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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唐抱緊了墨赦,用陰氣封閉了他的五感,讓他動也不能動,他身上的那十三朵黑白雙色蓮花如同吸血的惡魔一樣,吸飽了他的靈力,正是一觸既炸的危險狀態,白唐提著心,用自己早已操縱的無比精準的陰氣線暫時切斷了墨赦體內的靈力運轉不能再讓那蓮花吸收靈力,一旦那蓮花吸收的靈力過度,立馬就會爆炸。


    他已經在海麵上見過了太多次這小小的蓮花爆炸。


    墨赦全程沒有說話,隻信任的對他點了頭。


    那一瞬間,白唐有一種任重道遠的使命感油然而生,感覺麵前這長睫毛、冷酷臉的墨神,是比他自己生命更加更要的東西。


    白湯圓直衝而上,沿路那許多幽靈藤都成了它爪下的殘渣。


    “嘩啦~”


    巨大的紅龍破水而出,身後是一片暗紅色的碎裂藤蔓,眼睛一樣的孢子在海水裏起起伏伏,明明暗暗,仿佛是無數雙眼睛開開合合。


    “吼~”


    四野寂靜,聲震寰宇。


    龍背上的兩人迎風而立,恍然如神仙中人。


    “蠢貨!別擺架子了,快去咬他!”白唐急吼吼道。


    “咬誰?”


    含著笑的戲謔聲音從前方傳來,聲音不大,卻能叫白唐聽的清清楚楚。


    白唐愕然循著聲音看去,就見穿一身紅色長裙的蘇毓秀立在百尺浪頭,十指在胸前交疊,指間有用月光凝成的絲線,她安靜的笑著,那襲紅色的水紗長裙被風吹的飄飄蕩蕩。


    而此刻海麵上竟隻剩了這兩人,一個立在浪花上頭,一個就踏在被幽靈藤染紅的海麵上。


    同樣的天人之姿,就連動手也是悄無聲息又驚天動地的。


    蘇毓秀朝著白唐眨了下眼,雙臂驟然張開,空氣中就傳來幾聲硬物被切割的嘎吱聲。


    那與她指間無形月線相連的蓮涅發出一聲悶哼,四周的幽靈藤竄的更快,長的也更快。


    “以靈力為養分生長的東西,靈力越多,生長就越快,”蘇毓秀巍然不動,輕聲道,“如果不給它們生長時間呢,就這樣,讓所有孢子本身都變為齋粉。”


    那些被視為地獄猛虎的幽靈藤張牙舞爪著,卻在蘇毓秀眼睛輕眨的一瞬間,一圈一圈的斷裂、粉碎、消失。


    白唐倒吸一口氣,極緩慢的咽了口唾沫,在轉頭去看蘇毓秀,卻見她安靜的如同月光下純美的精靈,隻信手撥弦,便是一曲絕美的樂章。


    那幽靈藤看似無害,但實際上有多難纏,跟那些藤蔓正式交過手的白唐再清楚不過。


    那是再生能力極強、能不斷吸取靈力的變態級生物,讓他們都覺著有些束手束腳,甚至會被鯨吞海吸樣抽取本身靈力。


    有靈力,有孢子,隻用一秒,那些幽靈藤就近乎永生不滅。


    但這樣強橫的生物,竟然在那女人麵前連還手之力都沒有,隻彈指功夫,就被消滅的幹幹淨淨。


    “法則既在,便不會沒有作用。”蘇毓秀安靜笑著,腳下海水如最溫馴的大型寵物般匍匐在她腳下,將她送到了蓮涅的麵前。


    “你靈


    力強橫,但這並不是法則繞過了你,而是你強忍著,將那些反噬都壓在了體內。”


    她背對著白唐,身形在滔天巨浪裏有一絲單薄,但她的背影卻極穩,即便麵對著讓兩位府君和三太子都頭疼的人物,也絲毫不怯。


    蓮涅冷笑著,一手慣性的按著額頭,一手卻橫向一抓,將那些在月光下泛著微微光澤的月線一抓,狠厲的一扯,道:“那又怎麽樣?”


    他渾身都是暴戾氣息,嘴角嘲諷的上揚,“我永生不死,連地藏都滅不了我,你又算什麽東西?”


    海水又被那劇烈碰撞的靈力激起一陣滔天巨浪,但那浪花都自動在靠近兩人時懸停。


    “你那隻貓叫什麽名字?”蘇毓秀雙手彈鋼琴一樣優雅的動著,聲音輕柔,似乎對麵的不是滿身戾氣的地府兇神,而是她多年的好友,“一隻瞎了眼的貓,主人不夠強,很容易就會死。”


    “你是不死之神,那沒錯,但你照顧不了它。”


    蓮涅的眼睛一瞬間湧上暴怒之色,他身上那種無形的瘋狂情緒鋪天蓋地的朝著蘇毓秀湧去,連空氣裏都似乎有聽不見的哀嚎唿叫隱隱約約。


    蘇毓秀湊近了他,眼睛對著眼睛,道:“你永生永世,絕不可能擁有自由。”


    語氣冷淡,裏麵殺機已露,“除非天傾地塌,換位,法則更迭,道序重置。”


