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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靜了半分鍾後,對方果然沒有再打算騷擾他。


    外麵的天氣有些陰沉,厚厚得一層烏雲像是灌了鉛,空氣陰冷到幾乎要凝結成冰的濕氣凍得人骨頭都發寒。


    江複庭剛從食堂吃完飯,耳機裏就響起了來電鈴聲。


    眸子掃了眼,是上午才騷擾過他的號碼,這次時間不多不少,正正好12點,還給自己預留了半小時的吃午飯時間。


    江複庭按了下耳機的接通鍵。


    “現在有時間了吧?”白唐的語氣裏似乎還帶著對上午事情的小情緒。


    “恩,什麽事?”江複庭聽出明朗聲音裏的不滿,說話間的態度無意間柔和了些,順帶整個人冷硬的氣場都收斂不少。


    手指不經意的將來電號碼保存下來,備注了白唐的名字。


    “其實是有些事情向你打聽一下。”對方的聲音有些支支吾吾的。


    江複庭再次熟門熟路的走進了學校後麵的小花園,找了個偏角落的長椅坐下來:“你說。”


    “就是你那個同班同學宋成,他最近沒去你們學校上學,你應該知道吧?”


    “對。”江複庭雙手插在兜裏,身形倚在長椅上看著有些難得的慵懶,電話那頭的聲線總會讓自己的精神不自覺的放鬆。


    “是這樣,宋明輝昨天來委托我去他們家看病,說他兒子病了一個星期了,醫院都沒辦法。”


    “生病?”江複庭以為聽錯了,眸子閃了下,不確定道。


    他一直以為是這段時間基金會的事情導致宋家太忙,需要找宋成提前學習接手簡單的事務。


    “是啊,我昨天下午就去看了下情況,結果那倒黴孩子,身上的鬼氣多的不能再多了,五花八門的,各種亂七八糟的鬼氣全在他身上。”那聲音裏明顯有一絲對這事情的頭疼。


    鬼氣?那黑色的氣體原來叫鬼氣。


    江複庭在他的言語裏抓到了自己在生活中不可能知道的東西,感覺自己不經意間踏入了一個自己從未了解過的世界。


    “然後呢?”他踩了一片風化到幹枯的銀杏葉子,似不在意的說著。


    “正常人怎麽可能沾染到那麽多亂七八糟的鬼氣啊!我問宋明輝有沒有幹過什麽事情,不然怎麽那麽多人命纏著他兒子,這些鬼氣也沒有要他兒子命的意思,事情解了就完了。結果他支支吾吾怎麽都不肯說!”


    隔著耳機都能聽到電話那頭的人滿滿的怒意,男人說完之後的氣聲,從耳機一下子深深地穿進他的耳蝸裏,大腦一下子發麻,耳根有些發癢。


    江複庭能清楚感覺到自己的耳朵在寒冷的空氣中有些發燙。


    他還沒來得及開口,那邊的白唐好似發完了怨氣,語氣稍微柔軟了下來,恢複了平時的不著邊際帶著些無奈:“我看你們家不是有


    跟宋家稍微有點合作的關係嗎,我就問問你有沒有稍微了解一些什麽?”


    江複庭沉思了下,白唐的聲線總是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磁性,幹擾著自己的思緒。


    現在細想,他也猛然迴想起了自己在父親身上看到的那一絲絲繁多雜亂的因果線。


    他斟酌了下白唐剛剛說的宋成身上亂七八糟的鬼氣,有些不一樣,卻有異曲同工之處。


    可他們兩家之間唯一的合作點隻有基金會了,除此之外沒有其他任何商場上的聯係。


    陳佳南被帶走之前的提醒,像是一個魔咒,時不時在他腦海裏浮現著,一遍遍魔音繚繞的告訴自己。


    “喂?喂?不行就算了!”電話那頭的人以為是自己不願意,明顯等的有些不耐煩。


    江複庭捏了捏藏在口袋裏的拳頭,一直漠視著地麵的眸子,帶著些許的茫然與不安:“我沒涉足過父親的工作,今天迴去幫你問下。”


    白唐聽完這才語氣輕快些:“行,那就麻煩你了!以後你要是請我抓鬼,我給你打個折上折!”


    “恩。”江複庭默默地應了下。


    鼻間上忽然有一絲冰涼的感覺。


    他抬了下頭,空中不知道何時開始飄落下鵝毛般大小的雪花,樹枝上落著的白色趕不及化掉,又被新落下的雪壓了一層。


    沒過多久,就變成了一大片,江複庭在心裏呢喃了下:“下雪了。”


