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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係到自己家傳的物件,嚴薇有些坐不住了,她攔住了起哄的學生們,對齊安說道:“這些事情你是怎麽知道的?”


    齊安見她終於意動,故作高深地轉過身去,背負雙手說道:“想知道?跟我來吧”


    說著他不管何蘭一群人,自顧自地走迴籃球場另外一邊的長凳上坐下,看著嚴薇作何選擇。


    嚴薇下意識地摸了摸胸前的玉彌勒,囑咐了何蘭不要亂來,就毫不猶豫地向齊安走去。


    “你果然來了,這玉墜很重要?”齊安問道。


    嚴薇輕輕點了點頭,不知如何開口,齊安怎麽會知道這枚玉佛的事情的?而且,難道他今天是特意來找自己的嗎?


    或者說,這個家夥其實是二伯的人?那天綁架不成,他們又想出了新花樣?


    “我是誰不重要,”齊安看她目光有些遊移,就知道她已經不把自己當做登徒子了。


    “重要的是,你是誰?你為什麽會有這枚玉佛?”齊安心中已經有了猜測,但還是問道。


    “這玉墜是我家傳之物,”嚴薇心中有了計較,說話也強硬了起來,“涉及到我家中隱私,你必須告訴我,你為什麽對它這麽了解?”


    “我當然可以告訴你,不過你得先迴答我一個問題。你姓什麽?”齊安知道這個女人叫微微,卻不知道她是否是故友之後。


    “嚴薇。”她居高俯視著齊安,簡潔地說著。


    果然,是嚴家後人。齊安有些開心,不論老嚴境遇如何,至少他的血脈還有存留。


    但他也無法直接說出自己和嚴薇家族的關係,那樣是會嚇到小孩子的。


    他稍一沉吟,推測著說道:“說起來你我算是世交吧。如果我沒猜錯,你戴的這枚玉墜其實是一個信物,任何能說出它上麵秘密的人都能夠得到一個見你家老太爺一次的機會,或者是可以提出一個要求?”


    嚴薇聽他這麽說,不由得再次吃驚。這個秘密是嚴家老太爺親自告訴她的,就連自己的父親也都不曾知道,更不用提那個整日裏隻知道勾心鬥角的二伯了。


    那麽齊安是如何知道的?


    齊安當然不知道這些事情,他隻是能夠推測出,既然這枚玉墜被當成了信物一代代傳下來,那麽肯定有其用處。


    而自己當初將它送給嚴九鼎的時候,無非也就是隨手雕刻了一個小玩意兒,並沒有其他的用處。


    聯想到上一世自己沉睡之前嚴家已經顯露出敗象,那麽齊安就可以推測出,這一枚玉墜並不是用來給認識的人一個發達的機會的,而是讓認識它的人給嚴家一個重生的機會。


    隻是……齊安有些疑惑,即便嚴家已經敗落,有嚴九鼎作為定海神針,怎麽也輪不到一個嚴薇薇這樣的小姑娘拿著它尋求齊安的幫助。


    想到這裏,他不由得萌生了一個不忍細想的想法:嚴九鼎已經故去了,這才傳下了這一枚玉墜。


    “你說的對了一半,”嚴薇眼圈有些紅,像是想到了傷心事,“認識這枚玉墜的人不再有見我家老太爺的機會了。”


    她從隨身的小包裏掏出一張手帕,輕輕擦了擦眼角,說道:“不過,既然你認識這麽玉墜,無論如何嚴家都會滿足你一個要求。”


    齊安有些驚訝,他怎麽看嚴薇都不像是那種女強人似的女性,沒想到她能說出這麽擲地有聲的話來。


    “那好吧。”齊安點了點頭,用手一指她的胸前,“給我看看。”


    嚴薇這時已經信了齊安真的想看玉彌勒,於是解下玉墜遞給了他。


    齊安卻沒伸手去接,而是再次指了指她的胸前,破為著:“這次是看這個。”


    嚴薇愕然,隨即有些惱怒,這個家夥是在報複嗎!


    “你這樣我可要讓我的學生們揍你了。”嚴薇知道齊安是在開玩笑,但還是有些不太適應,畢竟隻是陌生人而已。


    齊安也察覺到了這個玩笑有些不合時宜,悻悻地縮迴了手指。作為一個長輩,自己似乎有些太隨和了。


    他隻得又端起了架子,伸出右手攤開。


    嚴薇將玉墜放到齊安手心上時,微微有些不好意思。畢竟是女孩子的貼身物品,現在還帶著身體的溫度,就這樣放到齊安手裏,感覺有些怪怪的。


    齊安接過玉墜,入手是溫潤而熟悉的觸感,一瞬間齊安就知道這就是他親手雕刻的那塊玉。


    沒去看正麵彌勒開懷大笑的樣子,齊安將玉墜翻了過來。


    玉墜整體是白玉雕成的,到背後卻有一小塊青綠色,這讓這一塊玉價值減了不少。


    齊安用手指摩挲著那一小塊綠意,用肉眼難以看出那裏雕刻了些什麽,隻能用手指感覺瑕疵處有一點點不平整。


    但是齊安知道,那裏並沒有什麽大秘密,而隻是刻了兩句話:仙蹤難覓,福壽延年。


    當時的祁玉經過無數次的尋訪,難以查出自己長生的緣由,隻得將之歸到了鬼神仙魔的頭上。


    但是神仙隻是虛無縹緲的東西,又哪裏是他能發現的?


