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粥熬好了,小的給您送進來吧。”


    劍武守著門,不讓來送飯的書文進帳。


    書文是蕭雲徹的另一個小廝,和劍武一樣從小就跟著他,今日沒有跟著上山尋吃的,實在是因為他餓的太久,根本沒體力上山。


    倒是蕭雲徹他們帶迴來吃食後,他就自告奮勇去幫忙熬粥了。


    “將軍?您已經七日沒有進食,再不能靠水撐下去了。”


    書文見蕭雲徹沒反應,以為他又要省下口糧勻給將士們吃,立馬心疼的勸說。


    可是,營帳裏還是沒有聲音。


    劍武和書文對視一眼,都覺得不對勁,這才掀開簾子衝進營帳。


    “將軍?您沒事吧?”


    劍武見自家主子趴在桌案上,一聲不響,差點嚇哭。


    書文也很著急,但他手裏還拿著碗,碗裏裝著的可是他家主子的救命糧。


    “劍武,你掐主子人中,我去叫軍醫來。”


    書文將手中的碗放到安全的地方,交待劍武一聲就往帳外跑。


    劍武此時也顧不上許多,忙按書文說的做。


    “劍武,你怎的又不聽話了。”


    蕭雲徹被掐醒,睜開眼睛就看到劍武那張放大的臉。


    然後,他的目光便瞟向桌案。


    看情形,他應該是暈倒了。


    是他大意了,竟沒有在暈倒前將桌案上的東西收起來。


    罷了,劍武和書文是他的貼身小廝,他的東西哪有瞞的過他們的。


    “主子,您都餓暈了,是書文來給您送吃食,您一直不應聲,小的才進帳的。”


    劍武抹著眼淚,一邊心疼自家主子,一邊還不忘替自己分辯。


    “主子,粥正好放溫了,您趕緊吃了,吃了就不會再暈倒了。”


    劍武分辯完,忙轉身去將粥碗拿過來打算喂他家主子。


    “嗯,我自己來吧,你找個箱子將桌案上的東西收起來。”


    蕭雲徹不再逞強,接過粥碗便小口小口的喝起來。


    劍武見自家主子開始喝粥,忙轉身去找箱子收桌案上的東西。


    隻是等他收完東西抱著箱子要去放下的時候,蕭雲徹又開口了,“桌案上的東西都收進去。”


    白龍玉佩明明還在桌上放著,劍武怎麽就將箱子蓋上抱走了?


    “主子,您的配刀也要小的收進這箱子裏?”


    劍武不解,他懷中抱著的這個箱子是放主子發簪用的,最多有他三個手掌大小,怎麽裝的下主子的配刀?


    看來,主子暈的還挺嚴重,也不知軍醫什麽時候才能來?


    “桌案上除了配刀再沒別的東西了?”


    蕭雲徹放下碗扶額,假裝頭暈。


    心裏卻震驚的無以複加。


    這白龍玉佩,竟然隻有他能看見?


    “主子,這桌案上除了您的配刀還有別的東西嗎?主子您是不是又頭暈了?您別急,這配刀您若非要收,小的給您找個大箱子便是。”


    劍武盯著桌案又細細看了一遍,確定除了配刀連個螞蟻都沒有,才急忙迴話。


    “配刀不必收,你也快去領碗粥喝。”


    蕭雲徹拿起碗兩口將裏麵的粥喝完,然後就將碗遞給劍武,示意他離開。


    劍武離開不久,書文和軍醫就進來了。


    隻是他們倆進來的時候,蕭雲徹正一臉笑意的盯著自己的手在看。


    笑,在蕭雲徹這個冷麵大將軍的臉上本就少見。


    如今見他竟盯著自己的手發笑,書文和軍醫都被嚇的不輕。


    “將軍,您的手可是受傷了?”


    軍醫硬著頭皮開口,據說餓久了的人會精神恍惚,他有些擔心。


    “我的手無事,隻是手中這東西,我覺得甚是好看。”


    蕭雲徹將白龍玉佩舉起來,還晃了晃。


    書文和軍醫對視一眼,都是滿臉憂慮。


    他們主子\/將軍這是......出大事了。


    “主子,您手中哪有東西?小的這就再去給您領一碗粥來,您一定是餓久了,眼花了。”


    書文抹著淚就往外跑。


    軍醫惶恐的站在原地,試探的開口道:“將軍,老朽是吳軍醫,您還認得老朽吧?”


