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用手術刀剝離了頭皮和頭骨,將麵前這具屍體的骨骼全部暴露出來,用專業的術法給學生指了幾處骨頭的顏色,因為戴著口罩他聲音有些悶悶的:“一般情況下我們要通過骨骼上的殘留物來驗證,中毒死亡個體的骨骼上可能殘留有毒素或相關的代謝產物。這些物質可以通過化學分析或毒理學檢測手段進行檢測,有助於確定死因。”


    穆祉丞點了點頭在自己筆記上記了下來,他看向旁邊已經完全白骨化許久的屍體請教道:“老師,那如果屍體死亡時間過長軟組織幾乎全部消失,據我所知許多毒素在軟組織中的濃度較高,而骨骼中的含量可能較低或已降解。雖然某些毒素在環境中較為穩定,可能在骨骼或其他硬組織中殘留較長時間,但大多數毒素會隨時間逐漸降解,尤其是在高溫、潮濕等條件下,那我們還能通過什麽辦法來猜測呢。”


    林海用手肘推了一下眼鏡,看了一眼眼前的白骨繼續解答學生的疑問:“一般情況下某些毒素可能導致骨骼呈現異常顏色。例如,砷中毒可能使骨骼呈現淺黃色,而氟中毒則可能導致骨骼變厚並呈現灰白色,我們可以通過骨頭的顏色來大膽推理。”


    沒等學生見縫插針問下一個問題,林海就找到了一處斷裂的肋骨:“還有一個辦法就是在骨頭上找痕跡,嚴重的毒素作用可能對骨骼結構產生直接影響,導致骨骼出現異常形態或損傷。這種情況在中毒致死的情況下較為少見,但如果是由於意外攝入大量毒素導致的急性中毒,可能在骨骼上留下痕跡。”


    在林海說話的時候王朔已經走到了他身後,前天晚上話少的可憐的人今天倒是侃侃而談:“不過這些都不能算證據,我們得通過檢測手段才行。除了直接檢測毒素外,還可以結合其他證據,如死者生前的醫療記錄、毒物接觸史、現場環境等,綜合判斷是否存在中毒的可能性。”


    看著學生點點頭沒有疑問之後,林海繼續解剖那具已經白骨化的屍體,他雖然怕血但對已經沒有了正常顏色血液的死屍卻是一點都不怕,手裏的刀下手十分快速,劃開所有碎肉試圖找到死因。


    在他低頭認真驗屍時,王朔在身後抱著胳膊上下打量他,濃黑的眼眉低垂看起來一副十分不好惹的樣子,讓他周圍學生都不自覺遠離了一點。林海一無所覺得低著頭修長白淨的後頸從王朔角度看過去十分漂亮,王朔就這麽看了許久但學生裏總有膽子大的。


    又有了新疑問的穆祉丞站在不遠不近得地方,他是一個名副其實的北方人,皮膚有些黑看上去其貌不揚但一笑起來就有一個淺淺的小酒窩。穆祉丞有些疑惑扭頭看向一直站在老師身邊的人,那是一個身材高大得男人,在麗水這陰冷潮濕冬天裏穿得有些過於清涼。


    大概是他看的時間長了一點,本來盯著老師看的男人忽然迴了頭,那是一張兇狠而帥氣的麵容明明五官薄情,但一雙眼睛美的就像是星空一樣,讓人看一眼就深深陷入其中。


    男人一臉不好惹的歪了一下頭,無聲的詢問著他:“有話快說有屁快放。”薄唇像是一把刀一樣,讓人不敢出聲又或者再近一步。


    穆祉丞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想的,視線忽然下移結果發現了那隻沾滿血跡得右手,用醫學生眼光來看那是一隻很好看得手,骨節分明手指修長,不過現在那隻手卻被參差不齊得布條從手腕纏到手掌心,血跡就是從手心裏滲出來看上去時間過長已經變成了褐色。


    看著男人明顯不好惹的樣子他後退一步,一臉炸毛得樣子自認為兇狠但其實說話的聲音像蚊子:“你是誰,我找老師有事。”


    王朔挑了挑眉頭有些不可思議,他覺得是不是自己年齡大了不懂這些小屁孩得心思,自己隻是在這裏一站也沒有拘留別人,為什麽還要詢問自己的意見。


    好在畢竟是祖國的花朵王朔態度還算可以,他有些不耐煩的看向一臉認真兩耳不聞窗外事得林海:“你學生找你。”


    王朔聲音有些大把周圍人的目光全引了過來,而罪魁禍首絲毫不在意這些隻是看了一眼手表,轉身離開了這裏走進警察局裏。


    “啊!”陷入沉思的林海反應有些遲鈍,等王朔走了他才想起來迴頭查看,結果隻看到自己那一臉錯愕的學生。


    “怎麽了?”看著自己學生的樣子林海有些詫異,他左右看了看確定沒有熟人之後才不確定的開口詢問,心裏還泛著嘀咕自己學生的聲音什麽時候變得那麽低沉了。


    邢釗是麗水市市公安局曆任最年輕的刑警隊長,今年也不過是三十出頭得年齡算是年輕有為,畢竟他這個年齡隻要能立功往上升的可能性很大,再加上他從上任刑警隊長以來就屢破奇案。


    不過這個一帆風順的刑警隊長也有不順心的時候,就比如現在他昨天夜裏帶人抓到在審訊室待了一夜得幾位大神。邢釗也算是審過形形色色得犯人了,但那麽牙硬得還是第一次見,不,還有一個牙硬得已經躺在法醫室解剖台上了。


    邢釗一臉嚴肅抱著胳膊看向對麵的單向玻璃,這種單向玻璃是警局得特色從犯罪嫌疑人那看,隻能看出是一麵普通得大鏡子但從另一個角度來看可以觀察到審訊室裏的一切。


    這次負責審訊得是一名老手,不過即使是這樣也撬不開這些人的嘴。從昨天夜裏抓到這些人開始他們就沒有開過口,也不掙紮隻維持著一個動作,老老實實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無論警察怎麽詢問就像是活死人一樣。


    正當邢釗頭疼的時候肩膀被人猛拍了一下,他不用想就知道是誰有些無奈得搖了搖頭:“師哥,你都多大了還那麽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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