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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麵前隻有一個橫眉立目的清秀男人,還指著他的臉罵他薄情寡相,天知道上次陽間那鐵口直斷摸骨看相登峰造極的天橋常客還誇他相貌堂堂情深義重還能大富大貴上天入地!


    白唐很委屈,但現在不是他委屈的時候,他在地獄才真是人生地不熟,幸好老天派了個何蔚過來。


    何蔚根本沒想過能在地府見到他,不想居然在街頭就碰見了,仔細覷了他一眼,道:“你死了?終於想通撞牆來地府考公務員了?”


    何蔚麵上全無為墨赦擔心的痕跡,開口就是調侃,白唐原先還在發急,此刻心裏念頭一轉,道:“你是不是知道墨神給誰帶走了?不會是你吧?我跟你說,我們都是來參加你婚禮的,作為東道主你可要負責任的!”


    聽到這話,何蔚還沒說話,倒是他身邊那女子先笑道:“是蔚蔚的朋友啊,不用擔心,到了我酆都,什麽事都不會有哦,管叫你們好去好迴。”


    蔚蔚?


    白唐抖了下,將這個軟萌的稱唿跟何蔚那張臉對了下,然後默默轉過頭去,片刻後轉過頭上,臉上已經掛上了甜滋滋的笑,對著那女人道:“嫂子好,咳,我是白唐,那什麽,是來道賀的……”


    “哎呀,你這小鬼倒乖,嗯嗯,你放心,剛才跟你胡鬧的那個家夥我認識,保準讓你的同伴出不了差錯。”


    那女子眉開眼笑,順手在白唐臉上捏了一捏,又道:“還是從人間來的,山高路遠的,哈哈走走走,去我的酆都府裏吧,過會就能見開去,再沒有偷摸朝這邊靠近的。


    白唐被她拉著手臂,身形仿佛更加輕盈,飄飄蕩蕩的就隨著她前行。


    何蔚一直沒插上話,此刻見白唐已被酆獄拽住手,還傻兮兮的衝人家笑,當即就開口道:“這是酆都公主,你生魂入地獄,碰上地獄司法官,還失了九幽符,你這是不想迴去了啊唐唐。”


    從方才見他時,見他身上地府陰氣隱隱,何蔚就知道墨赦必然給了他九幽符,隻看剛才情形,他身上卻分明是沒有那九幽符的,何蔚一探手,就想將這家夥送上去。


    到底是墨赦的朋友,總不能真的看他魂歸地府。隻希望他有些常識,知道這酆都是什麽地方,酆都公主又是什麽人,自己不要作死。


    那手卻沒挨上白唐的身體,就被酆獄一側身擋住。


    白唐這次也沒被他嚇道,依然笑眉笑眼的道:“你要不介紹嫂子我還害怕,你這一說,我還有什麽好怕的,哈哈我們皇親國戚怕什麽,對吧,嫂子?”


    酆獄但笑不語,隻一手牽著他,一手牽著何蔚,腳下生風,徑自往那酆都城主府去。


    雖然麵上不顯,實則心花怒放,看著白唐的目光都格外欣慰,那幾句“嫂子”真是讓她不由不喜歡。


    但是……


    生魂入地府,總要留點什麽下來。


    穿著一身清涼夏衣的美少女微微而笑,笑容裏似有詭譎之意。


    ……


    “哎呀,你別冷著臉啊,數百年不見,我還是想念你的。”眉目靈動


    的青年給自己斟滿一杯酒,對著一旁微微躬身的人微笑,還道:“方才那小鬼還非禮你,我都給你趕跑了!”


    墨赦以最簡潔的禮儀表達完敬重,立馬直起腰來,道:“有事?”


    此處正是一處高山頂上,高崖臨石,花香盈鼻,天上白雲清透,陽光微微,連徐徐輕風都描摹的入木三分,竟讓人感覺到了絲絲涼意。


    看起來約莫二十五六的青年仰頭做風雅狀喝酒,但見他麵如施粉,眉若墨畫,瓊枝玉樹一般立在山崖之巔,竟真有幾分出塵之姿,隻臉上那古怪的笑和一身黑衣卻將他周身飄然氣息毀壞殆盡。


    “你不覺著,我有什麽變化?”


    那人衣袖上隱約落了幾朵粉色桃花,看著也算賞心悅目。


    墨赦抬頭掃了他一眼,道:“府君龍章鳳姿,儀表堂堂。”


    那男人無趣的切了一聲,咕噥道:“你每迴見我都這一句話,連用詞都不換一個。”


    墨赦默默垂眼,又冷淡又疏離,隻道:“府君用結界相召,所為何事?”


