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嗓音嬌媚入骨,拖著婉轉纏綿的尾音。


    即使賀承奕不懂其中意味,也不由酥了半邊身子,連忙湊近去探查喬楚的情況。


    “殿下當心,路麵坑窪,可是傷到哪了?”


    這一看之下,便再也挪不開目光。


    女孩瑩白似雪的肌膚泛著薄粉,黛眉輕蹙,眸光瀲灩,紅潤的唇被皓齒緊咬。


    連姑娘家都沒見怎麽過的小世子,哪裏受得住這個?


    幾乎是瞬間,賀承奕眸色幽暗,腰腹發緊,喉結艱難下咽。


    喬楚咬著唇,含羞帶怯地瞧他,“馬車……嗯,硬得有些硌人,本宮、本宮可否借賀世子的身子靠一靠?”


    被嬌滴滴的美人用這種乞求的眼神盯著,賀承奕頭皮發麻,心如擂鼓,勉強保持著為數不多的理智。


    “殿下,恕臣難以從命,臣身上……比馬車還硬。”


    方才抱人,是為阻止她尋死,如今危機解除,再逾越就有違禮法了。


    而且他長年習武,一身梆硬的腱子肉,還穿了冰冷堅硬的鎧甲,硌傷長公主如何是好?


    喬楚卻自顧自攀上了他一邊肩膀,一隻嫩白小手按上微鼓的胸膛,放肆地在他耳邊嗬氣如蘭。


    “賀世子不讓本宮試試,怎麽知道哪個更硬?”


    賀承奕耳根發燙,正要嚴詞拒絕,卻又聽得她唇邊溢出難受的哼吟,斷斷續續,如泣如訴。


    長公主是自幼在皇家養大的金枝玉葉,身子嬌貴,坐不慣他這糙人的馬車也正常。


    因著幾分惻隱之心,賀承奕三兩下卸了盔甲,修長有力的雙臂一撈,便將喬楚整個攏在懷裏。


    “殿下,冒犯了。”


    喬楚如願以償坐到了男人肌肉緊實的大腿上,隔著幾層輕薄的衣衫,能感受到他灼熱的體溫和慌亂的心跳。


    賀承奕唿吸滾燙,強烈的男性荷爾蒙氣息刺激著喬楚。


    她喜歡這般魁梧威猛,而又正直溫柔的男人——相當好騙,隨便裝裝可憐就任她為所欲為。


    滋味也一定很不錯,喬楚光看那鼓鼓囊囊的肌肉就能斷定。


    好粗暴好野蠻啊!


    找個比顧彥辰更俊更更強更尊貴的男人,才配得上她長公主的身份呀!


    女孩嬌軟的身子靠在懷裏,賀承奕本就心猿意馬,熱汗淋漓,誰知長公主還不安分,纖纖素手抓住了他的胸口。


    喬楚不知收斂地亂扭,極盡所能地撩撥他。


    賀承奕竭力克製著自己,咬牙憋迴不切實際的旖旎幻想,最後索性閉上眼睛,如同老僧入定。


    喬楚玩得更起勁了。


    一個大男人,怎麽能生得這樣一副好相貌,又野又純,勾死個人。


    她捉住賀承奕的手掌,手背凸起的青筋,指腹粗糲的薄繭,在她細嫩的掌心觸感十分明顯。


    喬楚濕漉漉的眼睛盯著他,軟聲央求。


    “賀世子,本宮好難受,你幫幫本宮好不好?”


    賀承奕手腳僵硬,不聽使喚,呆愣反問:“怎麽幫?”


    喬楚雙頰通紅,咬唇不語,美眸緊緊盯著他。


    恰在此時,外麵充當車夫的副將高喊一聲:“長公主殿下,將軍府到了!”


    賀承奕連忙將手抽迴來,強自鎮定道:“殿下身體不適,微臣差人去太醫院請女官。”


    喬楚差一點就得逞了,被他這副假正經的模樣氣得心堵。


    “說什麽願意要本宮,都是哄人的鬼話,你滾!本宮不想看見你!”


    女孩腳步虛浮,跌跌撞撞地跳下馬車,被侍女扶著進了將軍府大門。


    直到看不見那道嬌俏可人的身影,賀承奕心頭才像少了一塊什麽,空落落的難受。


    方才他是想追出去的,可畢竟在將軍府前,被人瞧見會辱她名節。


    他不在乎是一迴事,害她被別人戳脊梁骨又是另一迴事。


    迴王府的路上,賀承奕一直在思索一個問題。


    但他自幼習武,苦讀兵書,隻識得刀槍劍戟與排兵布陣,其餘一概不知。


    思慮良久,他低聲問副將張有餘,“你可知,何為……?”


    張有餘嚇了一跳,鞭子把馬兒打得受了驚,拉著馬車在寬闊的街道上疾馳。


    “哎喲喂!世子爺,這事可不興在外頭說啊!”


    賀承奕眉心緊擰,更加憂心陛下對長公主用了什麽酷刑威逼利誘。


    他沉聲道:“你隻管說與我聽。”


    張有餘老臉通紅,壓低聲線,做賊一般,“就是那個呀!宮裏許久不得陛下寵愛的女子……”


    賀承奕的臉色從陰沉轉為震怒,齒關咬得哢哢作響,一拳砸碎了馬車內的桌案。


    他本以為,陛下要了長公主,是出於傾慕和嫉妒。


    沒成想,她口中所說,竟然是這個意思!


    用冰冷僵硬的死物,折磨羞辱一個未經人事的女子,她當時想著該有多絕望無助?


    好不容易盼到夫君迴京,得知夫君另有她人,已是肝腸寸斷,卻還要遭受陛下的欺侮……


    難怪長公主一心求死,言行舉止輕佻放浪,她恐怕被打擊得心智失常,不願再托付真心。


    思及自己方才推拒的舉動,賀承奕鬱結於胸,生出幾分悔意。


    長公主方才說不想看見他,可他心有不安,若是今夜不赴約,她孤身一人尋短見怎麽辦?


    他撐住車廂,身手敏捷地跳了出去,施展輕功,眨眼間消失在街巷深處。


    將軍府,顧彥辰和蘇妤也一同從宮宴上迴來了。


    顧夫人身邊的呂嬤嬤等在大門口,見人從馬車下來,冷冷淡淡迎上去,挑剔的眼光上下打量。


    “這位便是蘇姑娘吧,按照規矩,您得跟奴婢從側門入府,動作快些,夫人還等著您。”


    蘇妤知道走側門是低人一等的意思,登時委屈紅了眼眶。


    “本姑娘便是做妾,也是陛下賜婚,你這賤奴讓本姑娘走側門?!”


    呂嬤嬤尖酸刻薄的臉瞬間陰鷙下來。


    她是夫人從娘家帶到將軍府的,手中管著不少事,在府中頗有話語權。


    就連長公主都給她三分薄麵,這小妾當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少爺平定北境動亂,立下赫赫戰功,封賞晉爵不見,卻賜個無權無勢的孤女做小妾,簡直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陛下賜婚哪是什麽榮耀,分明是對顧家的敲打和羞辱!


    因此夫人對這位素未謀麵的蘇姑娘極為不喜,比對長公主的厭惡更甚。


    長公主雖然是個草包,好歹明麵上身份尊貴,還帶了價值連城的嫁妝嫁進來,多少有點用處。


    而這個姓蘇的狐媚子,什麽都沒有,空有一張臉,把少爺的大好前程都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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