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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複庭鎮定的看著他們,讓他們放下心,隨後借過白唐之前拿著的折疊小刀,尤為小心的控製著腳上的力度。


    一步一步的,緩慢的走上了樓梯。


    每一下都像是踩在刀尖上,一刻都不敢鬆懈。


    短短的幾步路卻比在學校千米賽跑還吃力,緊繃的小腿有些微顫。


    可當自己距離那個沉睡的小男孩越來越近時,身上又會湧出源源不斷的信念支撐著自己。


    就在江複庭離安安隻剩下六七步的距離時,安安身上被下的藥似乎已經過了時效,正在出現蘇醒的跡象。那雙長長的睫毛輕微顫了顫,一雙朦朧的大眼睛被慢慢睜開。


    安安似乎察覺到了邊上的動靜,扭動了下脖子,轉過頭正好看到姿勢如履薄冰的男人。


    他開心的想要說話,卻發現自己的嘴被人捂住,四肢似乎也動不了。


    江複庭的心在一刹那瞬間被提到了胸口。


    他悉心注意著安安神色的變化,感覺出不對勁的時候,搶在他掙紮之前,連忙使了個眼色。


    安安本就比同齡人早熟,而且又聰明,在江複庭眼底的暗示下,隨即非常配合的平靜下來,不再動彈,那雙水靈靈的眼睛乖乖的眨巴著,正一臉純真的看著自己。


    見對方沒有哭鬧發脾氣的跡象,江複庭的心裏這才稍微緩和了下。


    抓緊時間靠近邁大步子往前靠攏,而就在他剛抬腳的時候。


    站在窗邊的男人,迴過頭了。


    糟了!


    身子在被凍結的一霎那,他抬眼目光死死的鎖定在宋明輝身上,趁著對方還在詫異的眼神中,眼疾手快的直接撲向椅子。


    “快救安安!”身後的李凝如也在宋明輝迴頭的同一時間著急驚恐的大叫道。


    白唐有些緊張的盯著江複庭這邊,那雙桃花眼頓時犀利無比。


    鬼氣隱隱在指尖翻騰著,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會隨意對宋明輝和黑衣人出手,地府人員和人間修道者有協議,不得擅自幹涉人間的事情。


    他雖然沒有入地府編製,但身份代表就是站在地府這邊的。


    鬼氣攻擊到活人的時候會產生不一樣的反應,他的實力倒不是怕這些人間修道者,隻是會攬來陸陸續續的麻煩事。


    而就在江複庭快速的搶著時間快接觸到安安的一刹那,隔牆的門突然被人打開,裏麵衝出一個身著黑色的人影,在那人影先趕過來之前,一把尖銳的小刀率先破空而至。


    江複庭被突然飛掠過來的小刀轉移了下注意力,就在他咬著牙準備迎著小刀強硬衝向安安的時候,眼前綁著小男孩的凳子就在他遲疑間,被人搶先一步快速抽走。


    “安安!”身後響起女人猛烈的驚唿聲,李凝如再也按不住自己內心的擔憂,驚慌失措的從樓梯裏跑出


    。


    隨著手上的刺痛,小刀已經飛速的劃過皮膚,殷紅的液體順著手掌流淌出來。


    江複庭像是什麽都感覺不到一般,那雙滿是寒意的眸子如同死水般緊盯著半路殺出的黑衣人。


    宋明輝似乎早就料到他們會出現,詫異的眼神很快平複下來,那雙世故的眼裏滿是狠厲:“我想過你們會過來,沒想到過來的這麽快。你們是怎麽找到這的?”


    江複庭沒有興趣迴答他,隻感覺到白唐身上獨有的黑色氣體的味道也從樓梯裏出來靠近自己的身後。


    宋明輝看到走出來的白唐,臉上終於有一些驚訝:“白天師!”隨後頓悟過來,嘲諷的笑了笑:“難怪!難怪你不願意救我兒子,還找一大堆的借口,沒想到你居然跟這個小崽子是一夥的!”


    白唐懶得理會他的猜疑,看都不願意看他:“不是借口,我說的是事實。”


    “都現在這樣了,用不著你們這些人假惺惺的再演戲了!”宋明輝陰沉的笑著,給邊上的保鏢使了個眼色。


    保鏢頓時動作利落的給安安鬆了身上的繩子,拖著他的身子,走向房間。


    “宋董事長!”李凝如見安安又要被人強行弄走,止不住聲音嚎道:“宋董事長,我弟弟才八歲,您放過他好不好?他隻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孩子,他還什麽都不懂,也不可能給您造成任何的傷害,他不過是個無辜的小孩子而已!”


    “我放過他,你們誰放過我。”宋明輝毫無感情的看了他們所有人一眼。


    江複庭拉了下李凝如的手,沉靜的看了她一眼,隨後冰冷的對宋明輝說道:“你想要什麽?”


    “我要什麽?”宋明輝聽到這話頓時啞然失笑,諷刺的開口:“我要的東西被你親手給毀了,你難道準備好心還給我?”


    “宋明輝。”江複庭臉上更是淩厲了幾分,一字一頓道:“沾滿血的錢,你不嫌髒嗎?”


