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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毓秀說:“向前走,左岸西餐廳。”


    白唐抬眼看了眼,正看見那豪華奢侈的左岸西餐廳門扉,微微一曬,嘀咕道:“怕誰見誰,這什麽破運氣。”


    他最近總夢見些亂七八糟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根結都在一個女人身上,怎麽都看不清臉的女人身上,讓他煩躁的不行。


    關鍵是,真的影響睡眠質量!哪怕他並不需要睡眠,這種強製灌輸一樣的夢境也讓他不爽。


    所以這兩天對女人有些繞道走的意思,尤其是漂亮女人。


    不巧的是,蘇毓秀是個女人,還漂亮。


    蘇毓秀半點沒從他臉上看出他的情緒,笑眯眯道:“這家有名的紅酥手,炒鵝肝,還有翡翠牛舌,配這家特有的鮮燙,嚐一下。”


    她們在的位置是個雅間,飯桌就擺在寬大的落地窗前,上麵擺著整齊的、還未動過的精致飯菜。


    白唐道:“等人?”


    蘇毓秀將一碗白色濃湯遞給他,笑的綽約如仙子,道:“我自己饞了,”停了下,似真似假的抱怨,“你都不陪我。”


    白唐抖了一下,上下打量她,道:“這裏是三樓,不高,你還出來浪,不怕叫狗仔拍到?還在這瞎撩!”


    蘇毓秀就笑,指尖扣著白瓷湯蠱,道:“這玻璃是單向的,外麵瞧不見。”


    見白唐肩上那蛇已迫不及待開吃,也笑道:“你還留著這蛇呢。”


    白唐唔了聲,目光不自覺的繞著她轉。


    此刻的蘇毓秀穿著複古的粉色荷葉裙,頭發柔順的披散著大半,但腦後還鬆鬆挽了個發髻,斜插著一根碧色簪子。


    白唐眼睫顫了一下,微微抬手,在眼前擋了一下。


    蘇毓秀抿嘴笑,道:“這是幹什麽?”


    白唐放下手,若無其事道:“沒事……劉三不是給你做保鏢呢麽,他怎麽放你一個?”


    蘇毓秀伸了個懶腰,慵懶道:“他宗門有事,請假了,諾,給了我十張符,讓我自生自滅一天。”


    那伸腰的樣子,將身體拉長,曲線很美。


    白唐撇過頭,心說魔怔了,這特麽還是有點像啊。


    蘇毓秀眼中也閃過一絲不明意味的光,道:“最近網上出現了一個聯盟,叫什麽淨世天盟,怪有意思的,你看了嗎?”


    白唐義正言辭,道:“一切沒在我黨下走過明路的聯盟,都是邪教!”


    “不知道?”


    “……不知道。”


    蘇毓秀就用順手抄起桌上的一塊點心朝他砸去,道:“二貨!”


    她看著白唐,道:“那個聯盟首領聯係我了,讓我為了人類盡一份力。”


    “什麽鬼?”


    “他們認為所有不該在人間出現的東西都是入侵者,入侵者就該被剿滅!”蘇毓秀道,“尤其是,神。”


    白唐眨巴眼,“啊?”


    蘇毓秀看他一眼,道:“早瞞不住了……政府沒有官方宣布,但神現世的消息還是傳了出來,也都知道那些神做的齷齪事,網上不少人都說這段時間的鬼怪入世又是那些神做的,嘖,屠神,聽起來很不錯啊,反正不是什麽好東西,”


    白唐哦了聲,沒啥反應。


    毓秀再接再厲,道:“我打算跟他們合作,你也來唄,他們給我發了一些成員戰鬥視頻,實力超強的。”


    白唐撩起眼皮看她,道:“你腦子瓦特了?參加什麽邪教!”


    蘇毓秀:“……不是邪教,是”


    “是什麽不重要,神?神是什麽樣的存在,沒見過還沒聽過?他們多大能耐啊,還針對神,你可醒醒吧!”


    他摸了摸白湯圓身上冰滑的鱗,似乎漫不經心道:“你是世界頂級明星,別幹這種讓國家拉黑名單的蠢事!”


    之前的幾次動亂,上層人誰不知道那跟天神有關?尤其是負責協調指揮和善後的國家部門,那能不知道?人那麽早都知道了,也沒成立啥專門的屠神部門,隻是悄摸摸的強化修道者,培養警戒係統。


    現在居然有人高調喊屠神?


    有病!邪教!


