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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炯炯有神的雙眼移向最右邊的屏幕,那上麵是天翼娛樂前董事李華和蔣黎的一些往來聊天記錄,這些東西是他從楚雲身上的關聯人信息中另外挖掘出來的。


    出於私心,這一方麵的信息他當初並沒有給江複庭,而他所有的疑慮也都是從這裏開始的。


    植入的木馬除了能隨時監測著對方手機裏的信息,還附帶著定位功能,江複庭的這個手機平時很少處於對外的鏈接狀態。


    但是林子青依舊很細心的搜集著江複庭長期以來的生活軌跡,每一個新出現的到達點都被他很小心地標記著,最後歸納成整個數據,通過現有的軌跡,他已經將整體脈絡慢慢梳理了出來。


    包括了陳佳南,包括李凝如,這些易搜集的人物數據從側麵,將江複庭這個人物在林子青心裏整體完善起來,直至有一個答案逐漸在他腦海裏成形。


    江複庭在最近的這些活動和調查中一直是被動狀態,可最終的結果導向是對自己有益的,最後的目標也是一致,他們算的上是同一陣線上的人。


    林子青得出這個結論以後,在江複庭向他請求的第二次,那個潛藏的木馬已經徹底啟動。


    這次對方委托的任務有些棘手,除了表麵二進製的格式,文件被通過非常複雜的形式加密過,這種技術在自己認知的人裏麵隻有極少數的人會幹。


    除了本身在做科技技術的宋家!


    果然在他好不容易破解出以後,文件裏的內容帶給他的驚喜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大很多,他備份了文件。


    在他給江複庭再次傳輸文件的同時,他神不知鬼不覺的把對方手機裏的文件也順帶全部入侵拷走了。


    最左邊的電腦此刻正播放著宋成被迫威脅幹了糗事的模樣,而視頻下麵的表格裏,是一個江複庭也從未見過的人的資料。


    王宴,就讀於豐澤高中,高二(9)班,曾留級兩次,已年滿十八歲,今年六月份因強奸罪主犯被判入獄,判刑三年零七個月。


    林子青不緊不慢地刷著手機。


    微博上關於華夏國際醫院鬧鬼的事情還熱鬧著,有些基金會的對家,仍時不時的拿著之前疑似精神病醫生動外科手術的熱度繼續炒作。


    看似平和熱鬧的表麵下,暗藏著風起雲湧,已經開始有看不慣的人攪著渾水。


    林子青再次抬起頭,中間屏幕裏那個一直監控著江複庭定位的點忽然在某一處徹底的失去了反應。


    像是有什麽東西熄滅了。


    他突然笑了笑,平時從容的眼神裏蘊滿了毒辣。


    那個監測點既然消失,說明江複庭已經被他們發現了,既然江家的人已經徹底被盯上,他就不介意順手多推一把。


    隨後,林子青毫不猶豫地打開楚雲


    的賬號,三個顯示屏裏反複觀賞著的內容早就被他編輯好,定時發送。


    完成之後,他起身緩緩伸了個懶腰,手指觸碰到牆上的按鈕,“哢!”房間徹底陷入了無盡的黑暗。


    所有的狂風暴雨在深夜裏急速醞釀著,準備在黎明到來之際,蓬勃迸發。


    第二日清早,江複庭睜開眼,一整夜的休息讓他的精神有些緩了過來,四肢總算沒有那麽酸脹,床頭櫃上擺著熱氣騰騰的早飯,是剛剛放下的。


    他每天的作息很穩定,上學以來養成的習慣,每天雷打不動五點半必醒。


    剛剛進來人的一舉一動,他感受的非常清楚,右腕上的繃帶已經被換成了新的,看不見裏麵滲出的淤血。


    他慢悠悠地從床上坐起身,洗臉刷牙,拉開窗簾。


    清晨的陽光頓時傾泄在了臉上,鳳眼緩緩地閉上,纖長濃密的睫毛在柔和的光線下透著微亮的光澤,江複庭祥和的感受著眼皮上的熱度,大腦飛速的運轉著。


    與此同時,外界卻猶如投下了驚天的炸彈,掀起了軒然大波,平和的病房內反倒如同一個被秘密保護著的安全屋,和這些驚動隔絕了開來。


    宋成被人脅迫道歉的視頻,蔣黎和李華的聊天記錄,包括宋家上半年救助名單摻假和財務作假的事情被人轉發了一遍又一遍。


    宋氏的企業和慈善基金會瞬間被推上了風口浪尖。


    宋家的股票不停的下跌,公司大門口不斷的有記者來聲討,微博上都是各種挖著基金會和宋家企業爆料的人,即便宋家的公關手段一直處於業內頂尖水平,也有壓製不住的趨勢。


    宋明輝下午剛好迴到公司,他剛從車裏出來,四麵八方就湧上來急不可待的記者,閃光燈在那張有些愁容的臉上明明滅滅。


    “宋董事長請問您怎麽解釋微博上關於您兒子強奸同校女高中生,花錢買人定罪的事情?”


    “宋董事長,請問基金會的救助名單作假是真實的嗎,這件事情您本人知道嗎?”


    “據說下周五審計部門會專門派人重新審查今年上半年的資金,您是怎麽看待的?”


