去。


    張豔的臉色變了變,“怎麽了?不對胃口?”


    江複庭閉目養神,領會著白唐張嘴就來的本領,一本正經胡扯:“修道之人忌葷腥。”


    他語氣清冷,麵容寡淡,無欲無求的樣子,頗有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聖賢範,讓人不敢猜忌和褻瀆。


    張豔顯然沒有想到這茬,正推著盤子要繼續勸他多吃菜的手尷尬得頓住了。


    但她反應很快,順手將手裏的和桌上另外一盤油膩膩得端起來,保持著客客氣氣得笑,“那我給您再準備兩個素菜。”


    “好。”江複庭目送她走進廚房,隨後低下頭,繼續看著桌上剩下的三個盤子。


    她家境貧寒,進來也沒見著家禽,上哪弄得那麽多肉?


    他瞥了一眼廚房的方向,那裏正好傳來“噠噠噠”得切菜聲,聽起來行雲流水。


    一麵提防著廚房那邊的動向,他就近夾了一小塊肉,在碗裏剖開。


    裏麵的湯汁還沒煮到火候,沒入色,還有點夾生,肉還有點泛紅,可就是帶著令人垂涎欲滴得異香。


    可看盤子裏的配料也沒什麽香料之類的東西。


    他正鎖著眉冥思苦想,廚房的切菜聲突然停下了,江複庭不動聲色的將屋裏的肉用濁氣銷毀的一幹二淨,然後重新閉上眼睛。


    淡然凝神······


    遮擋廚房的布簾驀然被掀開,張豔探出一個腦袋,發覺對方還閉著眼,不懷好意的眼神這會連半分都不屑掩飾。


    江複庭光閉目坐著都能感覺到如芒刺目,忍不住開口問,“何事?”


    張豔儼然沒有被發現的慌張,大概是覺得對方閉著眼睛,篤定他看不到,說話口氣倒還是和之前一般,藏得很好,“您會吃辣嗎?”


    江複庭淡淡地迴道,“清淡點。”


    白水煮更好,畢竟油也不知道是什麽油。


    後麵這話當然沒


    說,但從剛剛看見那塊肉以後,他心裏的疑慮濃得溢滿了四肢百骸。


    緊繃得弦拉到了極致,如臨大敵一般時刻警惕著,這下一直等到張豔從廚房出來以後,他才睜眼。


    桌上多了兩盤綠葉子,灰不溜秋的桌上,單調的幾盤肉一下子被綠色點綴起來,看著順眼多了。


    江複庭吃飯點到為止,連素菜動筷也沒超過十個數,他趁著張豔還在吃,站起來說道,“你先吃,我再看下屋裏。”


    張豔被他突然得決定打得有些猝不及防,笑得有點難看,“沒事,不急!您要不先消消食。”


    江複庭剛好背對著她,其他方麵一直遮遮掩掩他也就算了,但連屋子都不讓他走動,就徹底影響他工作的進展了。


    他迴頭一雙寒眸覷著她,“你若有不便,可以直說,沒必要攔我,我也不過來驅鬼。”


    他沒扯得太明,隻是做出一副被人薄待不太高興的樣子。


    張豔沒想到他一下子這麽直接,尷尬得愣了一下,隻能堆著笑,“沒有的事,您看吧,您看吧。”


    江複庭也沒有死咬不鬆口,說話跟吃飯一樣點到為止,“我隻查看鬼跡,不會隨意動屋裏的東西。”


    身後的人好像輕而又輕得鬆了一口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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