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燈鎮地處西南交界處,這裏三麵環山一麵環水,氣候宜人適合居住。鎮子位於群山最低處,站在最高的一座山峰之上,眺望遠方就可以發現,這個小鎮子就像是無邊無際林海裏的那一顆白色珍珠。


    說是鎮子但其實規模很小,居住得人也很少,也就有個上百人左右,不過姓就很雜,趙王孫李足足有十幾個姓氏,但為了好聽這裏的人都自稱自己是千燈鎮得村民。


    畢竟千燈村比千燈鎮難聽多了,清早的千燈鎮霧氣剛剛散去,家家戶戶土院牆門口的有些破舊,卻被女主人收拾得幹淨的大缸裏已經蓄滿了山泉水。


    鎮口最後一戶人家得大缸麵前,一個五歲的小孩正踮著腳尖,往裏麵倒著甘甜得山泉水。小孩個子不高,也就比水缸高一個頭,皮膚白白嫩嫩的,一雙很漂亮的眼睛,又大又有神,因為營養不良有些細軟而發黃得頭發,被紮出了一個小馬尾。


    身上穿著一件用舊衣服縫出來的小裙子,但下麵還配著一件有些陳舊的短褲。腳上的塑膠涼鞋應該是撿來的,雖然刷的很幹淨,但還是能看出來鞋帶斷裂之後,重複用火燒軟粘連在一起的形狀。


    也不知道這個小孩哪裏來的力氣,大人拎著都有些費勁得水桶,被他輕輕鬆鬆提起,隨著最後一桶山泉水的注入,白兔今天得任務就完成了。


    白兔低垂眼眸將水桶和木舀子收好,長長的睫毛遮蓋了他所有的情緒,旁邊一直跟著他的黑貓,金黃色的眼眸裏閃過一絲隻屬於人類得情緒。


    就像是知道白兔已經把水都灌好了一樣,土房子裏跑出來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虎頭虎腦得光著腳丫,身上穿著用老爸不穿衣服改成的短褂短褲。


    雖然身上衣服都是補丁但卻出奇得幹淨,可以看出他有一個十分愛幹淨的母親。


    虎子走到了水缸邊,獻殷勤一樣的從身後拿出來一個比他手掌大兩倍的白麵饅頭,看出來是今天早上剛蒸的,鬆鬆軟軟還冒著熱氣。


    虎子現在正是換牙的時候,一張嘴就露出了還沒長出來得門牙,笑容裏透著幾分傻裏傻氣:“白兔給你,這是俺媽一大早蒸出來的,可好吃了。”虎子看著麵前的白兔,朝他抿嘴一笑露出了兩個小酒窩,別提多高興了。


    白兔看了一眼虎子手裏饅頭,又轉頭看了一下身邊的黑貓,直到黑貓發出“喵嗚”得聲音,才伸手接了下來。朝麵前人笑了笑,然後轉身帶著黑貓一起走了。


    虎子犯了一會花癡才猛然想起了什麽,連忙朝走在有些潮濕得泥土路上那一人一貓喊道:“小黑,一會就開始放稻田裏的水了,我們兩個去放水口堵魚,晚上炸小魚吃。”


    小黑很顯然是那隻小貓的名字,小貓拖長了尾音“喵嗚”叫了一聲,就算是答應了。旁邊的小孩頭也不迴的繼續往前走,好像他的世界裏隻有那一隻小貓。


    虎子看著白兔得身影在院子裏麵嘿嘿得傻笑著,從廚房裏剛忙活出來的趙嬸,用圍裙擦了擦手大嗓門得直接喊起了兒子。


    “虎子,你傻了是不是,在院子裏傻笑什麽,抓緊給我過來吃飯。”


    虎子聽到聲音還是戀戀不舍得看著白兔的身影,直到那個小小的身影逐漸消失在林間小路裏。才緩慢得轉過身子,步伐緩慢有些惆悵得問著自己母親。


    “媽,白兔長得真好看,咱家收養他,讓他做我的童養媳好不好。”


    一旁的老趙哈哈大笑,喝了一口燒刀子用手指著兒子腿間的位置:“好小子,毛都沒長齊,還想這些事情呢!”


    虎子聽到爸的嘲笑絲毫不當迴事,揚了揚拳頭展示自己強壯的胳膊:“俺爸,村裏的那些小屁孩一個都打不過我,我馬上就長大了。”


    老趙還想繼續逗兒子,就被從廚房端鹹菜得媳婦製止了。趙嬸重重得把鹹菜往桌子上一放,一屁股坐了下來:“小兔崽子我告訴你別想,還童養媳,白兔是個男孩,沒長眼得玩意男女都分不清。”


    虎子一聽就急了,扯著嗓子和媽辯解:“不可能,白兔長得比隔壁二花還好看,怎麽能是個男孩。”


    “你個完蛋玩意,老娘還能騙你不成。”趙嬸狠狠瞪了一眼兒子,就蔥吃了一大口饅頭。


    好脾氣得老趙連忙擺了擺手,再這樣下去兒子是離挨揍不遠了:“虎子,快吃飯你媽說的對,白兔就是個男孩。”


    老趙今天多喝了幾杯不免有些話多,有些可惜的歎了一口氣:“白兔這孩子要不是是個傻子,咱鎮裏多的是人願意收留他,有一把好力氣能給家裏幹活,你別看他小,我力氣都比不上他。”


    趙嬸也接了話茬:“是呀,這孩子就是傻,要不然咱收養也不是不行。”


    “白兔才不是傻子呢,那白兔長得那麽好看一定不是傻子,隻有長得醜的才是傻子,我聽二花她爸過年迴來時候說的。”虎子一聽爸媽說白兔得壞話就不滿意了,直拍桌子和母親叫板。


    虎子又想了想然後說出了欠揍得話:“媽,你是不是覺得白兔長得好看,你自己長得不好看就說白兔傻。”


    “你個死孩子。”趙嬸一生氣直接給了兒子一巴掌,虎子氣得又哭又喊,趙家院子裏鬧成了一團。


    院子裏的一切都跟走遠了的一人一貓沒有絲毫關係,白兔帶著黑貓走了很遠,才到了林間一個廢棄的道觀裏。這座道觀已經存在了很長時間,就連千燈鎮得鎮民都不記得它是什麽時候建造的了。


    隻有村裏的少數幾個年過百歲的老者,還記得這所道觀沒廢棄之前,是有一個很年輕的道士在這裏守著。道士算卦很準,這裏的香火也很旺有不少人都要進山來算卦。


    可是後來戰爭爆發了,道士在一個雨夜出山保衛國家去了,一開始鎮上還有人來,後來時間一長道士也沒迴來過,這裏就徹底廢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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