    蓮涅是東嶽帝君與存在數萬年的上古兇獸火螭融合所成,天地生異獸,萬物生神靈,原本都該是不死不滅的生物,卻都在天地降下的劫難裏應劫而去,機緣一線,又讓兩個本該萬事永存的神魂融合。


    於是蓮涅應運而生,他從生下來就具備佛魔雙麵,沒有那先天的記憶,卻繼承了他們的本能,既慈悲又暴戾,既灑脫又偏激,那兩個意識在他腦子裏爭搶了無數年月,終於消散,但蓮涅這個新生的神,卻也瘋了。


    蓮涅是從本心裏瘋的,那種長年累月的對峙刻在了靈魂上,片刻不停的折磨著他。


    他不老不死,不生不滅,也就長久的瘋著,天地容不下他,地藏度不了他,萬物悖逆他,三界驅逐他,都要將他一直囚禁在不見天日的地獄裏。


    這就是他,是一位不被法則承認的神,生活在囚籠裏的神。


    在白唐等人看不見的地方,蓮涅臉上忽然出現一絲笑,那笑容越來越大,他身體裏的那些聲音仿佛一時間都達成了共識,都覺著她說的話可笑無比。


    他嘴唇開合了兩下,眼睛裏的光詭譎又奇異,繼而越笑越大聲。


    而這一刻,白唐卻再聽不見那邊的聲音,海浪突然那變大,即便他耳目聰敏,也隻聽見了三太子破海而出的水浪聲,還有月戎和楚江王相繼破海還在互相埋怨的聲音。


    “他們聊天結束了?精神教育完成了?”白唐伸長了耳朵也隻聽見了風聲,不由問道。


    墨赦透過那些飛濺的海水,看見那個背對他們的苗條背影,臉色突然就有些發白,嘴唇也繃直了,眼睛裏黑沉沉的,沒有說話。


    白唐隻會發覺蘇毓秀的靈力奇怪,但不會知道她的靈力來源是什麽,又怎麽


    會有這麽駭人的力量,以他的心大程度,八成也不會追問。


    但墨赦知道,他認出了那些跟他們靈力來源都不一樣的力量,更準確的說,他認出了……那個人。


    沒想到,她居然還活著。


    沒成想,她居然得到了這麽恐怖的力量。


    蓮涅一點都不在意那法則的反噬,也不在乎會引來雷罰,動用的力量早已超過了人間允許的最大值,那罰雷就唿嘯著從九天上降到了瀘海中心。


    卻避開了蘇毓秀,徑直繞過了她,哪怕她動用的力量也早已超過了那個範圍。


    墨赦眼睛一錯不錯的盯著遠處那兩道優雅出手攪動風雲的人,心裏突然就劃過了一道閃電。


    白唐聚精會神的盯著那邊,但控製者白湯圓沒讓它衝過去。


    因為現在那海麵上還遍布著那些奇怪的、仿佛用月光織就的線,看似柔軟無物,卻可剛可柔,就一股腦的鋪設滿了整個海麵,連三太子的混天綾在碰見那些月線時,也被切割出刺啦刺啦的聲音。


    隻是那月線隻在最開始時大範圍剛硬了一次,之後就又恢複柔軟,甚至用手去撈,都會輕飄飄的穿過手掌。


    仿佛就是一片無形無質又無害的月光,但實際上,那是殺人技,轉瞬就能連地府惡神都切開。


    時間似乎很長,又似乎很短,蘇毓秀跟蓮涅換了位置,在錯身而過的一瞬間,蘇毓秀右手收攏,一把月光紡織成的絲突然堅硬,倏然在蓮涅身體兩側成形,徑直穿過他的心髒。


    蘇毓秀背對著他,右手握拳,輕輕一扯。


    蓮涅就承受不住一樣往後倒退了一步,離她更近了一點。


    翻湧的海浪聲驟然小了,高達百尺的浪頭也轟然砸下,匯入那一片海水裏。


    白湯圓在天上盤旋,搖頭擺尾,看著底下那兩人的眼神有些火熱。


    “白白,很虛弱了……下去吧,我一口就能吞了,嗯,渣都不剩~”


    白唐甚至能聽見那碩大龍頭裏不加掩飾的口水聲。


    白唐:“……吃個錘子!不是你那會瑟瑟發抖的時候了?”


    白湯圓扭了扭,咕噥著還沒說話,白唐就發現他可以聽見蘇毓秀那邊的聲音了,忙粗暴的叫它閉嘴。


    “它的名字……自由。”蓮涅說,“你照顧好它……它怕黑,怕鬼,還怕人。”


    蘇毓秀點了頭,握緊的右手驟然鬆開。


    那些月光絲線就入百川歸海一樣向蓮涅體內鑽去。


    ……


    海麵漸漸平穩,朱紅色的混天綾收起神通,重新化作一條絲巾,就繞在三太子的左手腕上,而那將海底愣生生砸的下沉了百米的乾坤圈就化作了金環,剛剛好戴在他手腕上。


    白湯圓也重新化作無害的小蛇趴在白唐肩頭,昏昏欲睡。


    “墨墨,你身上這些花怎麽還在開?草,源頭不都死了嗎?這東西怎麽還在!”


    白唐一直半扶著墨赦,明明見那蓮涅都被蘇毓秀一手月光給弄殘了,但墨赦身上那十三朵黑白蓮花還在搖曳生姿,一點枯萎的意思都沒有,有點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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