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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論是王休還是許平,沒有一個不是和委托人交集深厚的。


    他猜測這種強行轉化鬼魂的方式肯定非常痛苦,導致鬼魂要在第一時間去尋找和自己執念相關的人,去完成自己的遺願。


    按照這個推斷來,肯定是和寧遠非常熟的人,要麽是自家的親友,要麽是仇家的親友,關係密切至此,屋子裏肯定會藏點什麽蛛絲馬跡。


    寧遠稍微抬了下頭,小心翼翼地蒙著腦袋站起來,“你看吧。”


    白唐又抓緊在桌子上撈了把零食,緊跟在他們後麵。


    早上到現在他都沒吃過早飯,差點要餓死他了。


    江複庭在各個房間裏仔細轉了圈,剛剛掩著門粗略一瞥的屋子全部都細細看了遍。


    進到一間端莊整潔的主臥時,他心裏湧上疑慮,一點生活痕跡都沒有,但床頭櫃擺著一個8寸的合照,這應該就是他父母的房間。


    “你爸媽都不在?”他看了眼照片裏的兩個人,男的戴著眼鏡看起來很溫淳,女子笑意明媚,一看就很有氣質。


    “他們去參加外省省台直播的活動了,趕不迴來。”寧遠順著他的視線看向照片,心裏有著說不出的酸澀。


    江複庭沒有再問,寧遠不是個孤僻的人,一個人大過年守著這冷冷清清的房子,內心還是萬般恐懼無人陪伴,卻聽著別處萬家團圓,闔家歡樂,昨晚有多難過隻有他自己才體會得到。


    幾個人沉默著走出房間,江複庭突然被一個牆麵上的照片牆吸引了注意力。


    有十幾個相框,最大的16寸裏麵是四個人的合照,是所有相框裏最大的。


    可能是照片裏的四個人都笑得太有感染力,走出房間一抬頭他就情不自禁望向那一張。


    寧遠的父母一起站在後一排,他的母親半彎著腰將上半身壓在了寧遠的後背對著鏡頭開懷的笑著,寧遠的表情不情不願的,但還是皺眉對著相機勾著唇。


    他的右手緊緊拉著一個小女孩的手,小女孩幾乎是整個貼在了他身上,一隻手跟他牽著,另一隻手環上他的胳膊。


    他的父親一直規規矩矩的站在小女孩的後麵。


    “這個女孩子?”兩人親密的樣子,一看就是兄妹。但江複庭在學校的時候從來沒有聽說過他有妹妹的事情,學生會幹部的家庭資料裏麵也沒有記載。


    白唐突然跳過來擠開他,一臉羨豔又興奮得搶先道:“不會是你妹妹吧?長得好可愛啊!”


    寧遠在看向照片裏的小女孩時,幸福又溫柔,臉上因為害怕產生的陰鬱都褪去不少,“是親妹。”


    江複庭看了看其他照片,雖然有十幾個相框,但是關於小女孩的照片並不多,加上那個合照也隻有三張,而且有一張放在最小的相框裏,隻有五寸,拍攝時的年


    紀也很小。


    看起來像是六七歲的時候拍的,就坐在客廳的沙發邊,她的手邊淩亂得放著各種顏色的彩筆正埋頭一臉認真得塗畫。


    反倒寧遠的照片挺多的,每個時期的照片各有一張擺在上麵,可以看到他從小到大成長的見證,剩下就是一些他父母的。


    不過很奇怪,按照合照裏的年齡來看,寧遠拍這張的時候看起來還挺青澀的,應該是在上初中,他的妹妹看起來比較小,頂多不超過十歲。


    按照現在時間來算,應該也要上初中了,該放寒假了吧,怎麽也沒見著人。


    江複庭試問道:“她跟你父母在一塊?”


    寧遠聽到這話,眼神忽然黯淡了不少,“沒有,好久沒見到她了。”


    那個聲音裏帶著說不出的自責。


    江複庭沉默了一下體會他話裏的意思,第一反應還以為說他妹妹死了,細想好像不是這個意思,寧遠說話的時候聽起來很落寞但又帶了些微不足道的希冀。


    他皺了皺眉,不確定的問道:“走丟了?”


    “恩。”寧遠痛苦地點頭,那種愧疚就像是毒蛇長此以往的盤踞在他的心裏,吸附著他灰暗的情緒日漸壯大。


    “多久了?”江複庭從他的表情裏猜到了可能不是普通走丟那麽簡單。


    寧遠捏緊身上的被子,將自己裹得更嚴實了些,低落地說:“很久了,統共快五年了。”


    說完,他有些癱軟得靠在了牆上,“那會我十四歲,我妹才八歲。牆上那張照片是我剛上初中那年拍的。”


    白唐同情的拍了下他肩膀,鼓勵他繼續說下去。


    寧遠感受著肩上沉穩有力的手掌,想到好幾年前發生的事情,神情裏透過一絲恍惚,每一個畫麵曆曆在目就像才從眼前晃過去。


    “那天……我是去接我妹妹放學的。但是已經約了幾個朋友去打街頭籃球了,我就想著妹妹要接,籃球也要打,反正爸媽不在家,我妹妹她寫作業很快,那就先去接過來在球場那邊等等我。”