    白唐拒絕的毫不猶豫,甚至還全方位的用白蓮教、拜火教等論述了邪教的下場,企圖打消蘇毓秀腦子裏的邪念。


    一個小時後,白唐獨自出了茶館,臉上還掛著拯救了迷糊少女的滿意笑。


    蘇毓秀在他走後才冷了臉,那雙秀美無比的眼睛裏一片霧沉沉的顏色。


    她看著樓下那白色身影慢慢遠去,終於垂下眼,伸出白皙滑嫩的手,剝雞蛋。


    白色的殼子在她透粉的指尖下碎裂,露出裏麵飽滿的蛋白,綿綿軟軟,配上旁邊的蘸汁,有些好吃。


    但她沒吃,隻是剝了一個又一個。


    越剝,心裏越平靜。


    身後不知何時站了個高大的鬼影,那鬼影眼巴巴的看著放在青瓷盤子裏顆顆溜圓的雞蛋,吞咽口水。


    蘇毓秀微笑,道:“不著急。”


    不著急,捉小獵豹麽,得慢慢來。


    本來今天那話也就是隨口一提,就是讓她看看自己的身影,讓他在腦子裏將自己同夢裏的人對上好。


    現在看來,小獵豹已經有點想到這一點了。


    那就不著急。


    ……


    白唐去了富貴巷,給這條巷子裏的老人挨個送自己新近的囤貨符,親眼看著大家將那些符都擺在該擺的位置,又給巷子兩頭都埋下了改良版的陰火符,以及幾張陰雷符,。


    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將這條巷子裏外的符更新換代一次,用的都是他能畫出來的最厲害的符。


    前段時間隔的久,那些符基本都損耗的沒幾張了,但居然還有殘餘。


    張瞎子更老了,小黑狗長成了大黑狗,但看見他還是會嗚嗚叫。


    張瞎子說前段日子鬧得兇,白唐給的符用完了,是他上次帶迴來過年那漂亮小姑娘及時給補上的。


    那是王五,白唐想,果然不愧是家裏唯一的女性生物。


    張瞎子就又拉著白唐的手,要他趕緊結婚,別總不當事。


    白唐統統應好,心說迴頭必須給王五加雞腿!兩個!


    走的時候,張瞎子說他身上陰氣重,給他弄了個火盆,隔壁阿婆信以為真,非別著他洗了個艾葉澡,


    洗的暈乎乎,白淨淨。


    將近傍晚時,白唐上了國家派來的專車,被帶到了機場。


    飛機裏坐著a


    市頂尖的兩個修道者,劉信真、張懷德,還有幾個之前也見過的熟悉臉,都是上了年紀的,年輕人基本沒有。


    負責集結大家的的向東也赫然在列,看著他也是一臉的苦笑。


    白唐倒沒說什麽,一直端著晚輩禮跟那些前輩說話。


    白唐就坐在劉信真旁邊,脖子上套著u型睡枕,照例打算睡一覺。


    冷不丁聽見身邊的的劉信真道:“這次來的年輕人,隻有你和商衡,白家小子,有多大能力就得擔多大的事。”


    白唐扭著脖子,極其燦爛的一笑,道:“劉叔,我心裏有數……因為我太優秀了嘛,一般人去辰川直接玩完,隻有我這樣的天才才能好好幹活拿獎金!”


    桃花眼裏竟然是一片得意神色,似乎半點沒將那危機重重的地方放在眼裏。


    劉信真又定定看了他一會,見他臉上沒半點被誆騙的痕跡,當即也閉了嘴,神色卻更柔軟,從懷裏摸出一道紫紅色的符放到他手裏,道:“嗯,年輕人,要多動腦子,不能蠻幹!”


    白唐隻瞧了一眼,就認出了那張十分有年代感的符,不由抿嘴直樂,口中甜道:“放心吧劉叔,孫子兵法我門兒清。”


    那是一張千裏遁逃符,是劉信真給他隱晦的提醒見機不對,跑!


    已經活了半輩子的劉信真也早成了人精,隻看了一眼,就知道這小子心裏有譜,嚴肅的點點頭,便不搭理他了。


    白唐看了眼其他或閉眼或發呆,不,打坐的前輩們,覺著這幫老前輩都很有意思,那聽見看見卻又不聞不問的態度,擺明了跟劉信真一個念頭。


    說不準還在心裏叫嚷讓他尋個機會就下船,畢竟這艘船要去的地方大浪滔天,一不小心就是船毀人亡的下場。


    他們怕他中途折身,又寄希望於他一身銳氣,希望他這樣的年輕人能青出於藍,有能力、有信念的守家衛土。


    白唐閉上眼,還是能感覺到有幾道視線落在了他臉上,很快就轉了過去。


    飛機飛的很穩,但白唐並沒睡著。


    他習慣性的在腦子裏分析方才過來路上時向東給的有限情報。


    向東說,淩晨4點左右,他們總部接到了一個鴆靈報信,那邊應該說了不少話,但那翠羽紅睛的鴆靈損壞太厲害,隻帶壞了模糊的幾個字所有……修道者死……永夜……消失……求援。


    白唐想不出這些字竄起來是什麽意思,但他聽見了向東後麵的話。


    向東說:“從出現那詭異的紅光後,辰川那邊的磁場整個混亂了一天一夜,次日便一切正常了……大師們隻說是不該現世的東西降世了,但完全查不到是什麽東西!”


    白唐聽他說的時候格外專注,任何信息都不放過,因為向東說這些信息他們隻會口口相傳,保密級別特級,在他們到達辰川之前,不會再說。


    “智能陰氣監測在總係統在辰川出事那一天接到了辰川分係統癱瘓報廢的消息,那說明那夜出現的東西超出了當前我們監測鬼物的最高值。”


    向東說著話,臉色不自覺的深沉,聲音都有些震顫,“國家目前是比對天師門張先生的道法值做的換算比對,結果是那出現的東西強於張先生至少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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