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忌?」


    淵血大帝淡然一笑,「如吾為禁忌,便不會有這麽無聊的遊戲。」


    他把玩著手中的靈珠,顯然意有所指,認為靈珠的爭奪儀式是無聊的事情。


    真正的禁忌不應是早先的禁忌由這種方式篩選培養出來,而應該是憑借自己的意誌闖出來的,在遊戲中被支配廝殺,最終去參悟前人留下的道,真的就能成為禁忌嗎?


    淵血大帝不這麽認為,但他仍舊參與了靈珠爭奪戰,因為他知道這種戰事是避不開的,與其等待其他種族打上門,他更願意親自出手,踏平洪荒!


    靈珠爭奪的遊戲是無聊的,但他對於和其他強者交手,倒是有幾分興趣。


    更何況,這方世界的軌跡已經變了,與他所照見的未來有出入,這讓他對某些降臨在這個世界的生靈很感興趣。


    「但你洞穿了時空,卻沒有引發遏製之力。」


    陸晨看著淵血大帝背後的空洞,那裏時空因果之力交織,顯然淵血大帝已經達成了古今未來的統一態,他就是未來的果,也是過去的因。


    在這種情況下,淵血大帝算是處於一個完整的狀態,如果他能夠再完美擊殺一次的話,或許真的可以將對方抹除。


    可惜,淵血大帝不會再給他們這個機會了,而他的技能也處於cd中。「遏製之力?那不過是世界意誌亦或是之上的禁忌於眾生施加的枷鎖....」


    淵血大帝冷笑,「隻有弱者才會甘於牢籠內,秩序中誕生不了強者,隻有溫室的羔羊,吾早年曾嚐試洞穿時間長河,但感覺被一雙眸子掃過,靈魂都一陣發冷。」


    他的聲音很大,可以說整片洪荒大陸的上的人都能聽到,眾多大族的族長此時也都心生疑惑,側耳傾聽。


    淵血大帝此時所說的話,很可能涉及到這個世界根源的秘密。


    八大強族的族長,也都是此界攻伐力頂尖的存在,若是他們之間交手全力碰撞,也是有能力打穿時間長河的,但從來沒有人成功的跨越穿梭過。


    因為即便在時空洞開的一瞬,衝入時間長河之內,也會遭遇極大的阻力,而且總會感覺被一雙令人心悸的眸子掃過。


    他們知曉,那必然不是這個世界的意誌,而是高於意誌之上的無上禁忌。


    無上的禁忌們立於時間長河之上,觀摩著曆史和時光的推進,因此不允許秩序的混亂,他們若是穿梭時光長河引發河流改道,那便是這個世界內的違規行為。


    這是隻有此世至強者,才知道的事,而這種事情,他們從來不會和其他生靈溝通,因為涉及到的層次太高了,很危險。


    他們也都是一方強者,旗下不僅統領著自己的種族,也統領著萬千種族,以統治者的思維來考量,他們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地盤混亂,而是希望有秩序,且聽話的。


    因此他們知曉,穿越時空的行為,一定是會引發禁忌不愉的,若是無視那種警告性的目光強硬的穿梭,恐怕會遭遇降維打擊,到時候身死道消,成為時間長河中的一片浪花。


    洪荒曆中未有過強者做到這一點,但今日卻是要更迭曆史了,因為淵血大帝做到了,他成功的穿梭了曆史長河,並照見收束了自己的未來,獲得了更強的實力。


    按照時間來說,這片大陸上站在頂點的生靈已經是修行極快的了,但最後的那一兩步,向前提升的小境界,讓自身為朝禁忌逼近的路,是很難走的,恐怕要花上數倍,數十倍、甚至此前修煉數百上千倍的時間才能達成。


    所以淵血大帝的境界,是他們此世絕對無法抵達的,除非他們也能像淵血大帝一樣照見收束未來的道果,這樣才能瞬間變強。


    可實際上,這是不可能的,已經有大族的族長


    在開戰前暗中嚐試過,阻力仍舊很大,並且他們感覺到時間長河之上仿佛極其混亂,就好像就什麽強者在大戰一般。


    若是此時不熟悉時間長河的路線及節點,第一次亂闖的話,很可能會出現大問題。其實諸位族長不知道的是,如果他們現在全力出手,是能貫通時間長河的,因為如今時光長河之上的禁忌們正在亂戰,根本無力插手這一方天地,同樣是一個極好的機會。


