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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已經是黎明前最後的黑暗時刻了,被墨赦惦念著的那個道士自然已不在西嶺街,那些小鬼的信息有非常嚴重的延時性。


    這是一條幽靜的小路,前方便是a市有名的明月湖,該湖以風景優美為亮點,白天總有些老人在這裏遊走,隻是處在a市市區,政府圍繞這湖修建了公園,還貼心的在那湖周邊修建了防護欄。


    呂超走的並不快,四周隻能聽見他自己踩踏地麵的窸窣聲。


    這是最後一天了,那個人給的時間並不多,不知道他在等待什麽,隻是那人給他的指令就是今天必須將楊佑嘉的魂帶過來。


    夜風很涼,呂超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哆嗦,心裏有種難以言喻的不安縈繞不去,就好像會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一樣。


    他捂著嘴輕聲咳了咳。接著又若無其事的繼續往前。盡管麵上表現的很正常,但呂超自己知道,他的身體已經很差了,上次自廢半數修為的傷不是那麽容易好的。這些日子又沒有修養,剩下的那點修為也就能證明他是個修道的,還有那林家,也已經開始追查他了。


    想來那林樊多半是要死了,到時候自己修為更精,也不必再考慮那林家的威脅,就算那人傳的術法一時不能大成,那也不怕,他早想好了法子應付那林家。


    呂超想著這些,手不由自主摸上了口袋裏的小瓶子,那裏可裝著最後一個魂魄,一個怨念橫生的鬼。


    待見到那人的時候,他正麵湖而站,身形看著也就佝僂頹敗,但呂超絕不敢小覷這個老人,他是見過這個人的厲害的,那人的道法造詣可謂出神入化。


    想來就算是自家師門的長輩高手,也不過如此了。


    呂超快走幾步,恭恭敬敬的行了個道家的揖禮,道:“大人,那楊佑嘉的魂我帶來了。”說著便雙手捧了那透明的白色瓶子遞過去。


    那人轉過身來,伸手將那瓶子捏了過去,也不多說,徑直拔開瓶塞,將裏麵那魂魄放了出來,瞅了一眼,便道:“怨氣這麽弱?”


    呂超忙道:“大人恕罪,這人原先怨氣極強,也已經被那符惑住,隻不知今晚遇見了什麽,那通身的怨氣竟都消散了一樣......”


    所以他才不得已又給那人下了生怨符,靠外力強硬的撐起他的怨氣,讓他雙手沾血,雖是下策,卻也是不得不行之策。


    那人也不說話,隻凝視著那臉上還有驚懼的魂魄,半晌才道:“天意如此。”


    天意如此,即便他強行改了這九世善人的命運軌跡,可與他命數對應的卻還是那南鬥仁星,仁星主慈和寧靜,是以這人即便遭受了那樣的事,也依然未曾下殺手。


    他有一顆過分柔軟仁慈的心,如同那南鬥仁星的星君一般,是個好人,可惜好人通常都不長命,這也是天意使然。


    那人一抬手,便似有無形的風在四周遊蕩,裹挾著那縹緲的靈魂就飄入了那湖中心,半點風浪也不曾翻出的沉了下去,湖中心處有隱約的白光一閃而過。


    呂超暗暗抹了把汗,想著幸好這人也不甚計較那怨氣強弱,否則他的事說不好就要黃。


    也幸好他今晚當機立斷,看那楊佑嘉情況不妙,立時就給他下了那生怨符,連帶浪費了一張三品符,還親自送他去了那孫哥的住處,親眼見著他了解那孫哥的性命才算完。


    可那種由外物強加的怨氣終究是下品,待那孫哥一死,那生怨符也就作廢了,畢竟那東西原本不是針對活人的,而是使鬼怨氣橫生實力暴漲的,隻效果也並不持久。


    呂超也是被逼的沒辦法才用了這與鬼有利的生怨符,那楊佑嘉殺了人後,迴過神來,整個人都有些崩潰,仿佛又被人推進深淵一樣。呂超就在那時露出了猙獰的獠牙,給他心上添加了最後一根稻草,告訴他方才那殺人視頻已經被傳到網上,他這一生都不會再脫離監獄了。


    呂超想到楊佑嘉崩潰的神情,嘴角不由露出一絲嘲諷的笑。


    看,弱者就會被這樣擺布!所以,不強大就隻能等死,即使被人愚弄冤枉也隻能以死了事。


    隻不知他死之時,心裏最怨恨的是誰?天命還是他呂超?


    雖然過程曲折,到底還是將那身有怨氣、手沾人命的魂魄帶了迴來。


    那麽中間怎樣辛苦都沒關係,隻要麵前這人願意將自己的道法傳授給他,什麽都是值得的。


    那人將楊佑嘉的魂魄鎮入湖底後,就將目光盯在了呂超身上。


    那種視萬物如無物的淡漠目光看的呂超遍體生寒,那種不詳的預感越發明顯。


    良久,那人才道:“雖不完美,但你做到了,我自然也會遵守承諾。”


    等那略沙啞的聲音落定,呂超心裏的忐忑才稍微淡了些,又聽著那人說會遵守承諾,立時便歡喜起來。


    遵守承諾,就意味著他會將自己的道法傳授於他,他登臨高峰便指日可待。


    那人又道:“你跟我來。”


    呂超忙又恭敬的應了聲,緊緊的跟在那人身後走出公園。


    那人看著年老,但速度一點也不慢,呂超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才勉強跟上。


    天色已有些亮,街上也已有了零星做早市生意的人。


    呂超跟在那人身後,仔仔細細的將那人打量了一番,這是他第二次如此認真的打量這個人,還是一副佝僂起的身子,穿著布衣布鞋,頭發花白,即使沒看見臉,也能想象出那一臉滄桑的褶子。


    明明是個最普通不過的老人,可那人身體裏卻貨真價實的存在著頂尖的道法力量。


    那人一路都不說話,徑自引著呂超到了近北郊的一處荒僻處,不知他動了什麽手腳,他們所在的地方似乎被隱蔽了起來,四周都浮動起了白色的薄霧,呂超一看便知這是那人用大神通設了迷障。


    那人道:“呂超,你知道自己是誰嗎?”


    呂超一怔,對他的問話十分不解,猶豫半晌,道:“天師門內門弟子,呂超。”


    那人輕微的笑了笑,臉上有莫名的神色閃動,道:“你既要學我道術,我傳你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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