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們迴哪兒?”


    自己的車都不要了。


    江淮自覺坐進邁巴赫,完美扮演司機,“半山別墅,還是公寓?”


    後座,樓野迴頭問桑晚,“你想迴哪兒?”


    江淮:……


    他就多餘問!!!


    看看時間,八點不到。


    這兒距離半山別墅近,可桑晚又不想把2s丟在家裏。


    更何況明天還要去公司,顯然公寓更方便。


    看著車窗外洋洋灑灑落下的雪,桑晚心裏一動,“桑園。”


    出人意料的答案。


    江淮歡脫的應下。


    車子駛出,輪胎咯吱咯吱的壓過白雪覆蓋的路麵。


    樓野握住桑晚的手,眸光微閃,“怎麽想起去那兒了?”


    從桑園的鎮園之寶,到桑園。


    再到她初次進入桑園後,那些似曾相識的熟悉感。


    所有這一切,在江淮揭破謎底後躍出腦海。


    桑晚後知後覺,她忽略了很多很重要的東西。


    再看向樓野,眼睛裏滿是歉意,“去撿一下我遺落的智商和記憶。”


    樓野眸底含笑。


    大拇指摩挲著桑晚的掌心,方才被穆芳菲挑起的怒氣,在看到桑晚看雪的恬靜側影時一點點散去。


    樓野問桑晚,“生氣嗎?”


    知道他在問什麽,桑晚搖頭,“她說的是事實啊,有什麽好生氣的。誰讓你是樓少呢!”


    如果樓野隻是個普普通通的男人,別說他喜歡一個二婚的女人。


    他就是喜歡男人,估計也沒人在意。


    偏偏他是樓野。


    明白桑晚的意思,可樓野依舊氣不過,“如果隻是就事論事,那確實是事實。可她分明是帶著惡意,那就不是事實,是攻擊了!”


    “可是……我不在乎啊!”


    眼見樓野眉眼沉鬱,像是又生氣了。


    桑晚輕聲道:“樓野,我隻在乎你怎麽想。其他人,我不在乎。”


    從小到大,難聽的話,齷齪的事,桑晚不知道聽過見過多少了。


    身處輿論漩渦幾乎是常有的事。


    她早就煉就了一顆石頭心。


    除了她在乎的人,其他人怎麽議論她,她都無所謂。


    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就好了。


    她的心很小,隻裝得下那麽幾個人。


    媽媽。


    樓野。


    許一一。


    還有陸小沐和2s。


    而樓野……


    他再度出現在她身邊的時候,就已經知道她離婚的事實和陸小沐的存在了。


    如果他介意,桑晚相信,他有一萬種法子躲開她。


    躲得遠遠兒的。


    可是他沒有。


    明知他不介意,桑晚勾唇,做出一副楚楚可憐的做作勁兒,“阿野,你介意嗎?”


    樓野頓住。


    怎麽辦,又想親她了!


    噠!


    中控擋板徐徐上滑,樓野扣著桑晚的後腦吻了過去。


    桑晚微怔。


    她隻是想跟他開個玩笑,讓他別生氣了。


    不介意就不介意,怎麽還動嘴啊?


    要是司機也就算了。


    偏偏今天開車的是江淮。


    隔板一拉,後座在發生什麽,他豈不是一下子就猜到了?


    又羞又氣,桑晚咬了樓野一下。


    眼底星光更盛,樓野笑著擁緊桑晚。


    好半天,輕聲道:“桑晚,誰的話都不用放在心裏……從今以後,我就是你的底氣!”


    “好!”


    桑晚點頭。


    車子停在桑園門口,桑晚下車的時候都沒敢去看江淮。


    江淮目光揶揄的看向樓野,“哥,我就不進去當電燈泡了。”


    樓野點頭,“那你把車開走吧。”


    “好嘞……嫂子我走了啊!”


    飛揚的招唿了一聲。


    桑晚迴頭的時候,江淮已經車技極好的倒出巷子,一溜煙開走了。


    深夜時分的桑園一片靜謐。


    手牽手走在蓋了一層白雪的青石板路上。


    看著雪夜裏格外有氛圍感的園子,桑晚迴頭問樓野,“為我建的?”


    “我說不是,你生氣嗎?”


    樓野笑。


    桑晚一怔。


    樓野停住腳,伸手將人攏進懷裏,“桑晚,你不知道,我有多後悔!”


    “你說,如果當初我卑鄙一點,把你從陸瑾年手裏搶過來,你說,會不會就沒有這些事了?”


    雪花撲簌簌的落下,鼻尖和指尖都有點涼。


    可桑晚有種心底的熱意瞬間蔓延開來,延伸到了身體每一處的感覺,“你怎麽確定,一定能搶走?”


    “對啊,我就是沒辦法確定,才落到今天這般田地!”


    樓野目光沮喪。


    那時的陸瑾年還什麽都不是。


    包括陸氏,也遠不如今天。


    而那時的他,已經是帝都樓氏的太子爺了。


    他想要桑晚,甚至都不用主動出手,一個眼神,就有人幫他辦了。


    可樓野不確定。


    哪怕認識不久。


    哪怕那執著的情深來的莫名其妙。


    可樓野知道,桑晚和他身邊認識的、知道的所有女孩子都不一樣。


    如果陸氏垮了,更加堅定了桑晚和陸瑾年在一起的心呢?


    即便沒有陸瑾年,他又怎麽能保證,桑晚一定會和他在一起?


    就算強迫她到了他身邊,他能禁錮桑晚的身體,又能禁錮住她的心嗎?


    也是直到那時,樓野發現,他好像……有點理解那個狠心拋棄他的女人了。


    如果她不曾拋下他。


    那她……不就是另一個桑晚?


    樓野低頭觸著桑晚的鼻尖,“日夜都在想你,卻得不到你……所以就建了這兒,煩悶的時候過來靜靜心。”


    園子建好的那天,他一個人站在這兒,覺得頭頂的月亮都在嘲笑他。


    嘲笑他求之不得。


    唏噓他形單影隻。


    樓野從不覺得自己是個好人。


    甚至於,他覺得自己骨子裏就是個壞人。


    那幾年,他所有惡毒的想法都跟陸瑾年有關。


    可偏偏,天不遂人願,陸瑾年娶走了桑晚。


    從校服到婚紗,不知惹得多少人羨慕又嫉妒。


    隻有他,恨到發狂。


    “好在,老天爺沒算太辜負我!”


    樓野勾唇,“我原諒他了!”


    ???


    原諒老天爺?


    “不許說傻話!!!”


    桑晚一急,抬眼看了眼黑漆漆的天,和頭頂朦朦朧朧要亮不亮的月亮。


    雙手合十,“小孩子不懂事,瞎說的!老天爺,還有天上的過路神仙,你們千萬別生氣!拜托拜托!”


    想說求人不如求己。


    還想說,桑晚你幼不幼稚啊,真相信老天爺閑的沒事,大晚上的在這兒當偷窺狂啊!


    可看著她一本正經的模樣。


    樓野心裏癢癢的。


    “桑晚……”


    “嗯?”


    桑晚低頭。


    樓野逼近。


    帶著清新涼氣的吻覆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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