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凡與陸晨在金烏祖星駐足良久,最終慨歎一聲離開。


    兩人走出金烏祖星後,葉凡轉頭問陸晨,“陸大哥,你還要神源液嗎?”


    他知道陸晨的打工人老金烏去世了,恐怕需要另外的神源液供給源頭。


    然而陸晨搖了搖頭,“不用了,現在武帝宮該睡下的都已經睡下,而神源液對我來說已經不是難題。”


    他在很多年前就已經能自己煉製神源液,原理與葉凡相同,隻要足夠強,就可以強行逆天汲取神源液,無需天心印記認同。


    陸晨和葉凡久別重逢,一起結伴而行,還帶上了i小囡囡,在人世間遊曆一圈後,才各自返迴。


    老金烏的坐化影響是深遠的,真正意味著“當世大帝”不存在了,而葉凡作為天帝卻恆久遠。


    葉凡雖然是逆天證道,沒有占用天心印記,但因為他的法太霸道,壓製了天道,在葉凡實力提升到一定程度能夠製約自己之前,其他天驕依舊無法證道。


    至於這世界上公認的第一強者,根本還沒有證道,人們對武帝還能活多久,其實都帶著好奇。


    事到如今,沒有人再相信武帝短命了,因為已經一萬三千年過去了,陸晨已經一萬四千歲,即便是大帝也少有這麽長壽的第一世。


    看老金烏就知道了,自武帝曆之初成帝,也隻活了一萬三千年而已,還是第二世的成果。


    也就是說,武帝絕對是足夠長壽的,不輸當世大帝,人們認為陸晨已經破除了武神體的魔咒。


    但下一個問題是,沒有了詛咒的武神體,究竟能活多久?


    會比一般的大帝時間長,大家已經見識到了,可會很逆天嗎?陸晨到底還能再活幾千年,亦或者說,他甚至能再活一萬年!?


    人們心中猜測著,對這次武帝天帝一齊出行的事津津樂道,也有人慨歎老金烏的去世。


    這恐怕是曆史上最沒逼格的妖族大帝了,自成帝起,就基本在自家祖星沒怎麽出去過,少有出行,都是被諸多天驕挑戰,大戰到宇宙邊荒。


    老金烏的一聲可謂是悲催至極,上麵有武帝天帝,下麵有諸多天驕騷擾,可謂是安生日子沒過多少,憋屈日子過了一輩子。


    當然,因為老金烏對宇宙沒有什麽大功績,很多人心中也隻是感慨一下,沒有覺得其真的可憐,要說老金烏可憐,那些沒能證道的天驕豈不是更可憐?


    事實證明,在黃金大世下,無論誰證道了,都會有人不服,會像去挑戰老金烏一般挑戰那位成帝者。


    除非你像武帝那樣,殺出來了赫赫威名,令人生不起挑戰的欲望,這才能過過安生日子。


    星空中的人們開始編年史,記錄這片星空下的大事記,關於老金烏去世,以及武帝天帝出行的事,被濃墨重彩的刻畫,記在了武帝曆一萬三千零二十一年。


    後世之人,多有傳唱,還編成了各種話本,乃至小曲,將老金烏在祖星上怒罵的那一幕演繹出來。


    起初有很多人認為因為老金烏的台詞對武帝天帝過於不敬,恐怕會惹武帝宮和天庭的不快,但事實證明,武帝和天帝心胸還是很廣闊的,對此不表態度。


    於是民間便興起了新的娛樂活動,也有人感慨老金烏太慘了,就連死後都要被人拿來消遣。


    可那些民間藝術家認為,這是在進行曆史的傳承,為了不讓後世人忘記這個輝煌大世。


    他本人心中,對金烏大帝並無不敬之心,反而說金烏大帝最後那句怒罵,簡直是罕有的大帝風範。


    陸晨聽到民間在傳唱這種東西後,也是一陣無語,盡管是世人對他和葉凡崇拜的一種表現,但也太消遣人家老金烏了吧。


    不過陸晨也沒有出手,或是降下法旨製止,因為那顯得他不夠與民同樂和大度,而這種小事,他相信再過些年就沒人記得了。


    老金烏的聲名,終究會在他金烏族星的那群後人手中被發揚,逐漸在史書內青史留名。


    就連陸晨其實也給足了老金烏麵子,讓武帝宮的史官記錄,老金烏曾在仙路上力戰三名古代至尊,不勝不負。


    畢竟,給自己打了一輩子工,就算是資本家,也有點感情了。


    …………


    仙域,十萬大山,仙古遺跡內。


    這裏山峰高聳入雲,仙霧繚繞,一條瀑布落九天,靈氣的充沛程度,是遮天世界內九天十地難以想象的。


    在瀑布之下,有一座草屋,麵容英俊冷漠的男人自草屋中走出,舒展了下身軀,迎著清晨的朝霞吞吐靈氣。


    “又是幾千年過去了嗎……陸兄,或許很孤獨吧。”