    “還有爆料稱,當紅藝人陳佳南的死亡跟基金會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這件事情您有參與過嗎?”


    犀利的提問應接不暇,猶如洪水猛獸之勢拍打在宋明輝的身上。


    他頗有威嚴的臉孔迅速板了起來,邊上的秘書連忙把這群記者扒開,“借過一下,借過一下!具體事項,宋董事長明天會給你們親自說明,網上這些東西都是有人故意捏造,子虛烏有的!”


    宋明輝埋著頭,緊跟著秘書和保鏢好不容易給自己劈開的一條縫隙,慌忙走向大樓。


    “宋董事長!宋董事長,您一個問題都還沒迴答呢!”


    緊湊的步伐踏入大樓,記者不死心的聲音徹底被隔絕在玻璃門外。


    “肯定是人家實錘,心虛了吧!”人群中的一個記者看著宋明輝擺著架子頭也不迴的背影,氣道。


    身邊另一個同行歎了口氣:“哎,等等吧!宋家的新聞沒有明確的東西還是不要亂寫了,他秘書不是剛剛說了,明天會發說明嗎,看到時候怎麽說了!”


    堅持不下去的人熙熙攘攘的離開,隻剩下幾個鍥而不舍的人,仍然堅定地站在寒風裏守候著宋明輝下次出來,準備抓著機會采訪。


    一進辦公室,宋明輝再也斂不住身上的火氣,將手提包重重地摔在了座椅上,對著身後的秘書喝道:“這到底誰幹的!查出來沒?”


    秘書戰戰兢兢地站在辦公桌前麵,低著個頭怯怯地說著:“現在還沒有。”


    宋明輝轉過頭看著他,大發雷霆:“技術部門那麽多人,一個都查不到?”


    秘書站在那裏一聲不吭的,視線一直不敢抬起來,無聲的反應反而交托出了答案。


    宋明輝怒不可遏地看著眼前呆若木雞的人,感覺自己胸口都被怒意堵的喘不上氣:“讓他們趕緊去查,一天內查不到信息,就別來上班了!”


    “好的,宋董!”秘書恭恭敬敬的應著,然後繼續小心翼翼地開口:“還有華夏醫療技術的蔣董事長一直在私人會議室裏等您。”


    “我知道了。”宋明輝不耐煩的揮了揮手。


    等著秘書徹底離開後,他有些蒼老的身體像是在一瞬間被抽幹了力氣,徹底窩在了躺椅裏麵。


    宋明輝點了支煙,神色仿徨的猛吸了一口,望著辦公桌上擺著的一個相框。


    那是宋成小的時候和他的合照,那時候的宋成特別小,約莫五六歲的樣子,宋明輝正牽著他的小手。


    而宋成的另一隻手似乎也在牽著什麽人。


    可照片的內容在宋成的另一個手腕處戛然而止,細看的話還能看到邊緣不整齊的被剪過的痕跡。


    一根香煙在他的猛抽下很快就燃到了盡頭,他站起來將煙頭掐滅在沾了水的煙灰缸裏,剛剛還仿徨的眼睛再次恢複了從容不迫。


    那雙眼裏滿是曆經世間百態的精明與算計,他堅定了下信念,拿著手機走向了私人會議室。


    推開門以後,蔣建永像是已經等待了很久,桌上放了三個空蕩蕩的茶杯,果盤裏的小吃被一掃而空,留著些細碎的殘渣,淩亂的瓜子殼散了一大片。


    “老宋,可等到你了!”對方在他走進來的一瞬,便滿懷期望地站了起來,收起臉上的頹靡。


    “你那邊的資金一直有做撤退準備的吧。”宋明輝沒有再說客套話寒暄,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


    蔣建永點了下頭,愁著一張臉:“後路一直備著


    ,就這事態現在完全解決不了了嗎?”


    “先防著一手,明天禮拜一,快的話我那邊的文件明天就能下來。”宋明輝沉吟著,老謀深算的眸子裏閃過一絲狠辣,“明天沒問題了,到時候江家的小崽子直接處理掉,不用再留著了。”


    蔣建永等的就是他這句話,雖然資金撤退的錢夠他們一家子三代無憂,但是自己辛辛苦苦打了幾十年的心血就這麽扔掉,他心裏還是有些舍不得的。


    他臉上湧出一絲抱著希望的微光:“好,沒問題了你直接通知我!”


    宋明輝老成的笑了笑,繼續接受著對方充滿精髓的馬屁。


    一下午的時間轉逝的非常的快,晃眼就到了禮拜一。


    熱鬧的校園裏這次非常例外的沒有了江複庭的身影,這是他第一次曠課。但這些人還沒顧得及關心他為什麽沒來學校的事情,微博上的內容再次在學校裏掀起了驚濤駭浪。


    “江同學今天沒有來上課啊?”


    “家裏出事情,趕著跑路了吧,別人都這樣子把他爸貪汙善款的證據給錘出來了!”


    “看江同學平時為人挺正直的,沒想到家裏是這樣的!”


    “裝的唄,用一個麵孔掩飾自己的另一副麵孔!”


    曾經光輝的形象被曾經崇拜著他的人群,扔在地上狠狠揉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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