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


    某個城郊小院,方柔宣靜靜的坐著發呆。


    從醫院出來,她就被顧家的管家帶到了這裏,說是讓她安心的在這兒住下。


    她內心是很不情願的,依照她的想法,自己應該住進顧家。


    但管家告訴她,目前她的身份不正,就算懷著顧霆鈞的孩子,也是沒有資格進老宅大門的。


    顧家老宅沒資格進,顧霆鈞又不願意管他,顧老爺子隻能將她安排到顧霆鈞名下的某個房產。


    方柔宣很不甘心,但又沒有辦法,隻能順從顧老爺子的意思。


    這裏也算是一個微型別墅,雖然院子小了點,樓也隻有兩層,但所有的生活用品和家具都一應俱全。


    管家還特意從老宅調了兩個老媽子和四個保安照顧方柔宣的衣食住行。


    一切事情都有這些人去做,沒有特殊的需要,她就不要拖著身子到處跑。


    其實這也算是一種變相的軟禁罷了,畢竟顧老爺子也不想看到一個挺著大肚子的女人在外麵到處宣揚自己懷了顧家的骨肉。


    方柔宣對此倒是沒有多說什麽,乖乖的點頭答應下來。


    “方小姐,晚飯做好了,您是在院子裏吃,還是在餐廳裏吃?”


    來請她的是陳媽,年紀大概四十多歲,雖然表麵上很尊重她,但方柔宣還是能夠感覺到她語氣中淡漠的疏離。


    方柔宣低垂的眼眸中寫滿了隱忍,心中打定主意,一旦她進入顧家,一定讓這些看不起她的人不好過!


    其實陳媽這些人並不知道方柔宣跟顧家到底有什麽關係,管家隻是說讓他們來照顧一個孕婦而已。


    “迴屋吧,外麵有些涼。”


    陳媽扶著方柔宣迴到了室內,方柔宣安靜的吃完了飯,便上樓去臥室休息了。


    她如此的安靜,倒是讓陳媽幾人鬆了口氣。


    沒有人注意,夜色中的樹影間幾團黑影閃爍了幾下。


    隔壁,本應該是空的房子,幾聲低語驟然響起。


    “藥力已經起作用了,很快就能得手。”


    “嗯。”


    黑暗中寧夕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來。


    但權律坤卻知道她猶豫了:“現在停手還來得及。”


    該停手麽?


    寧夕不知道。


    那個女人肚子裏的孩子一定不是顧霆鈞的,畢竟那晚的女人根本不是她。


    但是這件事情隻有寧夕自己知道,如果不做羊水穿刺手術,她該如何向顧家證明那個女人在說謊?


    就算寧夕無法承認那晚的事情,但也絕對不想被人取而代之。


    可是,萬一那個女人真的在手術中出了問題,那寧夕豈不就是兇手了嗎?


    久久沒有得到寧夕的迴應,權律坤歎了口氣:“今晚你不該來這兒的。”


    如果寧夕不來,一切後果都由他擔著。


    無論那個女人是流產,還是死亡,都跟寧夕沒有半點關係,害人的是他權律坤。


    寧夕自然也明白他的意思,迴頭看向他,盡管在黑暗中看不到他的臉。


    她已經給權律坤帶來的麻煩夠多了,怎麽能讓他為了自己再背負罵名。


    “報告,目標已被控製,目標已被控製。”


    權律坤和寧夕的耳麥裏傳來了請示,寧夕狠了狠心,下定了決心。


    就在這個時候,雷克斯突然走了過來,在權律坤耳邊說了幾句話。


    權律坤立馬開口道:“行動取消,立即撤退。”


    說完,他拔下耳麥,對一臉愕然的寧夕道:“剛剛得到消息,有人在咱們前麵偷偷給方柔宣做了羊水穿刺,而且她自己還不知道。”


    “誰做的?什麽時候的事?”


    “今天上午。”


    今天上午?


    一道畫麵劃過了寧夕的腦海,難道是他?


    可是,昨天她提出要做這個手術的時候,他不是堅決的反對嗎?


    “還有,顧霆鈞的車距離這兒隻有三分鍾的路程了。”


    怪不得權律坤直接取消了行動,讓人盡快撤離。


    聽到顧霆鈞過來,寧夕有些失魂落魄。


    這麽晚,他還來看這個女人,看來是真的在擔心她吧。


    既然他這麽重視方柔宣和她肚子裏的孩子,又怎麽會偷偷的給她做那種手術?


    到底是她太過天真了。


    “迴去吧。”


    察覺出她唿吸的紊亂,權律坤有些擔憂,扶住了她的肩膀,朝外走去。


    再留下也沒有什麽意思,難道讓她看著顧霆鈞跟其他女人糾纏不清嗎?


    腳下軟軟的,寧夕木然的被權律坤推著往樓下走。


    此刻她的心裏出現了兩個聲音,一個告訴她顧霆鈞跟那個女人沒有半點關係,另一個卻告訴她不要在自作多情了,那才是顧霆鈞應該有的人生。


    正在糾結的寧夕感覺到身邊的權律坤停了下來,詫異的抬頭,卻發現麵前站著一個本不應該出現在這兒的男人。


    “這麽著急著走,不去隔壁坐一會兒嗎?”


    月光下,男人的臉藏在陰影中,看不清楚神色,連語氣都聽不出情緒。


    下意識的將寧夕護在身後,權律坤不善的道:“不了,這麽晚就不打擾你們休息。”


    他的話讓顧霆鈞眉頭微不可察的顫抖了一下,而寧夕卻白了臉色。


    顧霆鈞的目光在寧夕臉上停留了一會兒,才道:“收起你們的心思,以後不要再對她做什麽動作了,沒必要。”


    爺爺不知道從哪兒聽說了寧夕想要給方柔宣做羊水穿刺的事情,大發雷霆的同時,也派了人來保護方柔宣。


    一旦寧夕對她有什麽動作,他也救不了寧家。


    沒必要了麽。


    寧夕咬著下唇,一股血腥味在口中蔓延開,她想開口問他,是不是他已經懷疑方柔宣,所以偷偷給她做了羊水穿刺,但現在看來確實已經沒必要了。


    身體的力氣似乎在一瞬間被抽幹,連站立都覺得困難,就在寧夕即將跌坐在地的時候,一股力量托起了她的腰。


    “告辭。”


    權律坤攬著寧夕的纖腰,從顧霆鈞身邊擦肩而過。


    她下意識的看向男人,但顧霆鈞卻目不斜視的注視著前方。


    直到她絕望的垂下眼眸,一道灼熱的視線才落了她腰間的大手上。


    強忍著內心的狂躁,顧霆鈞拳頭緊緊的握了起來。


    迴到公寓,拒絕了權律坤想要留下照顧她的好意,寧夕把自己關進了房間。


    誰知,寧建業竟然在這個時候打來了電話。


    “準備一下,下周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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