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成聿猶豫了一番,才道:“謝家對外一直是中立的形象。”


    “我怕,陛下會…”


    裴芝點評了一句:“看來,你跟謝祁還真是兄弟情深啊。”


    原成聿明白裴芝是什麽意思,“謝家一直對我不錯。”


    “當初父親之事,謝家也幫助良多。”


    裴芝知曉原成聿想說什麽,“你放心,隻要是幫我辦事的人,隻要我還活著,就不會讓他們出事。”


    裴芝能不知道,謝家這次站隊皇後,會惹得裴帝不滿麽?


    謝家的底蘊再深厚,要是被帝王記恨上了,也是麻煩。


    “明日你來府中一趟,我有東西要你帶給謝祁。”


    “明日?”原成聿遲疑道:“明日他在,我來不合適吧?”


    “行。”裴芝點了點頭幹脆道:“那你以後都別來。”


    裴芝這話一出,原成聿哪裏還敢說什麽。


    “我這不是怕,駙馬見著了,會多想麽?”


    裴芝輕哼了一聲,沒說什麽,但好像又什麽都說了。


    原成聿有些琢磨明白裴芝的意思了。


    是啊,他要是想繼續跟公主發展下去,駙馬早有一日會知道的。


    晚知道不如早知道,省得他偷偷摸摸的。


    隻不過,原成聿是個耿直的人,第一次做這種見不得人的事,總有幾分心虛。


    他不像謝祁,表麵君子,私底下是個無恥之徒。


    傍晚時分,秦向陽如原成聿說的一樣,到了家。


    秦向陽先迴了公主府,交給了裴芝一個包袱。


    “公主交代的事,我都辦妥了,東西都在裏麵。”


    裴芝打開看了一眼,都是一些證詞,還有賬本之類的。


    鍾家仗著皇後,在外沒少做冒名頂替之事。


    比如這人考上了功名,但鍾家收了別人的錢,那就找個沒後台的學子,把名字兌換一下。


    每年春闈,都有不少人往中間塞人,鍾家也是有樣學樣而已。


    除此之外,就是鍾家收了官員的錢財,然後幫人升官一事。


    這種事在朝廷裏麵也是常見,俗稱孝敬錢。


    你孝敬了我,我提點你。


    其餘的,就是鍾家旁支一些罪證。


    像這種事,京中高門大戶裏也有,沒人揭發,也就算了。


    “辦的很好。”


    裴芝看了一眼賬目,上麵的日期,都記載的清清楚楚。


    官員之間的交易金額,送了多少錢,什麽東西,都記載的一清二楚。


    銀子這種東西,花出去了,可能還不好欽點。


    但珍貴的藏品,鍾府有沒有送出去,府中還有沒有,都能對上的。


    “還好沒有辜負公主的托付,否則,我真是萬死難辭其咎。”


    “你辛苦了。”裴芝知道,秦向陽要拿到這些東西,定然是不容易。


    “能為公主辦事,再辛苦,也不覺得辛苦。”


    秦向陽打量著裴芝,確定他不在公主身邊的這些日子,裴芝也沒瘦,臉色也不錯,頗有幾分容光煥發的意思。


    “公主在戰場上,可一切都順利?”


    裴芝放下賬本,“怎麽,你沒聽說麽?”


    “自然是聽說了,但有些事,我還是想親耳聽公主說。”


    秦向陽雖然遠離京中,卻也知道,梭羅國滅國一事。


    秦向陽讚歎於裴芝的能力,卻也迫切的想見到公主。


    “這次也不知道怎麽迴事,原本能早些迴來的,結果迴來的路上出現了意外。”


    裴芝隻能笑道:“能迴來便很好,你先去洗個澡,吃點東西,我讓人去秦家送個信。”


    “好。”


    裴芝摸著賬本,把這些東西交到謝祁的手中。


    然後,讓謝家去揭發這件事。


    十三皇子就算是拜入了謝閣老的門下又如何?


    謝家主動揭發鍾家,緊咬著鍾家。


    等著鍾家垮掉後,世人還會認為,謝家是站隊皇後不成?


    裴芝敲打著賬本,屆時,就是皇後來求她了。


    隔日,原成聿選擇了在午飯之前,從暗道來公主府。


    原成聿一路上還在琢磨,真見到秦向陽,他應該說些什麽?


    結果,沒想到那麽背。


    原成聿從暗道出來,迎麵就撞上了秦向陽。


    公主府忽然出現了一個外男,而且沒有通報,秦向陽眉頭一皺。


    原成聿連忙道:“我與公主約好了,今日有要事相商。”


    秦向陽拱手道:“成王世子,久仰大名。”


    原成聿連忙拱手迴道:“哪裏哪裏,我才是久仰駙馬大名。”


    兩個人四目相對,原成聿有些尷尬的移開了視線。


    “公主在書房中,我給你帶路吧。”


    “不用不用。”原成聿連連推辭,“我自己過去便好。”


    說完後,原成聿朝著拱手告辭,便往書房的方向走去。


    原成聿太過於熟練了,問都沒問,就知道書房在哪裏。


    秦向陽見狀後,詢問一旁灑掃的下人。


    “成王世子經常來公主府麽?”


    公主府上下都是裴芝的人,下人猶豫了一番,“世子與公主有公事相商,見的頻繁些,也正常。”


    秦向陽拇指摩擦著食指,若真是公事,為何,原成聿見到他如老鼠見了貓一般?


    未免有些太過於心虛了。


    原成聿擦了擦額頭上的虛汗,這才進了書房。


    “來了?”


    裴芝放下手中的筆,桌子上是裴芝才寫完的字。


    裴芝見著原成聿麵色潮紅,調侃道:“外麵這麽熱?”


    原成聿咳嗽了兩聲,“從暗道出來,就見著了駙馬。”


    “哦”裴芝應了一聲,若有所思道:“所以,你這是做賊心虛了。”


    原成聿臉憋的通紅,半天也想不出什麽能反駁裴芝的話來。


    裴芝把賬本送到原成聿的手中,叮囑原成聿要親手交給謝祁。


    “我能看麽?”


    “當然。”


    得到了裴芝的允許,原成聿當著裴芝的麵翻看了起來。


    “這種東西,你是從哪裏得來的?”


    這種都是有些年頭的東西了,而且還調查的這麽詳細。


    要是謝家調查出來的,原成聿不至於這麽驚訝。


    “去邊境前,我讓秦向陽去查的。”


    裴芝輕描淡寫道:“之前住在長秋宮,聽了那麽幾耳朵,便猜到了這些。”


    裴芝手中的這些賬本,自然不是全部。


    裴芝隻是記得在長秋宮聽到的那些,自己推敲出來的人選。


    裴芝好歹是皇後名義嫡女,讓秦向陽雞毛當令箭。


    這些個官員還以為是皇後派秦向陽來的,自然是交代的一清二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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