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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話題明顯是剛出來的不算太久,但是討論量在以非常迅猛的速度上升。


    隻是普通的死人並不至於引起這麽廣泛的軒然大波,而是因為死的人是跟之前化工廠爆炸案有關的人員。


    新聞裏就講述了一個值夜班的工作人員,正在半夜準備交班的時候,突然在分離車間裏看到了一具死屍。


    死狀淒慘無比,身上全都是大大小小的刀傷和潰爛。


    眼尖的老員工第一時間就認出了他是經常來廠裏審查設備的工作人員,張統。


    江複庭看到這個名字的第一時間,猛然想到了那些文件簽署上的名字。


    張姓,後麵洋灑潦草的簽署名,現在細想,將筆順和筆鋒跟這個字對照的話,就是統字。


    認出這個人的下意識,他本能的想到滅口。


    但是轉念一想又不太可能,如果真的為了自己做的醜事去滅口,又何必把屍體放在自己的工廠裏,堂而皇之的等著人來查麽。


    如果不是周嶽的話,那就是他的對家或者仇家,故意轉禍到他身上。


    話題的熱度還在陡然上升,裏麵的留言和評論幾乎都是爆炸式的增長。


    很多網友的猜測方式和他一樣,有說是滅口的,也有說是對家幹的。


    但不管什麽原因,肯定和之前被暴露出來的化工廠爆炸傷亡的真實人數有關,這個話題再度被這些網友重新翻炒出來,一度置到最頂端。


    新聞本身就是官方發出來的,具有一定的真實性,即便還有些不相信或者故意搗亂的水軍和噴子,也不太敢再出聲了。


    跟這個案件相關的在世人員,被用這樣的方式喪心病狂的殺掉,顯然就是對前麵新聞的石錘解釋了。


    他瀏覽完大致的新聞後,給白唐一個迴信:看過了。


    白唐迴信的速度很快:你留意一下那個圖片上的屍體。


    江複庭看完信息,沒有多揣測,直接翻迴新聞頁麵,去看屍體的死狀。


    屍體上那些傷口格外血腥的地方全都被打上了馬賽克,但光是可以展現給大眾看的傷口,都猙獰得有些恐怖,到處裂開了狹長的口子,上麵帶著不均勻的腐蝕的痕跡。


    江複庭仔細看了下圖片,屍體的兩邊胳膊上有兩道不太明顯的黃褐色淤痕。


    評論裏和新聞裏提到的最多的就是腐蝕痕跡和刀痕,對這個痕跡卻視若無睹,仿若沒有人看到一樣。


    現在新聞下的評論量那麽大,不乏真的從事法醫這一行的人,不可能一個人都發現不了。


    唯一有可能的解釋就是,他們真的無法看到。


    兩邊胳膊上的痕跡不算太明顯,但從印在上麵的輪廓來看,有點像人的手印。


    江複庭退迴到消息頁麵,點開白唐的聊天窗口,手指飛躍著:有東西故意把他


    放那。


    沒等幾秒,手機滴了一下,江複庭都還來得及退出來,就看到對方的頭像蹦出了一句話


    —做好明天接單的準備。


    他幾乎沒怎麽考慮,就知道白唐指得什麽,又是簡簡單單的迴了一個:好。


    熄屏之後,世界終於沒入徹底的寧靜,一絲光亮非常突然的穿入眼皮。


    “嘣!”房門被人非常粗暴的撞開,狠狠敲擊在了牆壁上。


    王思離猛然睜開眼睛,看著頭頂上的天花板。


    這是?


    房間裏熟悉的味道撲鼻而來,她木然的內心忽然洶湧起一陣陣浪花,水花滴落迴來的時候,蕩漾開一圈圈漣漪。


    她還來不及反應自己為什麽會突然出現在自己家,門口就傳來一陣刻薄的謾罵:“還知道迴來啊!啊?怎麽沒死在外麵啊?上次不是還在學校尋死覓活的嗎?不是還可憐的很嗎?誰給你的膽讓你迴來!”


    王思離聽著不堪入耳的話,痛苦的低下頭,用力捏著壓在身上的被子。


    果然是她家,除了熟悉的房子,就連此刻站在門口像個瘋子大唿小叫著的人都是一樣的。


    “幹嘛!現在又裝聾作啞了!那你別迴來啊!你迴來幹嘛,我告訴你!這個家不歡迎你!”女人毫不留情的伸出手指指著床上的女生奚落。


    王思離垂著頭,耳邊像是起了一陣風,能把女人的每一句錐心的話全給吹走。


    沒事,反正不是第一天了,她哪天不說這些話才不正常。


    她自嘲的勾起難看的嘴角。


    反正早就習慣了不是嗎?自己又總是奢望什麽東西。


    女人過來的時候正好捕捉到她嘲諷的笑容,她過來一把扭住王思離的耳朵,王思離耳朵被拽得通紅,像是要滴出血來。


    拽著的人卻絲毫沒有鬆手的意思,力道大德像是要把它硬生生地揪下來。


    王思離坐在那裏悶聲不吭的,臉上波瀾不驚,眼睛還是直勾勾的垂看著前方,沒有神采。


    正常情況,就連打一隻陌生的狗都會有反應吧。


    那她大概連陌生的狗都不如。


    就跟個……


    “你是死人嗎你!天天晦氣著一張臉!搞得跟家裏哭喪一樣,你想死,別咒上我!”女人越是越激動,另一隻手揮起來就用力往她腦門上拍。


    王思離後腦被她一巴掌甩得一陣鈍痛,突然就暈眩了一下,感覺魂都要被抽出去。


    最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體內另一個她出現的太頻繁,那種不真實的感覺越來越長,連同她現在所感知到的一切都有些虛假。


