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門螻蟻,也敢妄言修道?也不掂量掂量自身幾斤幾兩!”錦衣少年斜睨馮炎與牟風,唇角勾勒一抹嘲弄,話語如刀鋒般犀利。


    話音未落,周圍哄笑聲四起,宛若聽到了天大的笑話,震耳欲聾。


    馮炎與牟風滿懷憧憬而來,這小鎮集市人聲鼎沸,繁華似錦。各大道統在此廣納門徒,對渴望踏上修行之路的二人而言,無疑是天賜良機。


    然而,現實卻如一盆冰水,兜頭澆下。


    “這位師兄,我二人自幼苦修,根基紮實……”牟風強壓心頭怒火,語氣盡量平和,試圖爭取一線生機。


    “根基紮實?可笑至極!怕是連我一掌都接不下吧!”錦衣少年不耐煩地打斷,傲慢地揮揮手,如同驅趕兩隻蒼蠅,“速速離去,莫要在此礙眼!我天星門可不是什麽阿貓阿狗都能入的!”


    馮炎怒火中燒,握緊的拳頭青筋暴起。


    從小到大,他們兄弟二人不知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白眼,就因為他們是沒權沒勢的寒門子弟!


    “哥,冷靜。”牟風拉住馮炎,輕輕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衝動。


    他深知,衝動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反而會讓他們陷入更加不利的境地。


    “可是……”馮炎咬著牙,不甘心地看著眼前這個趾高氣揚的少年,心中的怒火幾乎要將他吞噬。


    “這位小兄弟說得對,你們還是趕緊走吧,別在這裏自取其辱了!”人群中,一個尖酸刻薄的聲音響起。


    緊接著,周圍的人也開始對他們指指點點,言語間充滿了嘲諷和鄙夷。


    馮炎再也忍不住了,猛地甩開牟風的手……


    馮炎猛地甩開牟風的手,怒目圓睜,仿佛一頭被激怒的幼獅。


    “你們……”他剛要開口反駁,卻被牟風一把拉住。


    “走吧。”牟風的聲音低沉而堅定,他深知此刻與這些人爭辯毫無意義。


    馮炎胸膛劇烈起伏,憤懣地瞪了錦衣少年一眼,最終還是跟著牟風轉身離開。


    殘陽如血,映照著兩人落寞的身影,被拉得很長,很長。


    他們自集市中走出,一次次的希望,又一次次的破滅,如這西墜的落日,一點點沉淪。


    一個略顯簡陋的門派招收點,人流稀疏,與天星門的盛況相比,顯得格外冷清。


    一位中年男子斜倚在桌旁,眉宇間帶著一絲倦怠,仿佛對一切都漠不關心。


    “這位……”牟風剛開口,便被那男子不耐煩地打斷,“寒門子弟?恕不接待!”


    “可是……”馮炎欲言又止,卻被男子輕蔑的眼神逼退。


    “可什麽可?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就憑你們?也想踏上修行路,癡人說夢!”中年男子嗤笑一聲,聲量提高了幾分,周圍頓時傳來一陣哄笑,如同尖刀般刺入兩人心中。“趁早迴去種田吧,修道?那是你們這些泥腿子能想的嗎!”


    馮炎和牟風臉色漲紅,如遭雷擊,拳頭緊握,指甲深深嵌入血肉中,卻無力反駁。這嘲諷,這羞辱,比巴掌更 stinging!


    牟風深吸一口氣,強忍著心中翻湧的怒火,拉起失魂落魄的馮炎,轉身離去。


    夕陽的餘暉灑在他們身上,卻無法驅散心中的陰霾。難道,出身寒門,便注定與大道無緣嗎?一絲不甘,在兩人心中悄然滋生……


    “孩子,你二人這是怎麽了?”一聲蒼老的歎息,在馮炎與牟風耳邊迴蕩,宛若秋風拂過枯葉。


    他們抬起頭,隻見一位老者,慈眉善目,鶴發童顏,正立於身前,笑容如冬日暖陽,卻又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滄桑。


    馮炎與牟風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搖了搖頭,心中的苦澀卻如潮水般湧動,不願向這陌生的老者傾訴。


    老者名喚林伯,在這小鎮已度過數十載春秋,閱人無數,一眼便洞悉了兄弟二人心中的落寞。


    他慈祥一笑,道:“孩子,老朽觀你二人眼熟,可是來參加那仙門收徒的?”