    楚子航感歎道,他身邊還有夏彌,繪梨衣偶爾醒來,無聊時也會找夏彌在仙域內晃悠。


    人是群居動物,孤獨是最大的魔鬼,會壓垮逼瘋一個人的內心。


    修道路慢慢,隻有來了仙界,真正僻靜的閉關,楚子航才感慨這條路對人內心的考驗。


    長久的坐關,單純的追求變強,就會容易使人忽視身邊的美好,最終迷失在長生的道路上,厭倦一切。


    他走到門前的清潭旁,抓出一隻魚龍,指尖跳動著仙焰,他的控火能力,得益於他天生的天賦,不論做什麽都很精細。


    “木頭,放著我來,你不行。”


    夏彌的聲音自草屋內傳來,她這些日子同樣蘇醒了,來找楚子航一起居住。


    是的,平時他們並非住在一起,因為夏彌正在仙界演化地府,亦或者說是冥府。


    夏彌早些年在下界時,曾多年混跡在地府內,不單單是為了挖葬坑,也是為了觀察地府的法則,考究其來曆。


    她發現故鄉世界的冥府其實與此地有異曲同工之妙,隻是簡單了許多,開創地府的人絕對是個無匹的強者,那其中蘊含著至高的道則,隻是一般人很難參透。


    她剛好“專業對口”,在地府研究了很久,心中不少所得,最終來到仙界後,她開始嚐試自行演化冥府。


    吞噬蠢哥哥是這輩子都不可能了,而事到如今,自己的蠢哥哥其實對自己來說沒多少營養,她早已進化到了更高的層次,眼下缺的隻是對法則的領悟。


    夏彌的野心很大,不止是想要完成自己曾經死神海拉能做到的事,還要做到這方天地間古史中都沒有幾人成功的事。


    她通過自己曾經權能的靈感,在想是否能開辟冥府,召喚一方天地古老的英靈,為自己作戰。


    若是這種逆天的技能開發成功,那就意味著,世界強則她強,隻要古時候有牛人,她的作戰能力就是頂天的,再也不是被辱的對象了。


    “繪梨衣呢,是不是又睡過了。”


    楚子航將魚龍丟給夏彌,這是一種很肥美的魚類,相信陸兄一定會喜歡,隻可惜九天十地目前好像已經沒有了。


    “應該是吧,她總是這樣,畢竟想在夢中掌控時間是很難的。”


    夏彌接過魚龍,準備開始烹飪,她和繪梨衣的廚藝一直是團內頂尖的。


    在仙界的這些年,他們雖然各自沒有聚集的很緊,但都約定了至少每千年出世一次,互相碰麵聚集,這樣可以防止人的內心出問題。


    至於龍女,在進入仙界後先是難過了一段日子,隨後便振作了起來,前往無邊的大地探險。


    她說仙域是父親盼了一輩子的地方,自己來了後,一定要好好走走,一走就是許多年,至今沒有迴來。


    草屋旁,炊煙冉冉升起,香氣四溢,楚子航吃了一口魚龍肉,有些感慨。


    “怎麽,又想陸師兄了?他在下界可是武帝,多少人崇拜供著呢,還能沒個口福?”


