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格爾幾人緊鑼密鼓的在青銅城中奔走,芬格爾拿著地圖,在腦海中計算著路線,他們離下一處祭壇不遠了。


    “師兄,放我下來吧,我能走了。”


    這時,楚子航在芬格爾背上開口,他此時大腦已經清醒了,身體的掌控權重新迴到手中,混血君主的體質當然遠超尋常混血種,甚至他之前被擊碎的雙臂骨骼已經開始自愈。


    “感覺你和陸師弟越來越不像人了。”


    芬格爾將楚子航放下,也是喘了口氣,本來他的體力就不足,再背著楚子航劇烈跑動,現在已經快到極限了。


    “我們必須加快速度,遲則生變。”


    酒德麻衣扛著幾柄刀,催促道。


    “師弟貌似已經能和諾頓正麵交手了,隻要我們再找兩柄刀,這場戰鬥就必然結束。”


    芬格爾說著,繼續超前帶路。


    “不,沒那麽簡單,剛剛你們也見到了,諾頓現在的狀態並不是人形態龍化後該有的樣子,祂應該是龍軀凝聚到一半的狀態,在這個狀態祂拚著龍軀盡毀同歸於盡的話”


    酒德麻衣頓了下,有些擔憂的說道:“是有可能發動終極言靈的。”


    楚子航沉默了下,問道:“諾頓的終極言靈是什麽?”


    這是卡塞爾教科書上並不曾提到的言靈,112號以上的言靈被列為絕密,都是龍王們才能使用的禁忌言靈。


    他剛剛雖然有些精神恍惚,但芬格爾和這位‘亞紀學姐’的對話他還是聽到了的,對方應該不是學院的人,而知道的東西應該很多。


    “那是火係言靈的終極——燭龍,至於威力即使祂現在並非完全狀態,可一旦釋放,仍舊足以摧毀整個尼伯龍根,波及至外麵的永恆凍土,足以讓方圓數百裏的冰川盡數融化。”


    酒德麻衣神情嚴肅的說道,這是必須避免的情況。


    陸晨能與諾頓抗衡是好事,但隨著力量繼續提升完全壓製諾頓後,當那位火係的君王看不到勝利的希望,祂當然不會引頸待戮,而是會使用終極言靈拉所有人為祂陪葬。


    這對初代種來說並非是不能接受的結局,雖然有失顏麵,但死於燭龍和龍軀崩毀下,也總比被七宗罪砍死要好,“自爆”或許還有著複活的希望。


    “搞得跟核彈似的。”


    芬格爾嘴上罵罵咧咧,跑的更快了。


    通過兩條走道,他們再次來到了一處祭壇,將八麵漢劍的傲慢拔出。


    諾頓腳下的青銅地麵凹陷崩散,他將力量提至巔峰,本應超越了上方的人類少年。


    可對方的攻擊連綿不絕,每一刀都是用上了渾身的力量,快、狠、準,讓他沒有絲毫騰挪收刀的機會,隻能正麵迎上這暴風般的攻勢。


    貪婪和黑玄與暴怒三柄刀交接時爆發出的聲音如神錘打鐵,借著這波兇狠的攻勢,陸晨幾乎要把諾頓如打樁一般壓入地下。


    君焰的火光升起,諾頓貼臉釋放了這個言靈,祂並不懼火焰的燒灼。


    然而陸晨不閃不退,一雙赤紅的眸子中映照出那朝他衝來的烈焰洪流,火焰升騰隻是刹那間的事,下一刻,更強的暴風湧起。


    貪婪與黑玄被少年極速的揮動,每一刀都是百分之百的出力,他體內的血液在沸騰,力量竟然還在有序的攀升!


    兩柄長達十米的巨刃劈開那炙熱的烈焰,如同海中乘風破浪的巨獸,旋風席卷著火焰肆虐,爆炸的衝擊波還未擴散,就被更強的風壓所推倒。


    諾頓的一雙黃金瞳露出不可置信的情緒,區區一個混血種,就算還有著其他的血脈,以人軀,又怎能發出如此強大的力量!?


    如此高頻高強度的揮刀,他難道沒有極限嗎!?


    諾頓周身龍鱗被隆起的肌肉撐開掉落,青灰色的肌肉上不時崩散出血花,他在進一步攀升力量,但他仍舊不敢反擊,失去防守態勢的一瞬,他可能就會被雙刀攪碎!


