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明達看到長孫皇後哭泣,也忍不住哭了出來。


    李世民揮揮手,示意其餘人退下,這才走向抱在一起哭泣的母女倆身邊,蹲下來揉了揉李明達的丸子頭:“兕子,莫哭,告訴阿耶,你剛才去哪裏玩了?為何小桃紅他們會找不到你?”


    “嗚嗚,阿耶,窩不幾道鴨。”


    雖然在哭,但小明達卻沒有忘記與劉浪的約定。


    “這……?”李世民一下子就被整不會了。


    “兕子,你剛才去哪裏了你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有壞人把你帶走了?”李世民試探著再次問道。


    “沒有鴨,窩也不幾道嘛。”李明達還是搖頭。


    李世民“……”


    “陛下,好啦,別問了,不要嚇到兕子,她還小,也許是剛才兕子躲在臥房內某處睡覺,其他人進來搜索粗心大意的,沒有發現罷了。”


    長孫皇後擦了擦眼淚,看著李明達滿臉欣喜的說著。


    對她來說,隻要愛女平安歸來就好。


    當然,長孫皇後之所以那般說,也不是沒有依據,剛才李明達可是從臥房內出來的,所以除了她剛才的說法能說得通之外,她實在想不到還能有什麽說法。


    李世民則是微微皺眉,他不相信自己皇宮內的禁軍會那麽粗心大意。


    可他也實在想不出,除此之外,還能有啥理由能讓一個人在臥房內好好的走出來。


    “好好好,朕不問了,如你所言,我們的兕子沒事就好!”


    “嗯,陛下,你應該還有很多國事要去處理吧?你先過去……”說到這裏,長孫皇後突然眼皮子一翻,整個人直挺挺的往後倒了下去。


    “觀音婢,你怎麽了?”李世民手疾眼快,趕忙攙扶住了即將要倒在地板上的長孫皇後。


    “來人,快傳太醫!”


    “嗚嗚,阿耶,阿娘這係腫麽了?阿娘係不係生病了?”


    李明達雖然小,但她不笨,能看出長孫皇後這是因為生病了才會這般模樣。


    “兕子,沒事,你阿娘隻是勞累過度,睡過去了。”李世民雖然焦急,但還是寬慰著自己的愛女。


    ……


    立政殿。


    此時長孫皇後臉色蒼白,昏睡在床榻上。


    五個皇宮內醫術最好的太醫在其身旁忙前忙後。


    李世民則是臉色難看的站在一旁,不發一語。


    沒多久,五個太醫彼此相視一眼,眼中皆是露出了無奈與慌張之色。


    “王太醫,朕的皇後怎麽樣了?”


    李世民看向一名資曆最老,醫術也是他們五人當中最好的王太醫詢問道。


    被詢問的王太醫一臉苦澀,但還是連忙行禮,低著腦袋如實迴答:


    “陛下,每年一到冬季,娘娘的氣疾就會發作,以往臣等還能用藥物壓製病情,可如今,娘娘的氣疾卻是隨著時間推移變得愈發嚴重,如果再這樣惡化下去,恐…恐怕……”


    說到這裏,王太醫更加低著頭,沒敢繼續說下去。


    “恐怕什麽?說。”李世民心裏咯噔一下,臉色更加難看了。


    王太醫心裏再次歎息一聲,鼓起勇氣道:“陛下,若是娘娘的病情再這樣惡化下去,恐怕…撐不住一年。”


    說完這句話,王太醫的腦袋更加低了,其餘四人同樣如此。


    “什麽?”李世民忍不住踉蹌後退兩步,雙目泛起血絲,緊緊盯著王太醫:“王太醫,你剛才說什麽?你再說一遍。”


    王太醫抬眼瞄了一眼李世民,麵露濃濃愧色,隻能將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


    “陛下,臣等無能,請陛下責罰!”


    說著,王太醫當先跪下請罪。


    其餘四人見此,紛紛效勞。


    “廢物,你們這些廢物,連朕的皇後都治不好,朕養你們有什麽用?”


    李世民暴跳如雷,青筋鼓起,雙目血紅的怒視著王太醫五人。


    王太醫五人頓時額頭冒汗,身子不由自主的微微顫抖著,顯然已害怕慌亂到了極點。


    “咳咳…陛…陛下,不…不怪他們,咳咳咳…臣妾…的身子骨不爭氣,他…們盡力了。”


    就在李世民怒火中燒之際,一道虛弱無力的聲音從床榻上傳了過來。


    “觀音婢,你醒了!”


    李世民狠狠瞪了眼王太醫五人,轉身之後,立即換上一副溫柔的樣子,坐在床榻邊,緊握著長孫皇後的玉手。


    “咳咳…咳咳咳…陛下,別發火,容易傷身。”


    長孫皇後柔情的盯著李世民,柔聲開口。


    “觀音婢,朕…朕……”話到此處,李世民已是哽咽起來,再也說不下去,一雙虎目更是情不自禁流下了兩行淚水。


    愛妻飽受疾病折磨,卻還是如往常般關愛自己,這如何讓李世民不揪心?


    史書上記載,長孫皇後病逝後,李世民時常會在甘露殿內獨自嚎啕痛哭,哀念著長孫皇後。


    由此可見,李世民與長孫皇後兩人的夫妻感情有多麽的深,多麽的濃。


    “咳咳,陛下,人生來都有生老病死,臣妾也不例外,別…咳咳…傷心,何況臣妾現在還好好的,不是嗎?咳咳咳……”


    越說話,長孫皇後的氣疾就忍不住發作起來,再次劇烈咳嗽,臉色也更加慘白了幾分。


    “觀音婢,你好好休息,別再開口說話了。”李世民很是心疼的製止,隨即語氣鄭重道:“觀音婢,你放心,無論付出什麽代價,朕一定要治好你,朕…實在不想你離開朕。”


    長孫皇後見李世民這般不舍,想寬慰的話也不再忍心說出口,隻能是柔情的盯著他,輕輕嗯了一聲。


    ……


    麗陽殿內,李明達有些情緒不高的坐在地毯上,雙手托腮,小腦袋不知在想著些什麽。


    “殿下,奴婢出去打水過來給您洗漱,您不要亂跑,好不好?”


    經過今天上午的事情,小桃紅現在還心有餘悸,要不是發生長孫皇後那檔子事,李世民沒空處理上午的後續事情,說不得她剛才至少也得挨幾十板子,所以現如今要出去忙碌時,她都會提前過來好言好語的勸說李明達,讓她不要亂跑。


    “嗯呐,尼去叭,窩不會亂跑噠。”李明達心不在焉的迴了一句。


    待小桃紅出去後,李明達突然雙眸一亮,隨後起身,邁著小短腿噠噠噠的跑進臥房,反手把門關上後,李明達直接打開衣櫃,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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