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有些疑惑的放下手機,也是不敢過多詢問老板們的私事,繼續本本分分的站在檢查室外等候著。


    “叮鈴鈴……”電話再次響起。


    電話一接通,江夫人便直接開門見山的問:“老爺檢查好了嗎?”


    助理迴複:“董事長還在做最後一項核磁共振檢查,需要的時間有點長。”


    “早就跟他說過要去醫院體檢,他非得說忙碌,如果不是我一早就吩咐司機,他今天怕還得給我溜空子。”


    “最近事多事雜,董事長憂心忡忡,實在是分身乏術。”助理道。


    “這身體畢竟是自己的,他是不是得等到自己哪一天在辦公室裏昏迷了才願意去醫院躺著檢查一下?”江夫人用著責備的語氣繼續道:“你就在醫院裏陪著他,把所有檢查都做完了才能把手機還給他。”


    “是,夫人。”


    “另外,今天有誰打電話來找過他嗎?”


    助理不打算隱瞞,一一報上名字,“林總和裴總都來過電話,剛剛大小姐也打過電話。”


    江夫人坐在車內,笑容更甚,“她都說了些什麽?”


    “大小姐隻問了董事長現在在什麽地方。”


    “嗯,如果她再問,你就如實迴答,這種事不需要隱瞞。”江夫人掛斷通訊,慢慢悠悠的發動車子,掉頭離開。


    陽光潺潺,微風徐徐。


    沈氏大樓:


    沈天浩抬頭望著那仿佛高聳入雲的幾十層大樓,竟是有一種想要臨陣脫逃的既視感。


    他三叔在這百忙之中還抽空接見他,他實在是太有負罪感了。


    “叩叩叩。”林秘書推開辦公室大門,“總裁,大公子來了。”


    “讓他進來。”沈烽霖頭也未抬,繼續工作。


    沈天浩倍感壓力的進入了辦公室,偌大的空間裏,靜謐的落針可聞,他謹慎的吞了吞口水,在三叔沒有說話前,他當真是不敢吭一聲。


    沈烽霖簽好了最後一份文件,身體重心往後靠,這才將目光悠悠的落在如芒刺背的沈天浩身上。


    “三叔。”沈天浩正襟危坐,一絲不敢怠慢。


    “去找過檸檸了?”沈烽霖站起身,腳步不疾不徐的走到了落地窗前。


    陽光碰巧落在他周身上下,頓時金光閃閃,相當刺眼。


    沈天浩如鯁在喉,他就該知道江清檸身旁肯定有保鏢二十四小時跟著,怕是還有人記錄她身邊一天到晚出現了多少蒼蠅蚊子,最後會一字不漏的上報給自家三叔。


    沈烽霖繼續說著:“她似乎對你還有想法。”


    “三叔,她這是在給我設圈套,她自己都承認了,她就是故意這麽說的,就為了引起你的注意力,然後借你的手除掉我。”沈天浩解釋道。


    “這麽長時間了,我以為她對你應該是心如死水無風無浪,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為了你而這般殫精竭慮甚至不惜毀了自己清白。”


    沈天浩頭冒虛汗,他苦笑道:“你們不是說她失憶了嗎?她失憶了肯定不記得已經對我心如止水了。”


    “所以說你對我而言始終是一個威脅。”沈烽霖迴眸,目光如炬。


    沈天浩嘴角抽了抽,恨不得以死明誌他對江清檸絕無半點想法。


    “她說的沒錯,有些東西想著想著就會死灰複燃了。”沈烽霖單手撐在對方的肩膀上,慢慢施壓。


    沈天浩委屈巴巴的撇了撇嘴,“三叔,我不瞎,我怎麽可能對她死灰複燃?我這麽做,是我上輩子的祖墳被人刨了這輩子才會這麽想不開嗎?她江清檸在我眼裏就是一個臭蟲,多看一眼我都嫌惡心。”


    沈烽霖壓住他的雙肩,一字一句,字正腔圓道:“你再說一遍。”


    沈天浩忙道:“我嘴欠說錯了,江清檸這種香餑餑,像我這種癩蛤蟆怎麽可以覬覦惦記?我很有自知之明的。”


    “很多時候為了打消另一人的顧慮,我隻有殺人滅口這一條路選擇了。”


    沈天浩被嚇得虎軀一震,他一把抱住沈烽霖的大腿,苦苦求饒著:“三叔,我好歹也是你的親侄子啊,我爸就我一個兒子,你不能讓他斷子絕孫啊。”


    “你說得也很有道理,畢竟都是沈家子孫,我再不孝也不能對自己人下狠手。”


    沈天浩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隻是他這口氣還沒有完全鬆懈,又聽得三叔的話響起。


    沈烽霖目光下滑,停留在他的褲腿上,“所以為了以絕後患,我不能讓她心存著你們還能死灰複燃這種念頭,你們以後做姐妹吧。”


    “……”


    “我已經安排好了醫院。”沈烽霖說得斬釘截鐵,似乎這個想法並不是空穴來風,而是蓄謀已久。


    沈天浩睜大了眼睛,死死的抱住三叔的大腿,不撒手道:“三叔,您是何其的優秀,像您這種身份的男人是個女人都得心花怒放情不自禁,我一無是處,還是個站不起來的廢人,她江清檸再瞎也不可能看得上我啊,她圖我啥?”


    “你這是在拿我和你作比較了?”


    沈天浩搖頭,“我是在跟您分析,您是神,您是傳說,您是京城裏跺一跺腳全世界都得抖三抖的大人物,我這種螻蟻,何德何能有資格跟您搶媳婦兒?那不就是一鍋好湯裏掉進一顆老鼠屎,成攪屎棍了嗎?”


    沈烽霖緘默不語,繼續聽著他誇誇其談。


    沈天浩說得情緒激昂,“您去照照鏡子,像您這種男人,打著燈籠都難找,她江清檸就是存了心的想讓您吃醋才故意拉我做墊背,她對你絕對是從一而終,愛不釋手,恨不得一天分出三十六個小時,分分秒秒都和你如膠似漆,我的作用就是為了襯托你們愛情婚姻的偉大和神聖。”


    “好像有幾分道理。”


    “那是當然了,您是我心中不可褻瀆的神,我時時刻刻放在心裏侍奉著,我怎麽可能跟您的女人扯上關係,如果我有一絲一毫不軌之心,天打雷劈。”沈天浩信誓旦旦的三指朝上。


    “哐當”一聲,雷聲滾滾,天地變色。


    沈烽霖瞧著前一刻還是豔陽高照,下一秒就陰雲密布的天際,反問道:“天打雷劈?”


    沈天浩再道:“這隻是湊巧,我如果再和江清檸有任何糾纏,就讓我頭頂上的這盞燈掉下來砸死我。”


    狂風從敞開的窗戶肆虐的湧進,吹得水晶吊燈哐哐哐作響,瞧那勢頭,還真是搖搖欲墜恍若下一刻就得掉下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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