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宇也不是一個好脾氣的人,他微微垂下眼眸臉上帶著幾分笑容,伸出手腕看了一下時間:“現在是下午三點,我相信柏先生應該有空。”


    以一種十分慵懶得姿勢躺在沙發上的李娜,聽見柏這個字的時候臉上表情瞬間變了,她用修剪整齊的指甲狠狠掐住了皮質沙發。


    李娜很快就收拾好了自己情緒,重新掛上了完美無缺的笑容,她懶散的支起了身子語氣冷漠:“這位警官是在威脅我嗎?而且我也不認識這個人,”


    淩宇麵無表情得看了她一眼,女人被金錢養得很是不錯,一身皮肉就像是羊脂白玉一樣,修剪整齊的指甲透著粉,手腕上的玉鐲看上去價值不菲。他沒有立刻反駁隻是拿出通訊器撥打了一個電話,淩宇隨手將通訊器放在了白色茶幾上。


    純黑色得通訊器和白色桌麵形成鮮明對比,讓討厭黑色的女人眉頭微皺,電話裏傳來滴滴滴的聲音,不過隻是短短三聲電話就被快速接通,傳來了一個十分斯文的男聲:“淩大隊長,怎麽想起來找我了呢!”


    淩宇沒有說話隻是觀察著對麵女人的表情,果然剛才還聲稱不認識柏先生的女人臉上神情立刻變了。近乎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女人有些慌亂得抓緊了自己旗袍下擺,貝齒緊緊咬著下嘴唇,但卻一聲不吭的死死盯著電話,那裏麵帶著幾分愛意和不甘,似乎不明白隻是一個小小的警察居然在男人心裏比起自己還要重要。


    淩宇得到了自己的滿意反應,嘴角不自覺帶上了幾分笑意,他伸出修長的手指將通訊器拿了起來,語氣裏滿含笑意:“柏書記,這說的什麽話,我官再高哪有你高啊,剛才一不小心按錯號碼,等下次我去你那再聚啊。”


    聽著對麵有些討好的語氣淩宇掛斷了電話,有些冷漠得看向對麵正發呆的女人,他聲線很好聽吐字十分清晰:“李女士,你現在可以告訴我案件經過,和埋屍地了吧。”


    他的語氣有些冷偏偏直直盯著對麵女人的眼睛,黑色瞳孔帶著滿滿的威壓感。李娜絕不是一個普通得弱女子,她隻是看了一眼對麵咄咄逼人得警察,伸出白玉一樣的手從茶幾上找出一個白色名片夾。


    “當時我太傷心了,所以處理孩子。”說到這她短暫的停頓了一句,然後神色自若的繼續說道:“所以孩子的後事我交專業人員處理,你知道的,在現在這個社會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也做不成什麽事,你們聯係他。”


    淩宇看了一眼對麵人手裏的名片夾,臉上帶著我懂的表情,不過卻沒有要伸出手的意思,他十分禮貌的微微頷首:“好,我知道了,不過名片就不需要了,畢竟我們警方也沒那麽沒用。”


    一旁的陳玄在發呆,不過他不是低垂眉眼而是直直看向樓梯口,房間裏的所有擺設都是純白色,甚至連樓梯也是一樣的顏色,看的出來女人平時要求極高,整個屋子連一點灰塵都看不見。


    不過陳玄在樓梯口看見了一名小女孩,那是一個大概還沒出生的小女孩,身上肉粉粉的,看上去就像是沒有皮一樣,眼睛又黑又大就像是葡萄一樣。但很可惜,小女孩的五官沒有完全發育,看上去鼻子還有嘴巴是連在一起的。


    粉嫩的小手上甚至還沾染著鮮血,看上去很是滲人,小女孩有著一頭烏黑的短發,不過因為被打掉時就這麽被隨意處理,所以頭發看上去亂糟糟的。


    似乎是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坐在台階上導致第一節台階布滿鮮血的小女孩抬起頭露出一個笑容。她雖然看上去很天真,可因為嘴巴和鼻子已經連到了一起,這麽一笑就露出了長滿尖尖牙齒的口腔。


    那明顯不該是一個沒足月孩子應該有的牙齒,牙齒呈現鯊魚的形狀,雪白而鋒利本來有些天真嬌俏的臉頓時變得猙獰起來。陳玄朝著小女孩露出了一個笑容,看上去如同春花盛開一樣。


    正在和女人交鋒的淩宇顯然也注意到了這一幕,他故意在女人視線下直直往上看去,然後自認為幽默的說了一句:“你女兒很漂亮,我們還有事下次見。”


    說著他無視對麵女人瞬間變得驚恐萬分的眼神,給了陳玄一個眼神兩人默契的同步離開,將女人的聲音關在門後。


    一出別墅淩宇臉上得笑容就開始消失不見,他臉上帶著幾分冷漠還有不屑一顧,轉頭看向一旁的陳玄:“這女人可真狠,兩條命,而且還是自己孩子就讓她當成了能讓自己過上好日子的天梯。”


    “搭上了有什麽用,得有那個命活下去。”陳玄倒是露出了一個笑容,聲音聽上去十分悅耳動聽。隻不過在淩宇看來笑容未達眼底,甚至讓他在太陽底下有些發冷。


    阿麗已經完全愣住了,她聽著剛才男人的話感覺渾身發冷,用眼睛餘光看向樓梯口時似乎真得看見了一個沒滿月的小嬰兒。那確實是一個小女孩,一個看上去就像沒有皮的小女孩,這瞬間讓阿麗想起了小時候的事情。


    阿麗出生並成長於一個偏遠寧靜的小山村,這裏交通不便、經濟落後,人們的思想觀念也相對陳舊保守。在這個窮鄉僻壤之地,重男輕女的現象尤為嚴重,仿佛女孩從一出生就被打上了低人一等的烙印。阿麗算是其中命好的一個,最起碼沒有一生下來就因為是女孩所以丟棄在山上,而且還上了幾年學。


    但其他的小女孩就沒有那麽命好了,有一次阿麗去山上放牛得時候,正正好在一個水溝裏看見一個剛死不久的女嬰。阿麗雖然從小聽過這些事情,但還是第一次看見,那個嬰兒身上什麽都沒穿,應該是生下來不久就被丟棄。


    膽子還算大的阿麗上前一步想看看孩子還有沒有活著,結果正正好好對上了那雙死不瞑目得眼睛,裏麵帶著讓年幼阿麗說不出來的恐懼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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