    那男人不滿的瞪他一眼,覺著自己這多年鍛煉出來的飲酒風姿是白瞎了,這人是個石頭,半點都不懂欣賞,還是下迴迴家給小包子欣賞來的有意思。


    他麵上笑嗬嗬的,一出手卻是光華滿眼,銀白色的月刃猛然襲向墨赦麵龐,迎麵而去的劍氣逼得他黑色的衣褲都更貼近了身子,發出獵獵聲響。


    但墨赦隻是靜靜站著,麵色不變,不還手也不抵擋。


    那把巴掌長的月刃堪堪停在他鼻尖,果然沒有存進。但強烈的劍芒還是在墨赦臉上劃開一條裂痕,自眉心至頷,齊齊裂開,將他整張臉都從中剖開一樣,沒有血,那道傷口卻也沒有迅速愈合,而是猙獰的呈現在他臉上。


    “很好。”那男人此時如同一隻蓄勢待發的野獸,再不見身上那憊懶潑皮的樣子,他定定看了墨赦許久,才收迴月刃,道:“如果真成了沒用的孬種,我就宰了你!”頓了頓,又道:“這些年,地府故舊你全部不見,我還以為你真的不迴來了。”


    他又上前幾步,靜靜凝視墨赦,忽而一笑,道:“迴來就好,哈哈,還是老何有麵子,不過老範,我還是那句話,別動我的人。”


    墨赦眉峰微不可查的蹙起,道:“府君……”


    “幹什麽?總不會因為剛才那一劍,何蔚就還是何蔚,月戎就不是月戎了?!你也忒小氣了吧,你也別叫我府君了,地府這麽多府君,鬼知道你叫的誰?”月戎哥兩好的搭上墨赦的肩膀,狀似無意道:“隻要你不搞事,咱們就是好朋友,嗯,該你的酒我一點都不克扣。”


    墨赦身形一動,離他三米遠,道:“你放心。”


    那第六府君月戎就笑,像一隻歡快的狐狸,繼而從懷裏摸出一個泛著微紫色的符,上下拋了拋,道:“讓生魂入地府這種事,以後還是要少……”


    話音未落,他布下的結界轟然而碎,那人的身影已閃電般竄上大街,揪過一個攤販,狠狠往地麵上一砸,冷聲道:“那生魂呢?”


    那攤主被揍的莫名其妙,卻敏銳的感知到了幽冥鬼差的力量,當即顫顫道:“酆都,酆都……”


    墨赦又摔了一下,將那鬼摔的都有些崩潰,這下也不敢結巴,立馬就說全了,墨赦放開那鬼攤主,身形閃電一般竄出,片刻就不見蹤影。


    月戎揉著頭發從破碎的結界裏走出,彈了彈衣袖上莫須有的灰塵,自言自語道:“實力又強了啊,不是說都沒怎麽修煉麽……”


    ……


    酆都公主,傳聞是酆都北陰大帝的獨生女,居於羅酆山,在酆都北陰大帝不出時,代其執掌酆都城,就何蔚所說,也是心狠手狠,閨名酆獄,是一方大佬。


    此刻,那大佬笑的跟個小傻子一樣跟白唐炫耀,道:“怎麽樣,羅酆山城主府不錯吧,配得上蔚蔚吧?”


    蔚蔚在一旁生無可戀生不如死,白唐早過了生不如死的階段,此刻為了自己的小命計,正配合著酆獄狂點頭,道:“嫂子,沒說的,這山,這水,這房子,絕對配得上我蔚哥。”


    他們三此刻正站在城主府巍峨的大門前,瞧著那氣勢磅礴的城主府,那城主府巍然聳立在羅酆山上,門上掛著一對血紅色的大燈籠,映照的看門的兩個鬼也麵泛紅光,透著有些滲人的喜悅。


    白唐一直被酆獄拉著胳膊,魂體也格外輕盈,隻感覺一陣陣充盈的陰氣從她手裏湧入自己身體,就連之前被鬼撕咬的那些傷痕都好像沒了一樣。


    酆獄領著他們從大門走進,邊走邊道:“這房子年代久了,蔚蔚似乎不喜歡,他喜歡人間那些新建築,我們以後可能不住這,有點可惜。”


    白唐隨著她往裏走,在腦子裏將這建築的樣子過了過,覺著像是唐時的風格,大氣疏闊,就連用色都很明媚,明明坐落在地獄這樣陰鬱的地方,卻半點都沒有那種沉悶壓抑的感覺,山石小溪上還依稀能看見嬉鬧的飛鳥遊魚,很是活潑。


    白唐已習慣了聽她說“蔚蔚”,就接著她的話,迴頭朝何蔚道:“有這麽大一座房子,蔚哥你知足吧,你還有啥可挑的?你看你這不知好歹的。”


    何蔚道:“你知道什麽你這個二貨!也就老範縱著你,你要來地獄,居然還真的帶你來!”


    他後麵那幾句話的聲音很小,但白唐耳朵尖,分毫不差的捕捉到了,反駁道:“那是墨神對我實力的認可!他知道我來了地獄也能自保……”


    何蔚嗤笑一聲,提醒他道:“九幽符。”


    九幽符被那神經病第六府君搶走了!白唐很憤怒,誰知道他剛到酆都城就遇上那麽個神經病,二話不說先給墨赦弄沒了,然後還要嘲!笑!他!


    他現在都有點懷疑,那家夥是不是墨赦在地府裏麵的仇人了,一上來居然就摸走了他的九幽符。


    想到剛才沒了九幽符的感覺,白唐不由有些後怕,那種沉重感,仿佛能將他撕扯成碎片一樣,讓他連行走都難。


    白唐想到這一茬,心裏腹誹這地獄的治安,麵上卻還含著笑,向酆獄道:“嫂子,我那九幽符還尋的迴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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