    “本將軍自是認得吳軍醫,吳軍醫放心,本將軍無事,你迴去忙去吧。”


    蕭雲徹擺擺手,將手中的白龍玉佩小心的收進袖袋裏,然後起身就往帳外走。


    吳軍醫:將軍這是......進山撿菌子吃了?


    ......


    等書文領到粥拿迴來的時候,營帳裏哪裏還有他家主子的影子。


    此時的蕭雲徹已經去了營地。


    今日的營地總算是有了一絲生氣,幾十口大鍋後麵,排著看不到頭的隊伍。


    將士們的臉上雖然都沒有什麽血色,但眼裏卻依然閃著光,而島民那邊就明顯萎靡許多,


    這處海島算是嶸安海域內稍大一些的小島,但卻被忍奴人霸占了足足兩年。


    這兩年裏,島民的種植收成全都被忍奴人搶走。


    至於出海所得,則隻留少量品相最差的給他們,好讓他們吊著性命,繼續被奴役。


    直到蕭雲徹帶著蕭家軍上島,忍奴人才老實了。


    “水生娘,你醒醒啊,就快輪到咱們領粥了。”


    島民的隊伍裏,突然發生了騷亂。


    蕭雲徹走上前去,發現是有人暈倒,正要去跟負責分粥的人說一聲,讓先給這裏送一碗來。


    就聽見有人道:“水生娘這是得了壞血病,你看她嘴裏都是血,還有她手上的傷,大半個月了吧,沒有一點好轉的跡象不說,都一股子腐味了。”


    聲音聽起來驚恐又無奈。


    自從忍奴人占了這處海島,他們就隻能吃海貨,也不知是怎的,時日久了,竟有許多島民得壞血病。


    這壞血病,他們以前連聽都沒聽說過,還是忍奴人帶來的郎中說的。


    他們都懷疑是忍奴人給島上的水源下了毒,才讓他們得了這出血難止受傷難愈的病。


    “劍武,去叫吳軍醫來。”


    蕭雲徹見劍武正在離他不遠的隊伍裏排隊,便吩咐他去跑腿。


    他們剛上島關押了忍奴人後,島民就說過這壞血病。


    他還讓軍醫給所有島民診過脈,五萬餘島民中竟有一半都確診患有此病。


    但此病並非島民所懷疑的中毒,而是身體內裏的病。


    軍醫說是氣血不足,因長期吃的不好體虛所致。


    但治療了這麽久,好像效果並不明顯。


    吳軍醫很快背著藥箱趕來了。


    給暈倒的婦人號過脈後,默默搖了搖頭。


    “將軍,此病用藥本就見效慢,而且咱們帶的藥以治療外傷為主,這補氣血的藥材並不多,半月以來也消耗的不齊全了。


    若要徹底治愈,還是需得吃飽飯,還得多吃新鮮的蔬菜和果子才行,可眼下......”


    吳軍醫的未盡之言,蕭雲徹明白,圍在這裏的島民和將士們也心知肚明。


    島上的米糧早就被忍奴人轉移走了,別說吃飽,連混個水飽哄肚子都做不到。


    至於蔬菜,島上的土地本就產量低,連種米糧都不夠,哪有種蔬菜的地方?


    野生的果子倒是不少,但哪有他們吃的份呢?還不等熟,忍奴人就摘下來運走了。


    “劍武,去灶上給這位大娘領一碗果蔬湯來,先將她救醒。”


    蕭雲徹對此也是無奈,若非今日有神明所賜的果蔬熬湯,他都不知該如何救這位大娘了。


    自從知曉島民生了壞血病,他就讓軍醫們都去山上采藥,但這隻是個海島,出產的藥材本就有限。


    更何況還有忍奴人兩年的搜刮,能留下的也大多還沒長成,根本就入不了藥。


    藥材沒有,糧食蔬菜更沒有。


    他從未想過,他這個十二歲便上戰場,戰無不勝威震東境的大將軍,竟也有被難住的一日。


    “大家繼續排隊領粥,蕭家軍不會放棄任何一個海島,也不會放棄任何一位島民。”


    蕭雲徹見排隊領粥的島民連粥都不領了,都停下看著他,眼裏期盼和絕望摻雜的情緒,讓他無法視而不見。


    留下這句話,他便心情沉重的轉身離開。


    他在想,那位養鳳凰的神女,恐怕是此刻唯一能助他的神了吧。


    救助神明,實在不是他這鐵骨錚錚的漢子該做的事。


    但困境當前,他的骨頭也不是不能軟一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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