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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昆侖,又名昆侖虛,是華夏最神秘的存在,沒有人能不敬畏。


    白唐沒有老實的坐在車裏,老早就翻身上了車頂,遠遠瞧著白雪皚皚的一片山脈。


    攝人的山峰一點點逼近,如同一個遠古巨人一點點靠近,終於,那遮天蔽日的山影將他們這一輛孤零零的車徹底籠罩在內。


    越往裏,車越難行,到最後已不得不棄車,那是人類從來不曾到達的地方,飛鳥難越,靈猿不可攀。


    白唐一下就從車頂翻身落下,身體周圍已自覺的籠上一層陰氣護罩,以防備那古老神秘的山脈裏可能出現的不測。


    “上去吧,在上麵擺陣。”從那輛軍用吉普車裏又下來兩人,其中一人也望著那高聳入雲的山脈,麵上出現沉重神色。


    白唐閉著眼,手指間有細微的陰氣溢出,他道:“不急,等我先看看。”


    他如今身體裏仿佛儲存著無盡的陰氣,本質又是修鬼的,對這種陰冷潮濕的環境很是喜歡,在這裏,他甚至感覺身體裏的力量更加穩定和強大。


    而此時要去傳說中最神秘的地方,自然要先摸個底。


    與他同來的正是實力已臻極致的東郭良,還有另一位有些駝背的麵生老人,東郭良隻說那人叫許成功,道法不弱。


    盡管東郭良說的謙虛,但白唐自己卻感受的清清楚楚,知道麵前那看似其貌不揚的老人實力絕對能與甄俊比肩,也是離大道最近的那類人。


    那兩人都看著一條條細線也似的陰氣貼著地麵爬入臉麵的山脈,相互看了眼,眼中都有些被後浪拍死的前浪樣的悵然。


    約莫五分鍾後,白唐睜開眼,按壓了下眉心,緩了緩,朝身後兩人道:“裏麵的東西可有點多,道行也不淺,唔,還有很多都沒看到,有意思的很。”


    他的陰氣線在深入昆侖腹地後,竟然悄無聲息的消失了不少,若不是他一直注意著,都留意不到那些陰氣線悄然無蹤。


    東郭良目光冷淡,分明是年過半百的老人,身上卻有一種睥睨的氣勢在,他道:“再多東西,也不能擋路。”


    許成功和藹的笑著,看向白唐的目光也很慈祥,仿佛當他是家裏年輕的小輩,道:“這裏麵的東西,殺幾個就知道怕了,你一身修為連我都看不透,不可存畏懼心,對你不好。”


    白唐彎著桃花眼,笑的一臉乖巧,道:“多謝老爺子提點,我知道了。”


    他沒有畏懼心,即便有,也不會是對著那些他明顯能看見的東西,但許老爺子明顯是在關心他,他承著就是,沒必要較真。


    當既指著那直插天際的山峰,頂著已悄然落下的白雪,笑的肆意張揚,道:“老爺子,幹爬山也沒意思,不如打個賭,就賭誰先爬上去。”


    兩位老爺子都一副看小輩的縱容臉,許老爺子甚至縱容的道:“賭注呢?”


    白唐笑的像一朵喇叭花,道:“小賭怡情,賭的太大也不好,就賭錢吧,嗯,十萬吧。”


    白唐心裏的算盤撥的啪啪響,墨赦的房子剛被毀了,雖然他們現在還有地方住,但攢錢換個大的勢在必行。


    巧的是,這些大師都不差錢,還都實力強橫,大家公平競爭,童叟無欺,公正公開。


    那兩位都沒忍住,輕笑出聲。


    東郭良曬然道:“一千萬。”


    白唐手一哆嗦,心說這大師做久了,果然財大氣粗,一千萬夠買一棟別墅了!


    許老爺子含蓄一點,他道:“老頭我很多年不接觸外界,沒你們財大氣粗,這樣吧,”他從懷裏摸出一塊翡翠色的雙魚玉佩,“就用這個湊熱鬧吧,也再年輕一迴。”


    白唐眼毒,一眼就看見那玉佩裏的雙魚仿佛擺了下尾巴,這絕對是個好東西,市價也絕對超過一千萬。


    這幫有點年紀的大師,果然都是大佬!


    白唐琢磨著自己還是做大師的時間太短,這段時間向東雖然也都給補貼,但還真沒這幫大佬這樣的氣度,麵不改色出手就是一千萬。


    但這時候已是趕鴨子上架,不應也得應,白唐索性也郎然一笑,道:“那就一千萬,可都別放水啊,不然比起來沒勁,贏了也沒意思!”


    許老爺子大笑出聲,道:“好小子,口氣不小哇!”