    眼前的少年就像是一批兇狠的孤狼,一旦抓住破綻,咬住敵人的喉嚨,死不鬆口。


    情急之下,祂隻能操縱兩側的青銅牆強行閉合,以此阻礙少年的雙刀連擊,與此同時,祂身後單翅揮動,側身躲開貪婪的劈砍,用暴怒架住黑玄,身形飛退。


    作為初代種,祂的身體自愈能力當然遠超其他龍族,可祂仍舊隻恢複了一邊的龍翼,另一邊的切口處則是色澤晦暗,露出腐爛的血肉。


    貪婪是吸噬之劍,可以將被切割生物細胞迅速腐爛,被這柄刀傷到的地方除非重新結繭,不然短時間內是不可能靠身體的自愈能力修複的。


    很麻煩,祂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會被自己所鍛造的刀劍傷到,隻有一隻龍翼是飛不起來的,就算用來借力,也會讓身體失去平衡。


    陸晨看著那身形飛退後竄入走道中的諾頓,連忙將雙刀收於身後追了上去,對方這是要故技重施!


    諾頓在不顧軀體承受極限的情況下進一步強化,明明仍舊在力量層麵占據優勢,但這位高貴的君主居然撤退了。


    在青銅城內遊走的諾頓眼神陰沉,祂蘇醒不久,還未曾結繭,在有勝利機會的情況下,不可能輕易的發動燭龍,何況他目前力量仍舊占優。


    隻要找到那幾隻亂竄的老鼠,將其斬殺,祂就可以放心的和那個少年戰鬥,持久戰沒有混血種能與初代種相抗衡。


    雙方追逐在青銅城中,不時的交手,攻守間盡是熱浪和暴風。


    在又一次刀兵相接時,陸晨咧嘴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齒,單用左臂的貪婪就抵住了暴怒,在諾頓震驚的目光中,右臂黑玄轉動,側劈而下,巨大的黑影帶著死亡的氣息降臨在君王身上。


    諾頓心神一凜,揮動龍翼,身形偏移,躲過了這致命的一刀,但僅剩的龍翼再次斷裂。


    祂看著那少年發紅的體表上,又彌漫了一層淡淡的流金色澤,一身漆黑的作戰服自破洞處開始被撐裂開來,露出少年腰腹部發達的肌肉群,雙臂的肌肉虯結,每一次發力帶起的都是死亡的刀風!


    言靈的限製被進一步解除了。


    金剛.四階!


    與三階的百分之八十增幅比起來,四階以上就是這個言靈的質變!


    即使諾頓的肉身已經強化的很強,此時也要略遜陸晨一籌,而在力量占據優勢的戰鬥中,他還從未輸過。


    刺耳的音爆聲貫穿在青銅城的走道間,又被兩側的牆壁迴響放大,陸晨的身影化作了一道黑銀相間的虛幻流光。


    看著朝自己衝刺而來的人類少年,這位火係的君王第一次感到了來自對方身上的壓迫感,那是力量的狂潮,讓祂迴想起古老的時代,見過的另一位君王。


    進一步壓榨龍軀的力量嗎?


    諾頓在短暫的時間內做出了判斷,原地起跳,一個個原本在道路上各種青銅擺設,全都墊在祂的腳下,行程了一個青銅圓台,帶著他騰空而起。


    沒有了龍翼,並不意味著祂就失去了製空權。


    看著身下這座有著祂們迴憶青銅古城,祂眼神中閃過一絲惋惜,最終淡淡的開口,“埋葬吧。”


    隨著君王的下令,這座曆史悠久,極盡煉金術的宏偉青銅城,爆出了更大的轟鳴聲。


    陸晨在牆麵上飛踏,忽然感到兩側的青銅牆傾倒下來,像是要把他壓在下方。


    若是有人從高空俯視這座青銅城,就會發現所有的青銅牆都停止了運轉,上百米的青銅牆轟然倒塌,地下大至十幾米,小至幾米的機械齒輪崩散脫落,這是世紀性的埋葬。


    君王親自毀了祂所建立的城池,隻為了更好的戰場。


    看著那劈開青銅牆自下升起的少年,諾頓踩在青銅圓台上立於高空,不慌不忙,這個高度是安全的。


    對於少年能夠突圍,祂也並未感到意外,這種笨重的坍塌是不可能對少年造成威脅的,否則祂也不會被逼到這一步。


    陸晨站在青銅的廢墟上,眺望這座古城,心頭陰鬱,也不知道楚兄他們會不會被埋了。


    而看著在空中高高在上的諾頓,他更是心頭起火,寧也是君主,能要點臉嗎?