    當時的祁玉隻好將心思放到了世俗之中,在無盡的生命之中尋找樂趣。


    那時他迷上了玉刻,跟著無數大師學習雕刻手藝,小有所成之後便練手刻了一枚玉佛。


    嚴九鼎那小子那時還隻是個玩心很重的少年人,硬是要走了這枚玉彌勒,說是“男戴觀音女戴佛”,要借祁玉這尊佛送給心上人。


    祁玉隻好在在原來玉佛背後刻的“仙蹤難覓”四個字之後又加上四個字“延年益壽”。


    原本是祁玉抒發自己愁緒的玉彌勒,就變成了寓意美好的定情之物。


    現在看來,嚴老九卻是一直把這枚玉佛保留了下來,或許是想留個紀念吧。


    “喏,還你。”沒有把玩太長時間,齊安就將玉墜還了迴去。


    齊安心中有了猜想,有些猶豫地問道:“你的祖父,他……”


    “過世三個月了。”提起這件事,嚴薇眼眶有些紅,她用力抿了抿嘴,轉移了話題,“嚴家雖然沒什麽勢力,但是說到做到。”


    “提什麽要求隨你,隻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盡力去做。”嚴薇語氣堅決。


    爺爺去世之前,特意把這枚玉佛交給她,讓她見到齊安之後將玉佛給他看,然後滿足他提出的任何要求。


    她一定要做好。


    “你一定盡力?”齊安注意到了她話中的措辭,老嚴雖然不在了,嚴家也不至於隻剩下這麽一個弱女子。


    但她卻用了“我”而不是“我們”,難道她已經是嚴家主事之人了?不,太年輕了,而且從之前她把自己當變態之後的反應來看,也不像是家主的樣子。


    看嚴薇的樣子也隻是個普通的大學老師而已,她竟然想獨自滿足齊安的要求?


    或許,是老嚴死後,嚴家出了什麽岔子?


    他皺了皺眉,如果是這樣,那麽指使何犁綁架嚴薇的真的是她的家人?嚴家真的出了問題?


    嚴薇接過玉墜不再戴上,而是小心翼翼地放進了手包裏。


    “我怎麽聯係你?”她隨手寫下自己的號碼,遞給齊安,“以後想到了要求就打這個電話。”


    一旁偷偷湊過來的何蘭剛過來就聽到這句話,頓時瞪大了眼睛,這個叫齊安的竟然這麽厲害?才這麽一會兒功夫就搞定了微微姐?自己可是……


    “幹什麽呢,鬼鬼祟祟的。”嚴薇發現了偷偷摸摸的何蘭,推了她一把。


    “沒,沒事。”何蘭看嚴薇的眼神有些奇怪,微微姐也不像是那麽容易被攻略的女人呀。自己成天和她在一起也沒有成功。


    “走啦。”嚴薇拉著何蘭的手,轉身朝齊安比劃了一個打電話的手勢,讓他想到了就告訴自己。


    何蘭更加覺得怪異了,看齊安的眼神也變得憤怒中帶著崇拜。在她看來,能夠把妹把齊安這種程度,五分鍾就由對方眼裏的變態到願意把電話號碼給他,這簡直神奇!


    但她更加憤怒,自己半年都沒進展的微微姐竟然被這個家夥給把到了!


    被微微姐拉扯著離開,何蘭轉身對齊安亮了亮拳頭,示意自己總有一天要揍他一頓。


    還挺可愛的,齊安想。


    雖然何蘭威脅的樣子在其他人看來可能十分兇狠,但在齊安看來確隻是個愛裝酷的小姑娘罷了。


    即便羔羊吃草的姿態再怎麽兇狠,又怎麽會變成狼呢?


    齊安掏出手機,打算將嚴薇的號碼保存下來。


    嚴薇遞過來的紙條上隻寫了一個號碼和她的名字。字寫得倒是十分的秀氣,讓人一看就心生好感。


    老嚴啊老嚴,沒想到你這成天鑽到錢眼兒裏老家夥,也能有這麽個書卷氣十足的孫女。


    齊安對於生死已經看得很開了,但還是有些唏噓。自己這一覺醒來,老夥計們死的死亡的亡,當年的舊人也沒有幾個嘍。


    他決定找時間就去看望許邦維,說不定什麽時候這些老人們就都不在了。若是不能見老友最後一麵,自己還是有些遺憾的。


    除了許邦維之外,齊安看向北方,有些人也要敲打敲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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