    他說到這苦笑了一下,當時還因為自己想出的這個辦法得意了好久。


    “我去接她的時候,還怕她覺得無聊不答應,一路想著怎麽說才好,結果她想都沒想就直接同意了,替我保守秘密不告訴我爸媽。”


    “一開始我打球的時候還會時不時的迴頭看眼,她有沒有在邊上乖乖得坐著,後來犯了幾次規,一直失誤,我被隊友說了下,心裏不舒服,想著反正就坐在邊上呢,還能跑到哪裏去,我就沒有再管她了。”


    “直到上半場打完後······”寧遠說著突然垂頭捂住了臉。


    “我一迴頭,發現座位那是空的,一個人都沒有!我急得到處喊她的名字,後來碰上一個朋友剛好從外麵迴到球場,他


    告訴我,我妹妹去給我買水了。”


    寧遠用力得吸了下鼻子,咬牙切齒得都是對自己的埋怨:“我就信了,可結果,我們打完下半場她都沒迴來。我就開始覺得不對勁了,催著同學一塊幫我找。”


    “我們找了整整一個小時!附近所有的商店,路口,包括別人家的小區,全都找不到她!球場那片就那幾塊地方,我妹妹也不可能不認識路,我就越想越害怕,我怕她碰上人販子了,可我又想萬一真的是迷路了,她會不會自己先迴家了?”


    “那你迴家了沒?”江複庭從白唐手裏硬摳出點吃的東西。


    寧遠的聲音聽起來很虛,估計連著好幾天沒有安穩的吃睡過。


    白唐堅持不懈的保護著自己手裏僅有的零食,和江複庭修長的手指糾纏了幾個迴合,最終瞪了他一眼才戀戀不舍得鬆開手。


    寧遠看著江複庭手上遞過來的小吃,唇色蒼白得搖了搖頭。


    這種情況下他一點胃口都沒有。


    但是江複庭的手還保持著遞東西的姿勢,絲毫沒有收迴去的意思,他這才無可奈何的接過來,捏著手裏的兩個糖果。


    “我迴去了,但是家裏沒有人,我爸媽也還沒迴來。”寧遠輕聲說著。


    江複庭的臉上沒有絲毫意外,完全意料之中的。


    其實在發現不對的時候就應該及時告訴父母了,哪怕真的出了意外,以他們家的條件和人脈,這個時候竭盡全力去找,未嚐不可能找迴來。


    但寧遠肯定選擇了一個錯誤的方式。


    “你告訴家人沒?”江複庭問道。


    寧遠將頭埋得更低,手裏的糖再使點勁都能捏碎,他艱難得開口:“沒有。”


    他的嘴唇顫了顫,聲音都跟著在發抖:“我害怕,我不敢。我怕我爸媽知道了罵我,我就想著萬一是走丟了,妹妹一定會去警察局報警,搞不好就被警察送迴來。”


    江複庭擰著眉:“那你自己報警了嗎?”


    寧遠完全無法接受自己過去的所作所為,直接蹲下來,隱忍著自己要決堤的情緒:“沒有!我沒有!我什麽都沒做!我那會太害怕了!告訴警察他們肯定會問我爸媽的!”


    “我怕我爸媽知道,他們罵我,討厭我,對我失望了!我連著一天一夜家都沒敢迴,我一個人圍著那個球場找了一遍又一遍!就連巷口,公廁,比較隱蔽的花園我全都去了!”


    “我那會走路,吃飯,坐公交,我做夢都希望,妹妹會突然在我眼前出現,叫我哥哥!”


    “你傻啊?不告訴家裏人,也不報警,她要是迴得來,那天晚上就自己迴球場跟著你一塊迴家了。”白唐氣得用力咬著肉幹,忍不住數落。


    一天一夜,這不是活活把找人最佳的時間耗沒了。


    她妹


    妹要是真出事了,跟他也多少扯不開關係。


    白唐的話不無道理,他說話的時候江複庭並沒有阻止他,畢竟自己聽得也挺惱火的,僅僅是因為害怕被父母罵,就將這個時間一點點的耽誤掉了。


    寧遠的臉色也因為白唐剛剛那句話更加蒼白。


    什麽道理他都知道,隻是當時個人的害怕占據了上風。


    “你父母什麽時候知道的?”江複庭惋惜地看了眼照片上天真爛漫的小女孩。


    “第二天的深夜。”寧遠有氣無力地垂下手,“先找到我的不是父母,是警察。我父母報警了。”


    “我看到他們我就知道,瞞不住了,妹妹是真的丟了,她不可能自己迴來了,我才把事情告訴他們。我那會就覺得自己真混蛋。”


    寧遠狠狠搓了把自己的眼睛,剛剛還黑乎乎的眼眶這會有些發紅:“都一天一夜了,妹妹現在到底怎麽樣了誰也不知道!我為什麽就不能早點告訴他們?我怎麽就那麽慫!父母要罵就讓他們罵啊!可我妹就隻有這麽一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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