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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太子那張有些清秀的麵容頓時一陣扭曲,一腳就踹了過去。


    洪二寶錯愕間被三太子一腳從半空踹到了地上,咚的狠狠砸進了那些歪七扭八倒在地上的屍體中。


    隻那麽一下,不少屍體都被砸的凹陷下去,身體裏也流出粘膩的鮮血,染紅他金色的盔甲。


    洪二寶咳嗽了一聲,還不等麵前濺起的塵土徹底落定,眼前就出現了一根寒光閃閃的槍尖。


    三太子的聲音從頭一遍,你身下這些人是什麽?”


    洪二寶胸口被那一腳踹的生疼,還有些懵,但也已察覺到三太子態度不對勁了。


    他忙識時務的道:“三太子,小將知錯!是屬下沒理解您的意思!”


    三太子渾身都氣的要冒火,又聽著這意有所指的話,那晃動著紅纓的槍尖都抖了一下,“我說了,讓你們收尾!我讓你們殺人了?”


    洪二寶做天兵也已經有不少日子,是知道三太子有心軟這個毛病的,那問話一出,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他忙安慰道:“這不能算人了,三太子,小將知道您老仁善,但這些人心已經全黑了,麵上看著再是人,骨子裏是壞的,那不是人,出去了也是……嗯,犯罪分子,這不是垃圾是什麽?三太子啊,本心裏的罪又清洗不了,這是我們能想到的最好的收尾辦法了。”


    三太子又一腳踢過去,將他踢的翻滾了幾圈,又在他尚未站起之時,上前揪住他的衣領,怒道:“你特麽說的是人話?!啊?清心術法為什麽不用?啊?”


    “沒用啊,我們”


    “那也不能殺人!”三太子打斷他,怒火熊熊道,“我們是神,不是魔!”


    洪二寶閉了嘴,感覺三太子有些不可理喻,甚至有些天真,從靈魂裏散發出餿臭黑暗味道的那些人,能是人?不管他們本心被誘出來的是什麽罪,以後隻會被無限放大,不可能迴頭,這些東西活著,就是一群不能迴收的垃圾、


    等之後交通恢複,再進入其他城市,隻要稍有不順,那就是殺人狂、瘋子、變態!還不如趁現在徹底清理。


    難道三太子隻是接受不了“垃圾”這個詞?


    三太子眼中盛滿了憋屈的怒火,太陽穴處的青筋直跳:“等會帶著另外八個,統統給老子滾迴去!”


    “三太子”


    三太子將他甩到一邊,手在眉心一點,微微閉眼,開口喝道:“八丁天將!”


    他麵前的空氣一陣波動,出現了八個身穿統一金甲的天將影像,八個影像呈環形呈現在他四周,每一個都在看見聯係他們的人時,恭敬抱拳行禮,整齊道:“三太子!”


    三太子沒有應,隻是將他們每個人的影像仔細看了看,道:“都清理垃圾了?”


    “三太子放心,溧陽已經清理完畢!小將正在清理滄州!”


    “小將在清理廊坊!目前已清理了一半!”


    “小將在清理月桑,已清理了……”


    “……”


    從他們口中說出的城市,幾乎覆蓋了整個辰川,三太子腦子裏嗡嗡的有些炸,仿佛眼前


    浮現的不是那些金光閃閃的天將,而是四千萬人類的鮮血!


    他麵容刷的就扭曲了,怒聲喝道:“閉嘴!”


    原本還有些邀功心思的眾小將一下消音,麵麵相覷,隻有一個心細的看見了站在三太子背後灰頭土臉的洪二寶,心裏也是咯噔一下。


    “你們特麽的都在幹什麽?蓮涅都沒你們殺的人多,我看你們才是來禍害人間的!殺人?殺人!天條都特麽背到狗肚子裏去了!”


    “安逸久了,都特麽不知道天庭有不得對凡人動用法術的的鐵律了嗎?!”


    “清理垃圾?誰是垃圾?誰特麽才是垃圾?”


    那幾位天兵都沉默著沒敢迴嘴,三太子脾性暴烈他們都知道,這會他正發怒,誰都不是沒腦子的,不會在這個時候往槍口上撞、


    三太子又吼了一陣,才滿臉扭曲道:“都滾!滾迴天上去,自己去天王賬下領罰!”


    “三太子,這,這可不行啊,小將們下界就是協助您維護人類正常秩序的,我們不能迴去。”


    “是啊三太子,小將們知錯了,三太子且容我們一迴,讓我們輔助您完成這次任務,迴去後小將們自去領罰。”


    “老四說的對!雖然不知道我們錯在哪兒,但三太子說我們錯了,我們必然錯了”


    “閉嘴……三太子,如今天界與人間通道開啟不易,再換人來也是浪費時間,不如先給小將們記過,往後再罰,別趕我們迴去。”


    “……”


    他們每一個人麵上都是急切表情,連身後的洪二寶都認錯表態,三太子暴怒的神色有些鬆動。


    他想起了他們前些時日確實在為淨化人間努力,三太子自己一個人終歸能力有限,一起行動才能救更多的人。


    三太子道:“都特麽用淨化術,將蓮涅遺留下來的那些絕望瘋狂情緒淨化掉!”