    “髒?”宋明輝像是聽著一個笑話,“誰的錢不髒,你們江家難道就沒拿到一分基金會的錢嗎?別跟我說江朝什麽都不知道,是被逼的,拿了就拿了。再說了,你保證每個企業手裏的錢都是幹幹淨淨的。”


    “這些都是人命。”江複庭陰冷的看著他。


    他想起那些家屬絕望,悲戚的眼神,想起他們整整一年煎熬在沉痛和無助裏。


    可這些人的痛苦被宋明輝用理所當然的語氣輕描淡寫的帶過,胸中積壓的怒意燃燒的更是厲害,江複庭那雙犀利的眸子更為刺目。


    宋明輝對他的樣子視若無睹,天經地義的說著:“這些人本來就是活不久的,我不過是推了他們一把。他們原本的結果是死的安安靜靜的,我順便用他們換來了應有的價值,怎麽了?”,口氣裏滿是對著這些人命


    漠不關心的態度。


    江複庭神色冰冷的看著眼前這個已經毫無正常三觀的人。


    “宋董事長!就當我求你了,你放過我弟弟好不好!”李凝如見宋明輝油鹽不進,苦苦的哀求著,“要不您換我,我來頂替安安!”


    “換你?”宋明輝陰沉的掃了眼他們所有人,譏笑著:“你當我傻嗎!”


    隨後確定那個黑衣男人在進入房間後,他鄙夷的看著他們,帶上門快步跟進去。


    江複庭在他有所行動之後,驟然動身,身體使勁全力狠狠地撞擊上去,這種物業自身帶著的門,質量本身就一般,來來迴迴撞了兩下,就被他硬推開了。


    他原本以為撞開門後會是個臥室,沒想到也是個辦公區域,最角落的地方居然有一個家用電梯,顯示屏上的數字正顯示通向一樓。


    “快下樓,別讓他們跑了!”江複庭果斷的說道,掉頭就往樓下跑。


    而就在這個時候外麵一陣陣嘹亮的警笛聲由遠至近此起彼伏的響起,一聲比一聲更為高亢刺耳的聲音惹得人有些心慌意亂。


    江複庭大步跳下台階,也不管李凝如是否能跟上,直接衝向了一樓。


    “你別過來!”宋明輝躲在保鏢後麵,麵露瘋狂的看著他:“你要是敢過來我就讓我的人殺了這個孩子!”


    江複庭這次沒有理會宋明輝,反而率先看向那個麵容開始有些緊張的保鏢,清冷的聲音旁敲側擊著對方:“為了這份工作,毀了下半輩子值得嗎?”


    “我跟了宋董事長將近十年了,沒有董事長就沒有現在的我。”保鏢堅定的看著他,但內心因為刺耳緊迫的警笛聲已經有些不安起來。


    “那就不惜犯法嗎?你想過你的家人沒?”江複庭穩著耐心繼續談判著。


    邊上的宋明輝此時也稍微安定下來,沒有再被外麵的警笛聲刺激到。


    保鏢的眼底動搖了一下,那雙死寂沉穩的眸子泛起了些波瀾,他握緊了手裏的刀子,抓著安安的手反而用力了些:“我早就沒有家人了,宋董事長現在就是我唯一的家人。”


    “你如果真當他是家人,應該勸他迴頭,而不是推他進入深淵。”江複庭犀利地迴道,紮心的話語直直的穿進對方的心房。


    保鏢臉上的神色開始有些躊躇,他跟宋明輝不一樣,良知沒有完全抹盡,他明白江複庭說的話,但是宋明輝的命令在他心裏高於一切。


    他垂著頭有些痛苦的掙紮著。


    “你聽他說那麽多幹什麽!”宋明輝察覺邊上的保鏢氣勢有些不對,當即厲聲嗬道,“把刀給我!你去把阿成從樓上帶下來,我們想辦法出去!”


    江複庭在他說到阿成的時候眉頭微蹙了下,宋明輝說的人肯定是宋成無疑了。


    但是三樓剛剛自己


    已經留意了遍,都沒看到宋成,他能把宋成藏在哪裏?


    宋明輝慌慌忙忙接過了刀子,按緊了懷裏的安安,異常警惕的緊盯著他們,刀子緊緊架在安安的脖子上,因為雙手不住顫抖的原因,鋒銳的刀刃有意無意的擦過安安的嬌嫩的皮膚。


    沒過多久,安安脖子上就沁出一道小小的紅痕。


    “安安!”李凝如見到安安的脖子已經被蹭破了皮,嚇得大叫,對著宋明輝拚命哀求道:“宋董事長,求求你放過他吧,你隻要願意放了他,我做什麽都願意!”


    宋明輝不屑的看著她,扭了下頭,留意了下門外震耳欲聾的警笛聲。


    響亮的聲音此刻已經近到隔著一層牆穿入屋子裏。


    江複庭聽到稀稀拉拉的關門聲,緊接著緊促的腳步聲紛擁而至,時進時遠,逐漸包圍了整個別墅。


    一道喇叭聲從外麵突然響起,對著屋子裏的人威脅道:“裏麵的人不要亂動,你們現在已經被包圍了!請放下手裏的武器,不要做無用的掙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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