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青當然也隻是隨便想想,她自己就跟腦殘和智障沒差多遠,她不敢把別人也這麽想。


    楚明薇興許是在她麵前故意露怯,放鬆她的警惕。


    畢竟男未婚,女未嫁,都有追求幸福的權力。


    在追求的過程中用些無傷大雅的小手段也屬正常。


    楚明薇從進門到現在都在不著痕跡地打量著常青。


    她發現常青看著傻乎乎、沒有什麽心眼,實際上很聰明。


    她不會輕易的被別人帶節奏,有自己的一套思想準則。


    常青見她們都沉默對視了幾十秒,輕咳了兩聲,問道:“來我家發呆很好玩嗎?”


    “還挺有意思。”


    “我還有點事要處理,下次再請你喝茶。”


    楚明薇聽出了她話裏逐客的意思,說道:“你去忙你的,我想在這裏再做一會兒。”


    常青眼裏閃過驚訝,把熱水壺放到小茶幾上,說了句請便就上樓了。


    這種尷尬的場麵她處理不了,還是不處理了。


    楚明薇也被常青這種不同尋常的處理方式給弄蒙了,在一樓僅剩她一個人時,給自己倒了杯茶後便慢慢喝了起來。


    她還沒遇到過這麽有趣的人。


    常青這類人是她從未多費心神關注的人,如果她不是跟陸名湛走得近,她不會把她放在眼裏。


    真接觸了她才發現她挺有意思。


    楚明薇還沒喝完一杯溫水,陸名湛就來了。


    楚明薇用描述得精致又自然的眉眼看向陸名湛,“她讓你過來的?”


    “我來找她吃午飯。”陸名湛說著徑直走到一個小櫃子裏拿了自己的杯子,坐到楚明薇對麵坐下,“我以為我跟你解釋得很清楚了。”


    “你說完了,我就該收迴我的感情?”


    “盡量收吧。”陸名湛給自己倒了杯水,“你的堅持隻會傷害你自己,又浪費你時間。”


    “你又不是我,你怎麽知道?”


    “話是這麽說沒錯。我和我家小大了在一起挺好的,你非要橫加一杠很好玩嗎?”陸名湛都樂了,“我配不上你,我也給不了你要的生活和物質。”


    楚明薇要說話,陸名湛做了個打住的手勢。


    “我知道現在的女孩子怎麽想,你們有良好的物質,有自己的事業,隻要愛情。我們之間最關鍵的問題就在這裏,我並不愛你。你確定要一個沒你有錢、工作不體麵、還不愛你的男人?”


    楚明薇一語不發地看著他,“但我愛你。”


    “我愛不愛你不需要考慮?”陸名湛眸光微斂,俊朗的臉上還帶著笑容,“我在你眼裏是個工具人,不需要有思想和感受?”


    “你敢說你對我沒有一點感情?”


    “有朋友之情。我們當朋友不好嗎?”


    “不好。”


    “大小姐,你不要臨近過年還這麽刺激一個半殘廢的人。你好好看看你周圍的男人,哪個不比我有錢、比我更愛你、比我更珍惜你,你是受虐還是別的原因非我不可?”


    “你是最合適的。”


    “這個結論怎麽得出來的?”陸名湛不想說重話,楚明薇的很多事他都知道,她心裏的結他也知道。


    正因為都知道,他對她相對寬容。


    要別的女人跟他這麽說話,他隻有一句“呸”好說了。


    好歹是憑一己之力得到的呸。


    “在我最難受的時候陪在我身邊的都是你。”


    “那不是你隻給我打電話嗎?我讓別人陪你你不讓他們進門。”陸名湛小聲說道。


    楚明薇被噎了一下。


    陸名湛給自己倒水的時候,也給楚明薇續了一杯,說道:“你得讓其他人走進你的世界,要不再過幾十年你在意的人還是那麽幾個。愛你的人不少,你給個機會給他們追你,你會發現很多人很符合你的要求。”


    “他們不會給我家的感覺,我對家所有的溫暖都跟你有關。”


    “誰讓我是個中央空調呢,對誰都散發魅力。”陸名湛沒有什麽誠意地迴答道,“那是以前的我,現在的我跟你的擇偶條件很不符。你要的是我迴家,接手我爸媽產業的我。”


    “難道不對嗎?”


    “沒有對錯,隻有符不符合個人意願。你和我家劉總一樣,都屬於在外麵很優秀,就想把家裏人當成木偶,木偶要按著你們的安排走,不走就是不對。劉總好歹親自生的我,又敷衍地養大了,我對她能包容,並不代表我能這麽包容你。我以前也跟你說過,我喜歡我的工作、喜歡這樣的生活,也喜歡我選擇的人。”


    陸名湛眼睛沒移開過楚明薇的臉上,“我是個有獨立思考的成年男人,有些話我說過幾次了,我希望你能稍微尊重我的話和想法,別用你們那一套標準衡量萬物。我知道我喜歡誰,知道我願意跟誰在一起。我短期內暫時不想再跟你討論這類問題了,可以嗎?”


    楚明薇臉上的血色退得幹幹淨淨,連粉底和腮紅都遮不住她的狀態。


    “我又一次自取其辱了?”


    陸名湛沒說話。


    實際上,他有點煩一而再,再而三的解釋同一個問題。


    解釋的次數多了,他覺得自己曾經滿心誠意的解釋都喂了狗,聽的人根本不在意他的話。


    每次他都掏心掏肺盡可能規避刺耳、傷心的字眼,結果人家該怎麽一頓猛如虎的操作還是怎麽操作。


    他的解釋跟倒進下水道裏差不多。


    他被人愛就沒有拒絕的權利?


    他一個男人都不能拒絕一個人感情?


    也沒有這麽混仗的邏輯吧。


    楚明薇苦笑了一下,拿起手提包走了。


    陸名湛看著她的車消失了,心情跟外麵的街道一樣清冷又空洞。


    陸名湛拿出手機,找出常青的頭像,寫道:“小大了,下來。”


    過了半分鍾,樓上就傳來了腳步聲。


    常青手指裹著創可貼的晃悠下來了。


    陸名湛瞥了一眼,問道:“你手怎麽了?”


    “被玻璃紮的。迴頭得找人給我太公再弄塊牌位,大過年砸牌位太刺激了。他要是泉下有知都得跳腳。”


    陸名湛本來心情不好,聽她說幾句話之後舒服了不少,“你真能幹。”


    “謝謝誇獎。”常青坐到他旁邊,小心翼翼地避開他的手臂,問道:“你到的時候楚小姐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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