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biquxs.info/


    </p>


    白唐也打量著蘇毓秀,之前心神被別的事占了,也沒來的及追根究底,此刻才有點迴過味兒來。


    蘇毓秀也看著那邊靠在一起的黑白兩道人影,有些恍惚的模樣。


    一時之間,誰都沒有說話,室內一片靜謐。


    良久,窗外的風驟然厲了起來,吹的樹葉搖晃不止,發出有些大的聲響。


    白唐被那聲音驚迴了神,輕輕挑唇,笑道:“蘇大美女啊,你可真是……”似乎不知道該怎麽形容,他頓了下,才繼續說下去,“讓人吃驚啊。”


    蘇毓秀也笑,笑的嬌俏豔麗,道:“我就知道你得大吃一驚!怎麽樣,我厲害吧?”


    模樣像極了做對作業等待老師誇獎的小姑娘。


    但她不是小姑娘,白唐也不是老師。


    白唐腦子裏後知後覺的浮出很多事,但原本還有些想質問的心思卻漸漸淡了沒什麽可問的,隱藏實力在他身邊,她的目的全無遮掩,明明白白。


    連以往那些看似無腦的行為也全有了解釋,那都是有實力做後盾的正常泡妞策略!


    於是他隻笑著道:“厲害厲害!現在這世界上厲鬼橫行,你這麽厲害是件好事,起碼沒鬼敢靠近你!以後要是不做明星了,還能開班授課教徒弟!”


    沒有一句質問,蘇毓秀不由有些詫異,卻已本能的順著他的話往下,道:“那你做我徒弟!一對一專業授課哦!還包吃包住有五險!”


    白唐隻當她說笑,也跟人瞎貧了兩句,就看了眼外麵的天色,道:“天亮啦,我們還有事,就先走啦,改天再一起吃飯。”


    他和墨赦一起站起身,自始至終都含著笑,什麽都沒問。


    蘇毓秀道:“你欠我一條,不,兩條命,要記住呀。”


    白唐憤憤道:“……你這是公然訛詐!”


    蘇毓秀坦然道:“不要否認,昨晚是我救了你,嗯,順道也救了你身邊的人,”她仰起頭,神情裏是小兒女的狡黠天真,彎著唇角,笑嘻嘻的,“他的人情我不要,但我又不能吃虧,那就隻好算在你頭上了呀!”


    “……”這賬還能這麽算?這是什麽神仙算法?他磨牙道,“那三太子他們的賬你也要算我頭上?”


    蘇毓秀還認真的想了想,才燦然一笑,道:“誰稀罕他們的人情,就算我讓你背他們的賬,你也不願意啊!”


    那當然不願意!他又不是冤大頭!救命之恩那麽好還的嗎?!


    墨赦卻突然開口道:“他不欠你!我欠你的,以後會還你!”


    蘇毓秀道:“我說過了,不想要你的人情,得他還。”她偏頭看向墨赦,眸色清冷,聲音甜膩,“不然我現在就把你的命拿迴去?反正也沒什麽用啊。”


    繼而卻又忽的一笑,轉臉看向白唐,耍賴道:“我不管,你不答應幫他還,我就殺了他!他肯定打不過我!”


    白唐被這玩笑似的話弄的有些無語,隻好道:“行行行,欠你的,你別亂來。”


    蘇毓秀嬌嬌的仰起頭,道:“白小唐,我這次為什麽來鳳羽?”


    白唐被這一問弄的更加莫名其


    妙,脫口就道:“我怎麽知道?”


    蘇毓秀微偏過頭,嘴角是狡黠的笑,貓一樣縮在那矮幾前,美到窒息的臉上是夾雜著甜蜜的嫌棄,道:“是啊,你怎麽知道的。”


    她眸子彎如新月,眼珠在瞳孔裏水靈靈的轉動,欲語還休。


    白唐懂沒懂還不知道,墨赦卻看不下去,他拍了下白唐的後背,道:“劉信真還捆著。”


    所以要快點走,不要在這裏磨嘰。


    白唐瞥了他一眼,就笑嘻嘻道:“嗯嗯,走走。”


    墨赦理所當然的和他並肩而行,卻在走出那扇門時,停下腳步,聲音冷冷的,道:“聽我一句勸,莫做讓他後悔的事。”


    話音落下,他也邁步隨著白唐走了出去。


    蘇毓秀幹脆的收迴目光,自言自語道:“要捕獵,總不能把獵物逼的太緊,嚇的永遠躲起來就不好了。”


    在她眼裏,白唐就像一隻完全野生的豹子,處處都透著機靈野性,需要極小心極小心的靠近,因為一有點風吹草動,那雙聽力靈敏的毛耳朵立馬就會翕動,然後那隻豹子就會遠遠躲開,哪怕以後她手裏再拿著誘人的餌,小獵豹也隻會懶散的趴在隱蔽的草叢裏,一點頭都不冒。