    但這並不能讓他們變強,恰恰相反,他們能看到的未來隻有絕望。


    淵血大帝早就知道這一點,所以從來沒有將萬族放在眼中,他知道真正的結局。


    「你在某種意義上超脫了自我,打破了枷鎖,照見收束了未來,可這樣你也止步了,因為照見收束古今未來,時間便也失去了意義,修行便真的沒有了路,因為於你而言,前後都已經看到了頭。」


    陸晨有些明了淵血大帝的狀況和心態,但想不通對方是怎麽縱橫時間長河的。


    「你說的不錯,所以我感覺洪荒曆的無聊遊戲也或許能出現些新的契機,給予吾參考,畢竟獨自摸索新的路線,去推想那更高的境界,著實是一件消磨耐心的事。」


    淵血大帝十分從容,根本沒有在意憑借對話時間正在恢複的陸晨與老麒麟。


    他目光掃向這片大地,以及自己誕生的深淵,「多麽美麗的世界啊,可惜隻是虛幻的泡影.....」


    他又看向剛剛自洪荒大陸的深坑中走出的心月,以及神情凝重的老麒麟,「假的,都是假的.....」


    最後,他看向陸晨,笑了笑,「你是真的。」


    陸晨瞳孔一縮,他沒想到淵血大帝已經洞悉到了這種程度。


    恐怕其他人根本不清楚淵血大帝說的是什麽意思,但作為空間的先驅者,他明白對方話語中的深意。


    淵血大帝不僅照見收束了未來,還洞悉了世界的本質,了解了曆史推進後確定的終點。


    如果從仍舊在不斷往前延伸的時間長河最下遊的視角來看,前麵已經發生過的事,自然便是定數中的泡影。


    從果來逆推因,已經被確定為死亡的,自然就是虛假的影子,隻是若因顛倒,那麽果也會逆轉。


    未來不變的情況下,一切歸因,收束向果,洪荒曆的所有生靈,基本都是要隕落的,也包括把大強族的至強者。


    以這個視角來看,老麒麟族長、心月天狐,自然就是虛幻的泡影,而自己作為先驅者,隻會活在一個節點中,那麽隻要自己活著,那便是真實的。


    「看來你還真的有希望朝那個境界邁進,所以你知道這個時代原本的結局應該是怎樣的嗎?」


    陸晨體內進行著調息,將自己的狀態穩定,神之秘血仍舊沸騰,臉上的魔紋變得深沉。「你也為真,卻不知中間之事,果真,你應當是外麵來的吧?」


    淵血大帝臉上帶著莫名的笑,這是很容易推斷的事。


    到了他這個境界,自然不會認為自己所處的世界就是一切了,若是能跳脫出時間長河,恐怕還有著真正的萬界存在,隻是對於至高的禁忌來說,在哪裏都一樣了。


    而眼前的男人,這名自稱武帝的男子,若是真實的存在,自己就應該在後世知曉對方的許多事。


    但實際上,對方隻在某些特定的節點出現過,在大的曆史走向中,若是掃視過去,估計連對方的影子都看不到。


    這絕對不是此界正常生靈該有的樣子,以他縱橫時間長河時的經曆來看,眾生事物都隻是一條蟲子般的線條,那是他們的時間和空間結合後的軌跡形態,但陸晨卻是一個點。


    這種情況,隻能說明陸晨不僅不屬於這片古史,也不屬於這方世界。


    如果隻是其他世界的來客,他也不認為就能出現點狀情況,不是入鄉隨俗的問題,而是一個生靈在不跳脫出來的時候,他在世界內運行的軌跡將會被記錄,跨越時間長河去觀看,在各個時間點,自然就有著不一樣的同一個人。