    白唐那話一出,已全然一副勝利者的姿態,很有些少年意氣的傲然。


    身後是群山凜然,頭頂是長空萬裏,便是遲暮老人,也不由被激起豪情萬丈。


    “再添一樣賭資,”東郭良眼中也閃出幾絲興趣,瞧著許成功道:“一壇名酒,要人間至極。”


    許老爺子的笑容更加明顯,道:“我就知道,你賊心不死,整天惦記我那壇醉紅顏,行吧,我用那個賭。”


    東郭良也展顏一笑,道:“好。”


    等要招唿白唐開局,卻見那青年正舉著手機自拍,還笑的一臉春光明媚。


    東郭良:“……”


    許成功:“……”


    白唐選出兩張角度最好的,立馬就給墨赦發了過去。


    那邊很快就迴了幾個點,顯然是對他段段時間內就蹦到這麽遠的地方有些無語。


    白唐嘿嘿一笑,收起手機,朝著那兩人一笑,繼而指指身後的高山。


    三人眼神方一碰撞,都無需多說,頃刻拔身而起。


    山高萬仞,有驚鴻於皚皚白雪上翩然而過,不留痕跡。


    ……


    與此同時,另一邊高達千尺的雪峰上,有兩道人影相對而立。


    細碎的雪花慢悠悠的從天空飄落,山頂寒風刺骨,那兩人眼角眉梢都落了雪,但他們卻都像沒感覺一樣,誰都沒管。


    “要不說呢,老子在天上的時候就最討厭你。”蹲在地上的人不客氣的道,他手上還湧著淡金色的光,在地上繪製複雜的圖形。“你以為你不動手,那因果就落不到你頭上了?”


    站在一塊突出石頭上的人沒有迴話,眼睛放空,如同不會唿吸的石雕。


    蹲在地上的人動作迅速,眨眼就到了更遙遠的地方,說話聲音也不大,但原該被風雪遮蔽的聲音還是清晰的傳了過來。


    “哮天犬跟了你那麽多年,我想想,得有上千年了吧,你說動手也就


    動手了,嘖,我到現在都還記得,他當時那種眼神。”三太子手下不停,嘴巴也沒停,“可也真是奇怪,他到死都沒怨你,也不知道是前生造了多少孽。”


    身後突然有冰冷刺骨的視線直追脊梁,不用迴頭,哪吒也知道是誰在背後盯著他。


    可他們雖目的不一致,此時卻是同謀,都想要打開那道橫亙在他們麵前的天門。


    所謂天門,其實不過是當年三界大能約定時留下的一縷變化,同地府的界壁一樣,是個樞紐,那天門一開,天上人間再無永不可及之說。


    就連一直被無形的規則壓製在人間不得飛升上天的人,都會得到一次脫胎換骨的機遇。


    乍一聽去,仿佛有無盡好處,但細想之下,卻是血流成河的前兆。


    楊戩在哪吒提到哮天的時候,倏然睜開了眼睛,那雙冷若清泉的眼睛裏是不加掩飾的鋒芒和冷意,哪怕隔著鵝毛大雪,依然準確的釘在了哪吒背上。


    哪吒還在繪製聚靈陣,將這昆侖靈氣盡數收斂與此,引八方神鬼隱士匯聚,到那時,天地自然變色。


    “不僅薄情,還無恥!”哪吒最後一筆落成,腳下巨大的符文法陣發出耀眼璀璨的金光,昆侖靈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朝他們所在的這一方主峰匯聚。


    身後金光燦燦,哪吒在金光中迴身,眼光直視楊戩:“不義、不忠、不仁!”


    楊戩視他為無物,全然不予搭理。


    “楊戩,你奉命來抓我,轉眼卻就能與我合作,你說要是你頭上那位知道了,會怎麽想?”哪吒惡意的笑起來,手中把玩著乾坤圈,“會不會覺著你背叛了他,跟我一起,做了天庭的叛臣?”


    楊戩連眼鏡都閉上了,全身神息收攏,恍若一座生於天地間的石雕冰刻。


    哪吒卻執意要讓他心亂,繼續道:“當年你刑囚三聖母,誅殺親侄,我敬你是條漢子,因為你執掌刑罰鐵麵無私,可你是什麽時候變的?對誰徇了私?”


    “楊戩,你既怕天道,還想逆天道,你以為自己秉公無私,實際上不過是在自欺欺人……幹什麽,要發怒?憋著!”哪吒將巴掌大的乾坤圈轉的飛起,神色裏有種百無禁忌的嘲諷,“你這次很早就追到我了吧?畢竟你那第三隻眼又不是擺設,那你說說,你為什麽沒有即刻收押我,帶我迴天庭複命?”


    不等楊戩說話,他又自己迴答道:“想讓我做你的開路先鋒,在人間殺一條血路,你再漁翁得利!楊戩啊,你看看你,為了不生不死的活下去,你現在成了什麽模樣,你自己敢看麽?”


    大雪紛紛而下,繞在指尖的乾坤圈驟然朝百米開外的楊戩怒砸而去,哪吒身形隨後而至,快的猶如幻影。


    “你都不敢照鏡子了吧?”


    乾坤圈狠狠砸在已無人應的巨石上,巨石應聲而碎,哪吒單手接住旋轉不已的乾坤圈,混天綾甩手又出,同時喝問:“你到底成了什麽怪物?你自己知道麽?楊戩,最初封神時你說過什麽來著,要守天道,定秩序,遵規則,護黎民!你自己說,你現在好笑不好笑?這些東西,被你自己推翻個幹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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