    或者說,他躲在另一個更早找到他的飼養人身邊,怎麽騙都騙不過來。


    除非,是用感情把他釣過來。


    蘇毓秀輕微的笑著,想,已經在小獵豹的心裏埋下了前世今生的種子,此次又用行動告訴他她是可以與他站在同一高度的人。


    那個皮毛都是陽光味道的小獵豹,就算嘴上不說,心裏也總歸會有點漣漪。


    她不著急,在接下來那樣動蕩的歲月裏,她有的是機會跟他並肩而戰,並將那小小的漣漪在他心底放大。


    慢慢來,已經等了那麽多年,不用急,急不得,她想。


    ……


    天色已經暗了又亮,亮了又黑,距離海上那場看不見的風暴已過去兩天。


    鳳羽城裏一片蕭條,還未散盡的血腥還浮動在空氣裏,哪怕明麵上並沒有幾具屍體。


    但那些牆壁上的刀痕,路麵被砸裂的紋路,還有那些車玻璃上的蜘蛛紋,醫院裏成倍增加的傷患……等等,無一不說明這座城市曾覆蓋在怎樣的陰霾下。


    而其中改變最大的,就是位於郊區的那一片光老宅本家就占地近三百畝的陳家,那處宅子已沒幾個活人,大多都在蓮涅第一次在辰川出現的那晚被吸幹了靈力,甚至連生機也被剝奪,死了個幹淨。


    此刻還活著的,也隻剩下幾個孱弱的子弟,他們甚至不是陳家最核心的精英,那些分散在其他地方的精英,都被已老死榻上的家主嚴命不許迴來。


    不迴來,陳家就一息尚存,香火不滅,陳家庫存裏的那些千年傳承,就足夠他們東山再起。


    所以,現在在陳家庭院裏守著的,除了一個稍微能說上話的陳然,其他也都是最普通的人。


    那院子裏現在跪了一地的人,有老幼,有婦孺,還有青壯年和小孩,唿啦啦幾乎跪滿了整個庭院。


    “求您了,陳先生,您救救我們


    ,我們不想死!”


    “求求您了,救救我們吧,您神通廣大,您是活神仙啊,您不能不管我們啊!”


    “我們給您磕頭了,陳先生,您要為我們作主啊,您一定要救救我們……”


    “救救我們……”


    那些痛哭流涕的哀求聲在偌大的陳家宅院裏格外刺耳,也格外悲痛。


    陳然今年才二十七,但此刻他的麵目已如四五十歲的中年人,他手裏還拿著抹布,顯然在這些人湧進來之前,他正帶領著還活著的陳家人打掃衛生。


    那看不清瀘海的兩天過去,一直籠罩在鳳羽上空的那股邪惡力量就驟然一輕,普通人感覺還不明顯,但對這些已在修煉途中前行一段路的修道者而言,那感覺卻無比清晰。


    但空氣裏那種怨毒而瘋狂的氣息卻還未停止,依然時刻浸透著人類的心。


    陳然麵上全無表情,對於跪在他麵前的這些人也沒生出什麽同情的心思來,說到底,也都是在那段時間裏犯過罪的人,誰又能幹淨多少。


    但他心裏並不好受,因為他現在不是不想庇護他們,而是做不到。


    他說:“你們起來吧,陳家……做不了這個主,也救不了你們。”


    那跪在組前麵的是個幹巴巴的瘦老頭,臉頰都凹陷下去,下巴上有淩亂的一小撮胡子,聞言立馬大放悲聲,哭道:“陳先生啊,你不能見死不救啊,陳家是咱們鳳羽的保護神,現在這世道,我們隻有靠著你們才能活啊,你不能不給我們活路啊。”


    “……嗚嗚嗚……陳先生,我兒子才八歲,他才那麽小,你救救他吧……”


    “……您再不管,鳳羽城裏的人都要死絕了……”


    陳然看著底下那些哭嚎的人,攥緊了手中的抹布,淡淡道:“陳家是什麽樣子你們也都看見了,我們幫不了你們……這是所有人的災難。”


    那老人驀然抬頭,翻臉就罵道:“你不是還在嗎?你們是修道的,有本事的,你們還有這麽多人,為什麽不保護我們?你們就是拍死!自私!”


    人性裏的自私再一次顯露無疑,求而不得,於是憤而怒罵,比誰都兇狠。


    一人帶頭,便又有樹人群起而攻之。


    就連平時冷靜的那些人也忽而暴怒,憤憤站起來指責道:“能力越大,責任越大,你們明明有能力,卻一直見死不救,你出去看看,陳先生,你出去看看,鳳羽城裏已經沒幾個活人了!”


    “不止是鳳羽,再過去點的潯陽、溧陽、滄州、廊坊……你去看一眼,看看那裏麵的屍骨堆積的有多高!”


    “說什麽清理垃圾……他們在殺人啊,那都是人命啊,你去看看!”


    “……辰川不是陳家的嗎?你們怎麽能不管?”


    “……”


    陳然手輕微的抖了下,心裏卻偏不由自主的起了偏激的念頭就這樣的人,難道不是垃圾?


    心裏的陰暗麵被激發出來,在那不見天日的幾天裏做了不知多少見不得人的事,卻全然沒有反悔的意思,就算那些不知從哪裏來的人收拾殘局的手段暴戾了些,但他居然能理解。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長燈載夜行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伊犁可甜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伊犁可甜並收藏長燈載夜行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