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好了周六中午請江淮吃飯,餐廳是江淮選的。


    一家名叫桑園的餐廳。


    桑晚在帝都生活了這麽多年,別說來過,聽都沒聽過。


    跟著導航找了許久才找到正門,看著那四合院模樣的古樸院門,桑晚點進和江淮的對話框,又重新打開了一遍導航,才確認自己沒走錯。


    她說來吃飯,門口的旗袍美女微笑致歉,“不好意思,我們這裏不對外營業。”


    她說約好了紫竹閣,旗袍美女反應過來,“您是桑小姐吧?”


    確認了身份,旗袍美女一路引著桑晚進了院子。


    一路而去,亭台樓閣,小橋流水。


    九曲迴廊轉個彎,前麵赫然一道月亮門。


    穿過月亮門,眼前的畫麵豁然開朗。


    桑晚確定,這是她第一次來這裏。


    可一切熟悉的,仿佛她夢裏來過千百迴。


    走進紫竹閣的小院子時,看著窗外那一片鬱鬱蔥蔥的竹林。


    桑晚腳步停住。


    她終於知道,這似曾相識的熟悉感是從何而來了。


    大一時她參加過一年的文學社,還在校刊裏發表過好多散文詩歌。


    有一陣流行海子的現代詩,“我有一所房子,麵朝大海,春暖花開……”


    桑晚想有個院子。


    有亭台樓閣,有小橋流水,有竹林和花田的小院子。


    寫了首小詩,桑晚交上去就忘了。


    再之後,孫月清出事,她從文學社退社。


    當年的風花雪月,都變成了過往雲煙。


    桑晚做夢都沒想到,她向往過的小院子是真實存在的,而真的有人在過她向往的生活。


    “姐,進來啊,發什麽呆啊?”


    大開的窗戶裏,江淮探頭喊她。


    桑晚進門,由衷的讚歎,“這麽風花雪月的地方,也就江少你找得到!”


    “姐你喜歡?”


    “喜歡。”


    桑晚點頭,接過江淮遞來的茶,忍不住問道:“這餐廳,不會也是你熟人的吧?”


    “對啊……”


    人到了,之前的謊言就沒有繼續的理由了。


    江淮承認的坦然,“不是熟悉的地方,我也不可能推給你啊你說是吧?”


    服務生上了菜。


    江淮低頭嗖嗖發微信,【哥,你人呢?】


    那頭迴的很快,【馬上。】


    江淮丟開手機,上一道菜介紹一道。


    一頓飯,不像桑晚請他,倒像是他隆重宴請桑晚。


    “江少,你疫苗打了嗎?”


    “還沒。我哥說,下周醫生過去給2s打疫苗,到時候我過去一起打!捎帶手的事,我就懶得跑醫院了。”


    “……”


    一直到吃完飯,該出現的人也沒出現。


    江淮無力吐槽。


    手機響起時,桑晚低頭,正看到柯一帆發來的微信。


    【小晚,下午有空嗎?幫我個忙!】


    【什麽忙?】


    【下周我媽生日,我去專櫃選個禮物,你能幫我參謀一下嗎?】


    【可以啊。那……去世貿?】


    【好。我現在出發,半小時到。】


    【好,一會兒見!】


    再抬眼,就見江淮也在搗鼓手機。


    桑晚笑,“江少,我可以買單了嗎?”


    想說不急,可桑晚要走的意思表現的很明顯了。


    手機那頭,那句馬上之後,樓野就再沒了動靜。


    心知肯定是有人或者事絆住腳了,不然知道桑晚在這兒,樓野肯定跑的比火箭還快。


    江淮起身,“可以!”


    幾分鍾後,桑晚被服務生遞來的手寫賬單無語住了。


    哪怕199呢?


    熟人的地盤,還是熟人局。


    托江淮的福,友情價打骨折。


    她也能理解。


    可19塊9是怎麽個意思?


    桑晚迴頭看江淮。


    江淮露出八顆牙齒的標準微笑,一副“意思意思得了,姐你給他麵子就是給我麵子”的表情。


    無奈歎氣,桑晚再次道謝,“看來,我想在外麵請江少吃頓飯是沒什麽可能了。那……改天有機會,我做菜請你吃!”


    ???


    顯然沒想到還有這樣的意外之喜,江淮笑開,“姐,什麽時候?”


    桑晚:……


    再迴頭,就見江淮推了個巴掌大的竹木盒子到她麵前,“姐,這是弟弟給你的見麵禮,你笑納!”


    桑晚婉拒,把盒子推迴去,“江少,這不合適!”


    “當然合適!”


    江淮再推,“姐,弟弟一點心意,你再推我可要傷心了。再說了,也不是什麽貴重禮物。”


    盒子打開來,一串沉香手串。


    淡淡的木質香味。


    桑晚隻一眼就喜歡上了。


    再不推辭,桑晚以示尊重,甚至拿出手串戴在了手腕上。


    果然,江淮一臉“姐你喜歡就是給弟弟麵子”的得意表情。


    時間差不多,桑晚再不逗留,跟江淮打了聲招唿,徑直離開桑園。


    出租車駛離,緊隨其後,邁巴赫唿嘯而來,停在了巷子裏。


    出發趕過來的時候就已經不抱希望了。


    可聽江淮說桑晚剛剛走,樓野本就不好的心情更糟糕了。


    就見江淮一臉邀功,“哥,我把你的鎮園之寶送給嫂子了,你不會怪我吧?”


    樓野猝然抬眼。


    江淮抱著胳膊,大爺一樣後仰在沙發裏,“你就說,弟弟這事兒辦的,給不給力!!!”


    樓野冷冷瞥他一眼,可明顯心情已經好多了,“你都說了,那是我的鎮園之寶,我自己不會送嗎?用得著你借花獻佛?”


    “那你倒是送啊!”


    江淮才不理他這茬兒,施施然的徑自得意,“嫂子當場就戴上了,還說,改天做大餐給我吃!”


    樓野:……


    世貿商場一樓,桑晚到的時候,柯一帆已經到了。


    柯母下周三生日,柯一帆工作忙趕不迴去,再加上也不是整壽,就提前打了招唿不迴去了。


    可禮物是必不可少的。


    “你有什麽想法?”


    “沒什麽想法。心意到了,讓她知道我沒忘了她的生日就行。”


    “……那,預算呢?”


    “20萬左右吧。”


    又問了柯母的大致喜好,桑晚心裏有數了。


    帶著柯一帆直奔6樓的首飾專櫃。


    最終,看中了一條純圓無暇的澳白珍珠項鏈。


    專櫃明亮的燈光下,顆顆飽滿的珍珠項鏈散發出柔和奪目的光芒。


    價格也合適。


    柯一帆扭頭看桑晚,“你幫我試戴一下?”


    桑晚點頭。


    戴了黑手套的櫃員拎起項鏈。


    尖銳的怒罵從身後響起時,桑晚正低著頭任由櫃員把項鏈戴在她脖子上。


    “桑晚,你個小賤人!”


    頭發被扯住。


    桑晚迴頭。


    啪!


    狠狠一巴掌甩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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