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慕容清音的目光,小宮娥忽然麵露兇光,手中變出一把匕首,直刺慕容清音。


    “有趣。”慕容清音一把攥住小宮娥的手腕,麵無表情的往後一折。


    派這麽個小丫頭來刺殺自己?


    他的那些對頭,是江郎才盡了嗎?


    小姑娘順勢將匕首換了個手,便又刺了過來。


    慕容清音沒有什麽憐香惜玉之心,攥著女子的手直接刺進她的心髒。


    煩,他得承認能派來刺殺他的都有點兒水平,但是,那點兒水平對他來說,有沒有有什麽區別?


    慕容清音毫不憐惜的將那小宮娥踹開:“來人。”


    門口有侍衛推門進來,慕容清音看都沒看倒在地上的女子:“處理一下。”


    “喏。”侍衛答應一聲,正要上前,躺在地上的女子忽然迴光返照,猛舉起匕首刺向慕容清音!


    慕容清音本能的躲過,拿手臂一擋——


    女子力氣不足,匕首劃過慕容清音的胳膊。


    匕首伴著鮮血一起落下,慕容清音皺眉。


    侍衛慌忙上前將人拖走。


    李無名匆匆從外麵進來,一見慕容清音滴血的手臂嚇了一跳:“哎呦,王爺,您沒事吧?快,快傳太醫!”


    “不礙事。”慕容清音擺擺手,對手臂上的傷口全不在意。


    “你們剛剛都去哪裏了?”慕容清音看著剛進門的檮杌,隨口問。


    李無名一愣:“不是您吩咐奴才去給皇上送內務司新來的貢茶嗎?”


    檮杌也一臉懵:“爺,您讓屬下去找孟極學著察言觀色……”


    慕容清音冷笑了一聲:“嗬,就這一會兒的工夫,都能被鑽了空子,本王身邊的護衛還真是鬆懈啊。”


    李無名和檮杌忙跪下請罪。


    “不怪你們。”慕容清音渾不在意。


    “是本王自己從來沒把那些宵小放在心上。”


    “檮杌,告訴孟極,務必保護好皇上,若是出了差池,本王可就沒這麽好說話了。”


    他淡淡地吩咐。


    檮杌重重的磕了個頭:“王爺放心,同樣的錯屬下絕不會再犯第二次。”


    “你無所謂。”慕容清音漫不經心地說,“本王又不指望你救命。”


    他都多少次了,指望他,自己還是趕緊找根繩子一脖子吊死來得方便。


    檮杌有些慚愧。


    的確是,最近王爺因為自己不在身邊都受了多少次傷了。


    這麽一想,檮杌忽然覺得自己很不合格。


    慕容清音懶得哄檮杌,擺擺手讓他哪兒涼快哪兒蹲:“行了,趕緊下去吧,本王看你煩。”


    鹿蜀匆匆拽著太醫院的老院正衝進來:“王爺,太醫……”


    “你慢點兒,本王死不了。”慕容清音無奈,“但是你這個樣子,許老先生就不一定沒問題了。”


    許老院正被鹿蜀拽的氣喘籲籲,聞言慌忙叉手行禮:“老臣多謝王爺,王爺體恤,老臣,還好。”


    慕容清音淡然一笑:“本王沒有大礙,皮外傷而已。勞您受累了。”


    許老院正更緊張了:“不不不,能為王爺包紮,是老臣的榮幸。”


    慕容清音笑了笑,將胳膊伸給許老院正:“那就勞煩您了。”


    許院正給慕容清音檢查之後鬆了口氣。


    刀上沒有淬毒,傷口也不深。


    慕容清音淺笑著道謝,囑咐鹿蜀好好送許院正迴去,又叮囑了不許人去告訴容易。


    那小混蛋本來就不愛讀書。


    若是再知道自己受傷了,豈不是更無心學業了。


    一群人再次散去,勤政殿很快又隻剩下了慕容清音自己。


    慕容清音重新坐下,愕然發現他放在一旁的寶匣變了模樣。


    應該是剛剛擋刀的時候,他的血滴到了寶匣上。


    如今,那血滴化作無數紅色絲線,一點點滲透寶匣,向著那顆明珠而去……


    慕容清音驚訝的拿起寶匣,看著自己的血以匣中明珠為中心,在寶匣中織出一張絲網,仿佛掀起了一場紅色雷暴。


    血絲一點點向明珠爬去……


    慕容清音看著這詭異的一幕,一時間竟然不知該作何反應。


    血絲觸及那顆寶珠的時候,寶匣忽然紅光大漲……


    慕容清音下意識別開視線,唯恐被灼傷眼睛……


    然後,他便失去了意識……


    陷入黑暗之前,慕容清音仿佛聽到了外麵有人砸門的聲音……


    空虛、乏力、陰冷……


    慕容清音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站在虛空之中,他低頭,發現腳下是一片溫暖的光暈。


    慕容清音詫異的蹲下,試探著從腰間拔出短刃,輕輕戳了戳那光暈……


    是虛空,碰不到。


    慕容清音一時弄不清,自己到底是在哪裏……


    做夢?還是幻覺?


    又或是,他真的被那寶匣中邪氣的紅光吸到了另一個世界?


    慕容清音握緊手中的短刃,警惕地打量著周圍。


    就在他的神經繃到極致的時候,慕容清音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容易,隻要你把兵符交出來,朕可以饒他不死。”


    容易?


    慕容清音一愣。


    什麽兵符?容易怎麽會有兵符?


    他四下尋找,然而到處都是一片黑暗。


    慕容清音猛地反應過來,低頭,發現自己腳下,正是乾照宮!


    而在大廳裏的兩個人,一個是早就該死了的容昭,另一個,就是容易。


    光暈中的容易比現在看著要大一些,十七八歲的樣子,乖順地跪在地上。


    容昭坐在主座上,臉上掛著慈愛的笑容。


    這是,前世?


    慕容清音有些懵。


    容易,兵符?


    他蹲下來,死死盯著腳下。


    容昭又開口了:“容易,你身為皇子,是我容家血脈,自然也是皇位的繼承人選之一,你把兵符交給朕,朕現在就可以下詔書立你為太子。如此,你可放心了?”


    中年男人諄諄誘導,語氣要多和藹可親有多和藹可親。


    慕容清音了解容昭。


    當他想哄騙他人為自己送死的時候,就是這種語氣。


    他要哄騙容易什麽?


    容易手中又有什麽兵符?


    他怎麽不知道,上輩子容易掌過兵?


    光暈中的容易死死咬著下唇,一聲不吭,似乎是在掙紮。


    是啊,皇位,皇位的誘惑多大啊。


    慕容清音能理解。


    他現在隻想弄明白,兵符是怎麽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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