    馮炎長歎一聲,語氣中滿是無奈:“我兄弟二人想要求仙問道,可是……”


    “唉,這世道,求仙問道,何其艱難!”林伯亦是一聲長歎,仿佛觸動了心中塵封已久的記憶。


    “更何況……”他欲言又止,目光落在馮炎與牟風粗布麻衣之上,最終還是搖了搖頭,沒有再說下去。


    “林伯,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牟風急切地問道,眼中燃起一絲希冀之光,如同風中搖曳的燭火。


    “辦法……倒也不是沒有,隻是……”林伯沉吟片刻,緩緩說道,“鎮東有一破敗武館,教頭姓吳,性情古怪,你二人可去一試,至於能否有所成就,便要看你們的造化了。”


    馮炎與牟風相視一眼,眼中燃起了一絲希望之火,縱然隻有一線生機,他們也不願放棄。


    他們辭別林伯,足下生風,徑直往鎮東趕去。


    殘破的武館藏匿於一條僻靜的小巷深處,朱漆早已剝落,牌匾上“武”字的殘角,在斑駁的光影中若隱若現,透著幾分蕭瑟。


    武館之內,滿目凋零,空曠的院落中央,唯有一株老槐樹,虯枝盤結,如同一位飽經滄桑的老人,靜靜佇立。


    槐樹下,一個精瘦的身影盤坐,滿臉胡茬,仿佛與這破敗的武館融為一體。他便是這武館的主人——吳教頭。


    “何事?”吳教頭眼皮微抬,瞥了馮炎和牟風一眼,語氣中帶著一絲不耐。


    “我們……”馮炎剛欲開口,卻被牟風一把拉住。


    牟風上前一步,深吸一口氣,朝著吳教頭躬身一禮:“吳教頭,我兄弟二人想拜入您門下,習練武道。”


    吳教頭上下打量著二人,嘴角露出一絲冷笑:“就憑你們?也想學武?”


    他目光如刀,帶著一絲輕蔑:“寒門子弟,能有幾分毅力?不過一時興起罷了。迴去吧,莫要浪費我的時間。”


    馮炎聞言,一股熱血直衝頭頂,正欲開口反駁,卻被牟風死死拉住。


    牟風搖了搖頭,示意他稍安勿躁。


    “吳教頭,我二人並非一時興起,而是真心求道。”牟風眼神堅定,毫不退縮地與吳教頭對視,“我兄弟二人不怕吃苦,不懼艱辛,隻求您能給個機會。”


    “機會?”吳教頭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仰天大笑,“機會從來不是別人施舍的,而是自己爭取的。你們出身寒門,無權無勢,拿什麽去爭?”


    吳教頭的話語,如同一盆冰水,澆滅了馮炎和牟風心中最後一絲希望。


    天地間一片靜默,唯有無力感如潮水般湧動,將他們淹沒。


    的確,在這片強者為尊的浩瀚天地,出身寒門,便注定要踏上一條更為坎坷與崎嶇的修行路。


    而他們,才剛剛踏出第一步,便已感受到這世間的森冷與殘酷。


    “走!”牟風眸光深邃,拉起失魂落魄的馮炎,決然轉身,離開了那破敗不堪的武館。


    夕陽如血,將兩人的身影拉得很長,仿佛兩道孤獨的黑色裂縫,刻印在這片蒼茫大地上。


    一路無言,但兩人胸膛中,卻似有熊熊烈焰在燃燒,那是不甘,是渴望,是對命運的抗爭。


    “弟弟,難道……我們真的要放棄嗎?”馮炎停下腳步,仰望天邊那抹殘陽,語氣中帶著一絲顫抖,一絲絕望。


    “不!”牟風眼中神光爆射,如星辰般璀璨,“我們缺少的隻是一個機會,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終有一日,我們會踏上巔峰,俯瞰眾生,讓那些高高在上的所謂天才,明白何為真正的強者!”


    夜幕低垂,馮炎和牟風迴到簡陋的客棧。


    躺在硬邦邦的床板上,兩人卻毫無睡意,眼中閃爍著堅毅的光芒。他們知道,明日的太陽升起之時,便是新的征程,他們將繼續追逐心中的夢想,永不放棄!


    晨曦微露,馮炎和牟風便已站在武館門前,如兩尊雕塑,巋然不動。


    “吱呀——”


    破舊的木門發出一聲刺耳的呻吟,睡眼惺忪的吳教頭走了出來。看到門前的兩人,他眉頭緊皺,不耐煩地問道:“你們……怎麽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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