    “啪!”又一巴掌沉悶得打在了她的後腦上,她的腦子開始有些發悶。


    女人的每一個動作都下了狠勁,完全不會去顧及自己是不是她的女兒什麽的。


    嗬,這種該死的,腐


    朽的血緣讓人惡心,也讓她惡心著自己。


    她不止一次希望自己真的是被人撿來的,這個人怎麽可能是自己媽呢,怎麽可能呢?


    這樣的人都能當母親嗎?搞錯了吧!


    可十幾年來的現實告訴她,沒有錯!是的,這樣的女人,就是你的生母。


    很殘酷。


    她甚至期望在爆炸裏死掉的人,不是那個會唯一對自己好的爸爸,如果是她該多好。


    是她就好了。


    王思離發狠的想著,連視線什麽時候被眼前湧上的水汽給覆蓋了都不知道。


    等她從自己的思緒裏迴過神的時候,她的身子正被邊上的女人波浪般的瘋狂搖晃著。


    她根本不願意去跟她掙紮,脖子跟著被用力左右搖晃的身子,相反著搖擺。


    真的跟個木偶一樣。


    她曾經也掙紮過,努力的去抵抗過,她去嘶吼,去哭喊,去哀求,對方永遠都無動於衷。


    直到她發現,自己的母親根本不愛自己,就連這個家庭都是被迫組織起來的,隻有空蕩蕩的框架,而自己隻不過是她的一個泄憤工具而已。


    女人高亢的叫罵還在耳邊不斷的持續著,王思離的身形隨著女人的甩動不停的搖曳。


    她突然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被打傻了,就在女人抬起手又一巴掌往她被上打下去的時候,王思離突然笑出聲來。


    一笑起來,整個人都控製不住,笑到身子都是一抽一抽的。


    女人明顯被她嚇了一跳,抓住她的枯黃的長發,揚起她的頭,有些發怯的罵道:“你笑個屁笑!又抽哪門子的瘋!啊?你以為你裝瘋賣傻,我就不跟你計較了!”


    “別人家的女兒天天給媽端茶倒水,洗衣服洗腳的,你呢!你一天到晚幹什麽東西!”


    王思離聽完,臉上笑得更開心了,她一直笑到有些接不上氣的時候,才停止下來,無神的眼眸盯著自己眼前的女人,“那別人家的媽會關心女兒,噓寒問暖的,你呢?”


    聽到這話的瞬間,女人麵紅耳赤,抬起手往她的臉上再次用力的一巴掌:“你算個什麽東西,你還管到你媽身上了!要不是我把你生下來,還有你在這裏跟我作對!要不是我喂你吃飯,你還能活到現在?!”


    王思離臉上的譏笑愈發開懷,眼裏滿是濃濃的悲哀:“那你生我幹嘛!誰要你生了?你以為我想來這個世界上?”


    “你要發泄欲望,你去找一隻狗啊,生我幹嘛呢!你知不知道我走在街上的時候,有多羨慕這些四處流浪的小狗,他們好歹都有人愛護著!那我呢,這個世界沒有人愛我,唯一一個愛我的人已經死了!”


    她第一次衝眼前的女人大叫,即便知道沒有用,什麽結果都不會有,但是她難受的,壓抑的快瘋了。


    她甚至感覺到自己緊繃著的弦隨時隨地都會斷掉,王思離看著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女人:“哦,對了。我都忘了,他連死都白死了,十萬塊錢換一條人命,很值錢是吧!十萬塊就把你收買了,你接受了,連真的死因都不去管了!”


    “怎麽樣?夠你打了幾天的麻將?這一個月花完了沒?還是又倒欠了一屁股債!”


    “啪!”王思離話剛說完的同一時間,身體幾乎被這一巴掌扇得幾乎要飛出去,她重重得跌躺迴床上,捂著自己的臉。


    那個瘦弱的身影在那裏沉寂了半響,紋絲不動。


    女人在打出這一巴掌的瞬間,心裏就後悔了。那隻手遲遲放不下來,僵硬在空中,掌心傳來火辣辣的炙熱的疼痛,像是有一團烈火在她的手心裏燃燒。


    她看著趴在床上瘦小的女生。


    王思離再次慢慢抬起頭,轉頭看向女人的眼神陰厲無比,湧動著冰冷的寒意和躁動。


    那雙眼睛並沒有因為剛才說了那些話,重挨了一巴掌而惶懼和後悔,反而是滿滿的得逞之意。


    “打得爽嗎?”她陰涔涔的問道,眼裏像盤著條毒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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