    夏彌笑道,“再說,葉凡也是個吃家,君不見萬物母氣鼎最大的作用就是當鍋用,那倆人在下麵過的肯定好著呢。”


    楚子航麵無表情,也就隻有夏彌這樣的枕邊人能看出一些他的心理變化,他的確是在想陸晨如今過的怎麽樣了。


    其實他蘇醒的幾次,在團頻呢和陸晨交流過,知道情況比夏彌想象的要差。


    經過漫長的歲月,武帝宮內曾經的故人們都已經被封印或是坐化了,小囡囡又大多時間跟著葉凡,陸晨身邊真的是一個人都沒有。


    若不是陸兄道心堅定,且對武道求精,對變強有著遠超其他人的狂熱,恐怕早就在寂寞中發瘋了。


    他方才在團頻內聯係了下陸晨,尷尬的是,陸晨沒有迴應他。


    這就是團隊中比較尷尬的點,也是他們之前沒有考慮周全的地方,原本陸晨還想著時常能跟大家煲個電話粥,但實際上,不是他在閉關,就是楚子航等人在閉關。


    盡管陸晨的靈識很敏銳,也不是經常閉死關,但還是偶爾會錯過。


    各種運氣不佳湊在一起,有時候上千年陸晨才能聽到一次隊友的聲音,數千年才能和自己的妻子長聊一次。


    好在不是完全沒有交流,否則陸晨真的會心理出問題。


    兩人很快的就消滅掉了一條魚龍,夏彌還很貼心的給繪梨衣也烹飪了一條,當做外賣,去給繪梨衣送去,看看自己的好姐妹醒了沒。


    萬多年過去,他們的實力在仙界突飛猛進,真的如陸晨所想那般,這是個修行的好地方。


    可以說,他們如今都已經是大帝級別的實力了,隻是各自所修法不一樣,展現的神通也有差異。


    單論屬性點的話,其實他們三人如今綜合差距已經在彷佛之間,因為時間太久了,當年的那點差距,早已在時間的長河中被磨平。


    在仙界沒有什麽瓶頸的說法,也不再有天道壓製他們的進境,隻要走得路對,能夠突破人體的潛能,就可以提升實力。


    當然,其實楚子航對幾人的進境還是有些不滿的,或許是因為還缺少部分磨礪,也或許是他們天生資質不足,其實對比天賦而言,是不如那些下界的頂尖天驕的。


    若是換那些帝子來,如今可能已經突破到了更高的境界,成為真仙一級的存在也不一定。


    楚子航聽說北方傳來消息,有一位絕世強者橫掃當地大族,開山立派,是龍女做的。


    龍女身為古皇女,在這一界徹底沒有了壓製,突破飛快,如今論境界,比楚子航幾人還要高一些,或許隻有繪梨衣能與其一戰。


    當然,龍女對幾人很友善,雖然分別了,但還時常遣人來這片隱居地送一些仙材,不僅是感念陸晨的恩情,也是因為當年在下界他們幾人關係就不錯。


    歲月才是最令人感到孤獨的,人們活得越久,就越念舊,龍女也是這般。


    可以說,她來到仙界既開心又落寞,開心是因為實現了老父親萬古的願望,落寞是因為她再也見不到曾經的那些故人了。


    漫漫的時間長河中,或許她隻有夏彌等幾位曾經的故人可以相伴,自然是十分珍惜。


    “繪梨衣,起床吃飯啦!”


    夏彌來到繪梨衣閉關的花穀,這裏萬花盛開,在花團錦簇之地,一名身穿白色輕紗的女子,正靜靜的躺在最上麵,在微光的照耀下,那一頭酒紅色的長發鋪散開來,如同這裏盛開最美的名花。


    繪梨衣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鴨子坐的姿態,抬手揉了揉眼睛,剛剛從夢中醒來,還有些迷迷湖湖的。


    “夏彌……”


    繪梨衣迴神,從花團中跳了下來,和夏彌抱在一起,緊緊相擁。


    閨蜜突如其來的擁抱,讓夏彌有些手足無措,將魚龍收了起來,輕拍繪梨衣肩膀,笑道:“這是做什麽?”


    盡管她們一直關係都很親密,但這些年倒是很少做這些事了,畢竟“上了年紀”,心態很難再保持的如少女一般,繪梨衣也開始變得穩重。


    “沒什麽……隻是想抱你一會兒……”


    繪梨衣濡穤美好的聲線開口,俏臉摩擦著夏彌的臉龐,像是一隻貓。


    夏彌感覺好笑,又摸了摸繪梨衣的背部,“是不是又做噩夢了?”


    繪梨衣輕聲呢喃,“我又夢見了,有些夢的場景不受控製,恐怕是一角未來。”


    “別亂想,有陸師兄呢,你的godzi不是無敵的嗎?”


    夏彌安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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