    “是!”


    三太子眼睛如刀鋒般冷冽的掃過每一個人:“你們的事,我給你們記著!誰都別想逃!”


    “是!”


    “之前殺了多少人,之後就要救多少人!”


    “是!”


    三太子手一揮,那些畫麵就都消失不見。


    在他身後站著的洪二寶被他冷冷盯了一眼,忙擦著冷汗就地施法,用淨化術給這一片滿含暴戾情緒的空氣進行清洗。


    三太子目光變化,終是翻身從天上下去。


    他得去警告一下人類這個問題,把那些還活著的人有多危險都告訴他們,怎麽抉擇,是人類自己的事。


    ……


    一輛軍綠色的軍用吉普終於在中午的時候駛入了溧陽城。


    車裏坐著兩個悠閑的人和一個被控製住的半發狂男人。


    “白唐!白唐……我是你劉叔啊,你這麽捆著我是要幹什麽啊?”劉信真從昏迷中醒來,開始又一次對白唐進行感情轟炸,“我兒子還和你是朋友,白唐啊,你放開劉叔,你看你這是幹什麽呢?”


    白唐將車速放的很慢,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從白湯圓又扒拉出的薯片袋裏魔術片,咬的嘎嘣響,隻可惜墨赦不能吃,他腸胃太脆弱。


    此刻腸胃脆弱的墨赦正靠在副駕駛位上,耳朵裏還插著耳機,從白唐的角度看過去,那人微閉著眼,睫毛彎而卷翹,側臉輪廓有種金屬質地的冷硬感,兩隻手規矩的放在腿上,鎖魂鏈將他那古銅色的手腕襯托的很有力度感。


    雖然他麵目清寒神色冷淡,但白唐總有種感覺墨赦耳機裏播放的絕不是什麽小清新的音樂,說不好是地獄裏的嗚咽風聲?


    劉信真還在垂死掙紮,企圖說服白唐給他鬆綁:“小唐啊,我和你師傅也有點交情,你說你什麽理由都沒有,就把劉叔綁起來,這他要是知道了,得多傷心啊。”


    白唐目光太明顯,被墨赦不輕不重的推了下腦袋,就聽見劉信真的話,當即笑道:“劉叔,那些抓住你和婁大師的村民怎麽樣了?”


    劉信真哪怕道心被汙染,心智卻還正常,當即就道:“突然說那個做什麽,他們都在家裏思過呢。”


    不過可能要思過一輩子,畢竟死人不會動地方。


    白唐不置可否的一笑,道:“劉叔啊,你手裏捏著的術法叫什麽名兒?”


    劉信真手裏捏著的法印倏然落下,隻抬了抬手,露出手腕上那些細細的陰氣線,臉色也變得陰鬱起來:“小雜種,你等我出去……”


    白唐渾不在意,依舊笑嗬嗬道:“劉叔,惡念源頭都沒了,你道心的裂縫還沒合上?”


    劉信真臉色發黑,嘴硬道:“什麽裂縫?嘿,這次你一個人解決了瀘海的水怪,得意了?我們這群老東西都栽了,你卻好好的,嗬嗬,現在也不想我迴去吧?怕我揭露你囚禁我們自己獨占功勞嗎?”


    白唐:“……”這個邏輯真的可以!


    他道:“劉叔,劉三還在外麵等著,我可不管你現在烏漆嘛黑的想什麽,都收著點。”


    等出了辰川,再在深山老林裏靜養,他就不信劉信真還恢複不過來,就算真的不行,他也要把人完整的給劉正邪送迴去。


    劉信真看著前麵態度沒有一點軟化的白唐,閉上了嘴,隻心裏還在轉動著更加陰暗的念頭。


    白唐走的是中心街,原本該有公交有小轎車有行人的地方,卻瞧不見半個人影。


    “墨墨,不對勁。”白唐刷的將車停在路邊,打開車門下去。


    街道上清清靜靜,能一眼看到很遠的地方,道路兩旁的商鋪都關著門,風景樹的葉子飄飄蕩蕩從高空落下來,悠悠然在風裏打轉。


    城市裏一片寂靜,白唐仰頭,聽見了高空連綿不絕的梵音,微微眯眼,也看見了從高空不斷灑下的一圈一圈金光是能讓人平心靜氣的光。


    那些瘋狂的情緒還在空氣中懸浮,白唐依稀能聽見一聲聲絕望而瘋狂的嘶喊。


    但再一眨眼,那些聲音就都沒了,好像風裏原本就沒什麽聲音一樣。


    “我們再去前麵看看。”白唐道。


    墨赦淡淡嗯了聲,兩人並肩又往前行走了十分鍾,入目仍是不見人影的空曠。


    商場裏的旋轉門還在自覺的運行,隻是向來人流量巨大的大型購物廣場裏也沒人。


    這城市裏的人,仿佛被人清洗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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