    “嗯?下雪了?”耳機裏傳來清亮的聲音帶著掩不住的小興奮。


    江複庭這才驚覺自己說出了聲,張著嘴,幹澀得“啊”了一下。


    白唐匆匆忙忙地說著,“不說了!我去看雪了!記得給我迴信啊!”順帶著翻箱倒櫃的雜音中掛了電話,耳朵裏的清亮戛然而止。


    大雪從中午一直持續到了晚上,夜色的幕布快速覆蓋了下來。


    在寒冷的黑暗中,街邊的霓虹,高樓大廈裏來不及熄滅的燈光,道路兩旁昏黃的路燈,將附著在大地上蒼茫的白色照進所有人的視野裏。


    江複庭出了校門就打了個車,到小區門口後,快步的穿梭在偌大的小區。


    小區部分的綠植上掛了不少彩燈,經過物業樓的時候掛著一些聖誕老人的彩蛋,噴漆還有貼著一些慶節日的圖片。


    在聖誕老人的貼圖裏還夾雜著不少慶元旦的貼紙,喜迎雙旦,看起來毫無違和感。


    江複庭不經意的多看了幾眼,至少還有半個多月,這些商家也太著急了吧。


    等他鑽進自家對應大樓的一刹那,身軀的寒冷瞬間被柔和的暖氣洗刷的幹幹淨淨。


    每次從冰天雪地裏鑽入溫暖的那一刻,美好到有種連靈魂都被滋潤的舒適感。


    江複庭剛迴到家,還沒來得及抖身上堆積的雪塊,林錦一如既往急急忙忙的


    從廚房裏飛奔出來。


    手上帶著一杯熱氣騰騰的茶水。


    “來來,先喝點暖暖身子,外麵凍死了吧!”林錦連忙脫下江複庭身上的書包和大衣,然後帶到衛生間清理,深怕自己的寶貝兒子被凍感冒。


    “還好。”江複庭雙手緊捂著溫暖的杯子,任由那暖意浸染自己的四肢百骸,他慣性望了下空空蕩的沙發:“爸還沒迴來?”


    “馬上迴來了!”林錦在衛生間裏叫著,沒隔多久,就拿出煥然一新的書包:“兒子,那件大衣明天順便給你送去幹洗了啊!”


    “行。”江複庭淡淡的說著,他剛穿好拖鞋沒多久。


    大門再次被推開,樓道裏雖然也帶著暖氣,但是常年開窗,一陣冷風再次唿嘯進屋子,刮到了江複庭冷峻的臉頰上。


    剛迴來的江朝也有些哆嗦著身子,趕緊進屋,他還沒來得及關門,林錦收拾著東西忍不住叫喚:“趕緊關門,外麵凍死了。”


    江朝憋著一張臉,委屈得關門。


    他因為開車的關係,身上壓著的雪不多,但還是小心翼翼的脫下外套,先去掛在衛生間。


    飯桌上江複庭這次明顯感覺到江朝的臉上充滿了疲態,眼尾的皺紋陷得格外深,皮膚幹巴巴的,看著蒼老不少。


    他不著痕跡的凝了下神,發現就連江朝身上的那一絲絲黑線都濃鬱了幾分。


    “爸,你這星期很忙?”江複庭夾了個菜,不鹹不淡的問道。


    林錦一聽到江複庭問這話,想到這星期江朝的生活就不免抱怨:“忙花眼了都,還不是因為那慈善基金會的事情,明明簡簡單單的事情,非得搞那麽麻煩弄些幺蛾子出來!”


    “基金會怎麽了?”江複庭咽下嘴裏的米飯,語氣平淡得繼續問著。


    “你爸不是負責信息對接的嗎,可大部分小孩子款和手術都還沒完成,就讓他開始準備項目結束的公布信息和工作報告!”林錦一邊說著一邊狠狠咬了一口肉,幾乎要磨碎。


    “這種事情你說你爸要怎麽幹!宋明輝那死老頭子還非得逼著他弄!”


    江複庭手裏的筷子頓了下,探索的看了下江朝,但是那顆對於父親高懸著的大石總算稍微落了一下,至少自己的父親行事確確實實是沒什麽問題的。


    “公布信息不是還要財務報告嗎?”江複庭淡淡的開口,拐著彎的詢問。


    林錦不知道想到什麽差點對天翻了個白眼:“他們打算拿著初期的財務預算報告和往年的使用報告做參考改一改,先發出去。”


    江複庭差點咬著筷子,抬眼:“做假賬?”


    邊上一直愁容滿麵的江朝不耐煩地揮了下手裏的筷子,終於出聲:“行了行了,這是我的事情,趕緊吃飯。”


    江複庭不肯放過,清冷的眸子對


    上神色有些躲閃的江朝:“那你會發麽?”


    江朝最近這段時間本就比較操勞,麵對他犀利的眼神也有些招架不住,歎了口氣:“看吧,這事本來就難做,我這兩天才發現這次不少的申請救助金的名額都有些不對,宋家那邊又一天到晚的壓著我,等這次項目做完,能退股我就退了。”


    “年初的項目你也是這麽說的!”林錦聽著他的話不滿的嗤鼻,年初的時候這話她都聽了不下十遍了!到現在還沒退出來。


    江朝緊著眉宇,夾菜的動作頓了一下,言語間帶上了不耐煩的燥意:“這不是不好退嗎?我要是想退早就退出來了,你以為我願意繼續待那裏麵!”


    林錦正要發火,江複庭冷不防打斷兩人之間的劍拔弩張:“年初怎麽了?”


    年初那段時間剛好忙著期末考試,他有半個月的時間沒迴家,一直住在學校裏。


    “那會基金會也是這樣,提前讓老江公布了項目結束,還好那些救助小孩的事情沒被耽誤,但這種東西要是被審計查出來,你們自己想想什麽後果!那可是要坐牢的!”林錦沒有停嘴的意思,不停數落著,期盼著江朝能醒悟過來,想辦法趕緊脫身。


    “行了,別說了!”江朝重重地放下了手裏的筷子:“我自己心裏有數!”


    這是他第一次飯還沒吃完,就離開了餐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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