    武帝身上的情況則不同,除卻自己現在與之對話的時間點,再去尋找的話,任何時代都沒有他這個人了,隻會有他的傳說。


    這一點,也包括自己曾經看到過陸晨本人的地方,若是他現在下行再去看,多半什麽也看不到了,隻能聽到後世流傳的武神傳說,拯救了葬神星什麽的。


    種種跡象結合起來,讓淵血大帝對「武帝'這個生物十分感興趣,對方奪舍了武帝原本的身份,降臨在這個時代,與自己再次相逢,真是令人喜悅。


    「看來你推演出來了許多,不過我認為原本的曆史中,你也沒能贏到最後。」


    陸晨沒有正麵迴答淵血大帝的問題,他要說自己是空間來的,那就算是違規了,對方自己猜出來的話那沒問題。


    此時心月狐也再次迴歸了戰場,與陸晨並立,「還能再用一次嗎?」陸晨搖了搖頭,「要等很久,做好死戰的準備吧。」


    森羅鬼泣技能哪裏都好,就是cd太長了,要等一千年才能再次使用。


    不過這也是合理的,因為這個技能太過強力,配合弑君+12的能力幾乎可以秒殺禁忌之下的任何對象,就連淵血大帝也被自己斬了一部分身。


    如果不是禁忌封鎖了時空,根源魂意完全能夠抹除淵血大帝的所有存在,那樣就是他們的勝利了。


    「很難想象,你所在的地方是如何運作的,竟然如此愚蠢的將你降臨在這個時代,更直白的投放在我麵前,用了一個吾最熟悉的身份。」


    淵血大帝眸子中帶著好奇,審視著陸晨,比起陸晨身上的神之秘血力量,他對送陸晨降臨的那個勢力'更加好奇。


    「看來你是真的了解了一切,既然這樣,你也應當知曉與我的恩怨。」


    陸晨冷聲道,他清楚的明白,淵血大帝知道他不是真正的武帝,或者是原本的武帝。楚子航也在團頻內剛剛幫他分析過了,恐怕淵血大帝是被真正的武帝所流放的。


    這個世界不對勁的地方不知是淵血大帝,早在某次衝擊過後,這次古史輪迴中,所有的細節都有微小變動。


    真正的武帝絕不是什麽弱者,起碼其肯定還有著變強的契機,也就是外掛,空間給予自己這個身份,應該是想要讓自己去找到武帝實力突飛猛進的契機,自己卻沒有能觸發。


    否則現在絕不會打的這麽吃力和被動,老實說,他現在已經是在爆發十一點屬性的情況下作戰,這對於平常探索者來說完全是不可想象的,他已經將自己壓榨到極限了。


    如果在這個狀態都打不穿這個時代,那麽一定是他的攻略方式不對,還有什麽關鍵性的環節遺漏了。


    空間不可能故意惡心自己將自己送往這個時代,按照冷月的分析,這是被禁忌幹涉過的結果,但空間的身份選單就像是一個指明路的環節,已經告訴了自己攻略的可能性。


    自己到底哪一環沒做對,才會陷入如今的僵局?


    「陸兄,想辦法活下來,還有轉機,我明白是怎麽迴事了。」


    已經抵達阿切斯特身邊的楚子航在團頻內說道,他也是剛剛才豁然開朗。「看來這會兒是沒工夫聽楚兄解釋了。」


    陸晨在團頻內迴道,他手持弑君,與心月族長一同釋放武道極意,配合之下契合度出奇的高。


    淵血大帝麵對三位強者聯手,並不慌亂,隻是嘴角掛著若有如無的笑,「恩怨?那也算是恩怨?本帝可從未對這片天地有什麽興趣,不過是爾等


    太弱小,在宇宙長久的和平中衰落,以至於連淵血一族的公爵都對付不了罷了。」


    他龍行虎步,抬手一擊,將早已經挺的不耐煩衝上前來的老麒麟擊退,將老麒麟的肌體打的出現裂紋,血霧飛散。


    同時,他的手化作血色,一刀斬出,與弑君相撞,周身血能澎湃,弑君的持續性傷害根本沒有他的恢複速度快,沒有了森羅鬼泣,淵血大帝一點也不忌憚陸晨。


    「你也一樣,漫長的歲月過後再見相似,竟然越活越迴去了。」淵血大帝與心月對上一拳,感慨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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