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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不成你以為我真的是個呆子?”麵對許晚晴的疑惑,齊安向前走了一步,幾乎緊貼著她的身子,微微前傾,用手指勾起許晚晴的下巴,輕笑道。


    “你……你幹嘛!”許晚晴從來沒見過這麽富有侵略性的齊安,雖然他仍然在笑著,但那種笑意與以往那種親和的溫柔的笑意迥然不同,許晚晴感覺這一刻的齊安就像一頭兇猛的鬣犬,盯上了弱小卻肥美的獵物。


    就這樣持續了三秒鍾,許晚晴才反應過,推開齊安,有些驚慌失措,但又有些異樣的感覺。


    “哈,學的像吧?”下一秒齊安又迴到了那副老神在在的樣子,仿佛剛才隻是開了一個玩笑,“最近在電視上總看到這種所謂霸道總裁的設定,感覺還挺有意思的。”


    “神經病啊你!”聽他這麽說,許晚晴瞬間紅了臉,對齊安有些莫名的憤怒,轉身快步離開。


    聽著許晚晴一路快走一路小聲咒罵自己,齊安笑了笑,果然是小姑娘心性,發現他隻是在演習之後就惱羞成怒。


    也不去想一想,說不定那隻是他的本來麵目呢?齊安快步跟上。


    許晚晴的公司絕不像梁貞說的那樣隻是個小公司。這不隻是從公司的麵積看出來的,還是從職員的表情看出來的。


    跟在許晚晴身旁一路走來,齊安遇到了五六個走路匆匆卻昂著頭,對著許晚晴打招唿也是不卑不亢的職員,雖然不知道他們的職位,但是從他們從容的神情就能看出來他們並不是隻有敬畏之心的下屬。


    往往小公司的員工才會對老板不卑不亢甚至喧賓奪主,那是因為小公司的氛圍決定了老板和員工之間並沒有什麽太大的分別。


    而大公司往往等級分明,麵對著上司或許還沒什麽,但麵對著公司的擁有者往往會有一種發自內心的敬畏和崇拜。


    許晚晴的公司兩者皆不是,這裏的人處於一種雖然忙碌但卻歡樂的狀態,雖然對上司有敬畏但更多的還是尊敬。


    看來許晚晴創業那幾年一定很辛苦。他看著前方進了公司之後走路都變得雷厲風行的許晚晴,眼神柔和而憐愛。


    “看著我幹什麽?”許晚晴眉頭一皺,指了指辦公桌對麵的沙發,向齊安說道,“坐下。”


    嗬,一進公司整個人都變了,語氣都嚴厲了起來,齊安有些好笑,但還是乖乖地坐了下來。


    “把今天那份合同送進來。”許晚晴坐在老板椅上,撥了一個號碼。


    沒過一分鍾,就聽到有人在已經敞開的門上敲了敲,然後齊安就見一個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的女孩手裏拿著幾個文件夾走了進來。


    “許姐……”她看到有外人在,趕忙改了口,“許總,這是昨天談好業務的合同。”


    “行了,你迴去吧,”許晚晴接過合同看了看,也沒有抬頭就說道,一副威嚴滿滿的樣子。


    “哎,你迴來。”她叫住了助理,衝著她揚了揚手中的文件,“這一份不要蓋章,讓老趙重新和他們談,利潤之前再加十個百分點。”


    “你告訴老趙,他做的事情我都看在眼裏。再有一次,他就收拾東西走人吧。”把文件遞給小助理,許晚晴揮了揮手,“你去吧。”


    助理見許晚晴沒有別的事了,於是轉身走了出去,在臨出去時還偷偷地看了齊安幾眼。


    她還從沒見過許總的辦公室來過客人,即便是談業務也總是去會議室談。今天這個跟許總一起進來的男人令外麵的大家都很感興趣。


    許晚晴的聲音有些大,再加上她的辦公室門從來不關,聲音很輕易地就傳到外麵去,剛說完,外麵就有了一陣輕微的騷動。


    “把門關上。”她衝著門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對齊安說道,倒是一副支使人的樣子。