    這和打不過就跑,有什麽區別?


    但很無奈,諾頓的戰術的確是有效的,任他言靈全開,夠不到的地方還是夠不到,等到體力耗盡,迎接他的就是死亡。


    而他的麻煩還不止於此,看著滿城升起的巨大圓形齒輪,那些齒輪紛紛高速旋轉了起來,像是一個個巨大的圓形電鋸!


    數萬,數十萬,數百萬?


    陸晨一時間算不清楚,他深吸一口氣,將雙刀交錯在身前,雙腳踩在地麵堅若磐石。


    下一瞬,金屬的風暴襲來,如同滅世的狂潮。


    陸晨腳下的青銅崩碎,半徑十米間,無論天上地下,隻有那刺耳的切割聲,渾圓的邊緣爆出刺目的火光,如同一顆漂浮在空中逐漸燃起的白熾燈。


    在極速揮刀帶起的勁風和與齒輪相接時的反作用力中,他竟然一時間達成了浮空狀態!


    戰場流刀法.圓舞!


    比起細小的子彈來說,在他力量足夠的情況下,巨大的齒輪還要好防禦一些。


    但這種狀態不可能持久,正如他上次在海島間和愛麗絲對戰時的感慨,劍禦這個言靈其實是很麻煩的。


    他將齒輪切割開來,圓形的齒輪就會變成半月的刀鋒,迴旋之後再次向他襲來。


    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齒輪會變得越來越小,越來越細密,直到他疲於揮刀,絕對領域終有被破開之時。


    秘黨畏懼於青銅與火之龍王的終極言靈,瑪雅人記載的曆史中世界也曾被火焰吞噬毀滅,但很多時候人們都忘了一件事,這位龍王的稱號中,青銅還要排在火之前。


    而此時,他正處於對方的青銅王城之中!


    陸晨劈斬著青銅的風暴,抓住空隙落地後飛速的奔跑,身後跟著的青銅洪流如同一條狂龍,所過之處,青銅齒輪劃過牆麵,爆出刺目的火花。


    他在戰鬥中飛速的思索,該如何才能破局?


    在一次起躍後,他看到了遠處青銅一廢墟中一片狹窄的空地,那上麵插著一柄刀。


    最後一柄七宗罪——懶惰。


    他奮力的劈砍前方攔路的青銅齒輪,進一步提速,將身後的青銅洪流短暫的甩開,加速之下,黑玄劃向懶惰的刀身,將這柄刀擊飛了出去。


    空中,諾頓俯視著奔走的少年,對於戒律的煉金領域幾乎被完全破除無動於衷,即使你又能繼續變強又如何?仍舊隻能在青銅風暴中苟延殘喘。


    拔出懶惰後,陸晨的確感覺壓在自己身上的戒律效果低到了極點,但依然存在,他可以二度暴血了,但無法將金剛推動至更高的階位。


    不過少許的速度提升,仍舊給他爭取了更多的喘息空間。


    他分析著自己的體能狀態,最多再過三分鍾,他恐怕就要出現因體能不足引起的力量衰弱,最多五分鍾,他的體力就會被耗盡。


    怎麽辦?


    諾頓距離地麵至少有六百米,他跳不了那麽高。


    陸晨從未想過一場和龍王的戰爭會打成這種可笑的局麵,他此時在青銅城中跑著繞圈圈,像是在跑超級馬拉鬆。


    廢墟之下,楚子航幾人圍在一處祭壇前。


    “這貌似不是七宗罪吧,這就是第八處陣眼處的鎮物?”


    芬格爾看著祭壇上那黑不溜秋的東西有些詫異。


    此時祭壇中央放了一座青銅內凹的方塊,像是古代的某種鼎類器具,在鼎的上方好似有著奇特的力場,此時正有一團圓形的漆黑物體漂浮在上方。


    漆黑的圓球因為青銅城的震顫,和空氣的流動,表麵浮現出陣陣波紋。


    “有些像是液態金屬。”


    楚子航謹慎的靠近黑色圓球,手放在附近感知,並沒有什麽異常的溫度。


    “這應該是諾頓準備的煉金材料,原本可能是用來築造第八柄屠龍兇兵的。”


    酒德麻衣分析道,看著黑色圓球也是十分好奇,她並不知道還有這種東西。


    “第八柄刀?如果按照龍王都是雙生子的說法來推論,祂造七柄刀還可以理解,造第八柄是為了什麽?殺自己嗎?”


    芬格爾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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