    輕輕的把門關上,齊安迴過頭來。許晚晴就像是卸下了一副重擔一樣,整個人的氣質變得輕鬆活潑起來,之前那個嚴厲的許總變成了現在的許小晴。


    “你乖乖的呆在這兒,我進去換身衣服。”許晚晴走到書架邊上,也不知扣動了什麽機關按鍵,書架一下子劃開了,露出一個小房間來。


    齊安往裏瞟了一眼,是一個十來平米的小房間,簡簡單單的沒什麽裝飾,隻有一張單人床,鋪著米黃色的床單,還有一個衣櫃,看起來是許晚晴平時小憩的地方。


    許晚晴走進去,轉身對外麵的往裏麵看的齊安說道:“不許進來,也不許偷看,聽到沒有!”說著還威脅地揮舞了幾下拳頭。


    然後門就關上了。


    齊安當然不會去偷看她換衣服,可也不會乖乖地坐著。他在這間辦公室裏轉了轉,也沒有什麽特別的,隻是普通的辦公室罷了。


    過了五分鍾,齊安已經熟悉了這間辦公室的布局,並且把花草都移了移位置,許晚晴卻依然沒有出來。


    又坐迴沙發上,齊安感覺有些不太舒服,這沙發的高度有些矮,坐上去不會不舒服但是有種說不出的別扭。


    這沙發的設計似乎就是拋棄了讓人舒服的用處,而一心地為了美觀。


    齊安隻好坐到許晚晴的椅子上,閉上眼睛想象著許晚晴平時的狀態。


    走過了十分鍾,坐著無所事事的感覺讓一向有耐心的齊安也有些不耐煩了。他走到書架前,打算抽出幾本書來看看。


    “《傾城之戀》《情人》《查泰萊夫人的情人》,”齊安輕聲的念出這些書的名字,笑著低聲說道,“原來也是個文青。”


    看向另一排,齊安眼神一凝,他看到了一本書,一本他幾百年之後仍然記得的書。


    一本,他寫的書。


    可是這本書放在這兒……齊安想著,隨意的翻了翻便放了迴去,沒想到許晚晴還會看這種東西,而且還堂而皇之地擺出來。


    這時,書架緩慢地滑動了起來,許晚晴提著一個大大的旅行包走了出來,剛邁步就差點撞上了齊安。


    “齊安!你在幹什麽!”她狐疑地盯著齊安放在書架上的手,開口質問道。


    “看書咯,要不然呢?”齊安笑著迴答她,由於剛剛發現了許晚晴一個秘密,他臉上還帶著那種戲謔的笑。


    “你想偷看我換衣服是不是!”許晚晴對他的笑有些敏感,看起來就不像好笑!


    “真的沒有,我隻是……”齊安用手一指那本書,“隻是沒想到你還會看這種書。


    許晚晴隨他的手看過去,發現是一本《金瓶梅》,她疑惑地問:“這書,不能看麽?你不要轉移話題!”


    齊安隻好又抽出這本精裝版的《金瓶梅詞話》,隨便翻開一頁遞到她麵前。許晚晴雖然有些氣憤於齊安想偷看自己換衣服,但還是下意識地看了一眼。


    西門慶聽了,喜歡的沒入腳處,一手摟過婦人粉項來,就親了個嘴,稱誇道:「誰知姐姐你有這段兒聰明!就是小人在構欄三街兩巷相交唱的,也沒你這手好彈唱!」婦人笑道:「蒙官人抬舉,奴今日與你百依百隨。是必過後,休忘了奴家。」少頃,西門慶又脫下他一隻繡花鞋兒,擎在手內,放一小杯酒在內,吃鞋杯耍子,婦人道:「奴家好小腳兒,官人休要笑話!」不一時,二人吃得酒濃,淹閉了房門,解衣上床頑耍。王婆把大門頂著,和迎兒在廚房中,動啖用著。二人在房內似水如魚,取樂歡娛,那婦人枕邊風月,比娼妓尤甚,百般奉承。


    隻看了一眼,許晚晴就羞紅了臉,拍打著齊安的手,讓他趕緊放迴去。其實許晚晴平日裏也並不是不通人事,對這種略帶顏色的描寫也不是沒見過。


    但是在齊安的麵前,她就覺得不僅僅是羞臊,而且有一種害怕齊安誤會了自己的心態。在心上人麵前,懷春少女的臉總是極容易羞紅的。


    見許晚晴羞得眼淚都在眼眶裏打轉,齊安連忙安慰道:“我相信你不會看著這種東西。”


    “真的?”許晚晴抬頭看著他。耳根紅紅的,一抹紅暈從耳根蔓延到腮邊,少女般的羞態讓齊安在猶豫要不要繼續逗逗她。


    想了想,還是不繼續了。


    齊安說道:“說起金瓶梅,很多人都以為是一本情色小說,說這話的人往往都沒有真的讀過《金瓶梅詞話》。”


    “隻要你用心去看,你就會發現,性描寫隻占很小的篇幅,筆者用了大段筆墨去描寫的社會風貌,反倒沒人看了。”


    “如果這書真的是你的,我還要高看你一眼呢。”齊安如是安慰道。


    許晚晴這時已經調整好了心情,臉也恢複了正常的白皙,她低聲說道:“都怪那死丫頭!說什麽這些書都很有意思,讓我有空看看!”


    “死丫頭?”齊安聽到了這個詞,他問道,“書是別人給你的?”


    “還不是剛剛進來的那丫頭,”許晚晴已經想明白了這是怎麽迴事,“這些書嘛,都是那丫頭購置的。”


    剛才進來的那個丫頭,原來是這樣。齊安知道了。


    怪不得剛才看許晚晴的書架就有一種不協調的感覺,原來架子上擺的這些書並不是她平日裏讀來消遣的,而是讓助理買來充門麵的。


    看著齊安不懷好意的笑,許晚晴瞪了他一眼,看他的樣子就像是覺得自己不學無術一樣!這個人太討厭了!


    “看什麽看!迴家!”許晚晴衝著齊安幹巴巴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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