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來,您也無需再為兒臣操心了,兒臣也無需再勉強自己了,求父皇放過兒臣吧。”


    蕭承辭真的已經太累了。


    蕭承辭強迫逼著自己,完成了婚宴。


    蕭承辭也想要在逼自己一把,去睡了那些個女人。


    隻需要讓她們懷上子嗣,他就可以完成父皇的期盼,給大臣們一個交代了。


    蕭承辭昨日會逃離東宮,是因為他在那裏已經感覺自己唿吸不上來。


    看到滿院都是紅,他真的滿眼暈眩了。


    蕭帝看著蕭承辭如此模樣,深深歎了口氣。


    蕭帝知道,蕭承辭並不是在威脅他。


    蕭帝忽然發現,他似乎也許久沒有仔細端倪過蕭承辭了。


    仔細看來才發現,蕭承辭的朝服穿在身上,已經顯得有些空蕩了。


    這半年來,太子似乎是消瘦了不少。


    蕭帝蹲下身,把蕭承辭給扶了起來。


    “那就不要再勉強自己了。”


    蕭帝拍著蕭承辭的肩膀,“不喜歡她們,就不要去後院了。”


    “再過個幾年,從其餘皇子的子嗣那裏,你挑幾個看得好的,帶到身邊養著便罷了。”


    蕭帝這下,算是看開了。


    逼著蕭承辭成婚了,卻也無法逼著蕭承辭去睡他不願意睡的女子。


    蕭帝也不想,把自己最疼愛的兒子給逼瘋了。


    雖然見不到蕭承辭的孩子,蕭帝難免會有一些遺憾。


    “隻是日後,等你登基了,你後院中的那些個女子,給她們的位分不能低了。”


    蕭承辭現在也隻有一個太子妃,兩個側妃。


    想必日後,後院中也不會再進人了。


    “多謝父皇。”


    “你莫要辜負為父,以後一定要當一個明君!”


    “謹遵父皇教誨。”


    一晃,二十年便過去了。


    商淮收到了京中的來信,商皇後不行了,想在臨終前,見上商淮一麵。


    隨之而來的,還有蕭承辭的信件。


    蕭承辭沒有下旨,而是寫了一封書信,讓商淮迴京來一聚。


    商淮當初從北方迴來後,就再也沒有迴過京中。


    這些年,商淮把匈奴給打退了。


    連祖父祖母去世時,商淮都在戰場上。


    商父是在北方去世的。


    商父之前察覺身體不適,便請旨親自運送軍糧去北方。


    剛剛到北方沒兩個月,商父便身亡了。


    至此之後,商淮就成了孤兒了。


    商皇後倒是心疼外甥,早就想讓商淮迴京去了。


    隻是這次,商皇後要去世了,商淮要是再不迴去,就未免太不孝順了。


    商皇後對商淮而言,算是親娘一樣的存在了。


    北方現下已然安穩了,商淮讓人拾到了點行李,輕裝上陣。


    商淮騎馬來到京中的城門外,大老遠就看到一個熟悉又陌生的人。


    “敏學兄?”商淮打量著麵前這個長著胡子的中年男子,語氣中有些不確定。


    裴敏學也喊道:“淮弟。”


    商淮從馬上下來,繞著裴敏學轉了一圈,“敏學兄,您老了不少啊。”


    裴敏學無奈道:“淮弟你怎麽這麽久不見麵,你還是如此嘴毒?”


    說完後,裴敏學也打量著商淮,商淮倒是跟二十年前,好像沒什麽不一樣的。


    身姿依然俊朗,模樣也沒有太大的變化,就成熟了不少。


    “走吧,陛下跟太後還在等我們呢。”


    接到了驛站中的信件,裴敏學估摸著,商淮今日會到,所以親自過來接商淮。


    裴敏學領著商淮進宮,商淮這才知道,裴敏學已經進了內閣了。


    再過幾年,首輔大臣應當就是裴敏學跑不了了。


    裴敏學朝一年輕男子見禮,“大皇子。”


    商淮愣了一瞬,然後才跟著見禮。


    大皇子朝著裴敏學迴了一禮,又與商淮寒暄了兩句,說商將軍在北方辛苦之類的。


    等分別後,商淮忍不住又轉過頭打量著大皇子了幾眼。


    “你在看什麽?”


    商淮有些猶豫,“我總感覺,這個大皇子的眼睛有點像…芝芝。”


    裴敏學已經不記得自己有多少年沒聽過這個名字了。


    “大皇子生性純良,在幾個皇子中,卻是最讓陛下關注的一個孩子。”


    知情人都知道,蕭承辭為何對大皇子好。


    商淮冷哼一聲,“他倒是厲害,找長得像芝芝的女子,生下類似芝芝的孩子。”


    已經快到長秋宮了,裴敏學也沒時間與商淮解釋。


    “走吧,我們先進去給陛下還有太後請安。”


    一進殿,商淮就聞到了厚重的藥味,商淮心底一沉。


    明明是春季,屋內卻還是點著炭火。


    商太後見到了商淮後,狠狠拍打了商淮幾下,怒罵商淮是個混賬。


    幾十年了,說不迴來,就真不迴來了。


    罵累了,商太後喝了藥,便睡下了。


    蕭承辭領著商淮往外走,幾個人去了禦書房。


    商淮這才有機會打量著蕭承辭,不知道是不是商淮的錯覺,他總感覺,蕭承辭好像是蒼老了不少。


    等人到齊了,裴敏學這才開口,“上個月,陸修元過世了。”


    “怎麽會?”商淮算了算,陸修元今年也不過四十歲,怎麽會就過世了?


    “山體滑坡,他為了救人,自己被埋了。”


    商淮歎息了一聲,似乎是有些沒想到。


    商淮問:“他可有留下什麽?我們也好關照關照。”


    裴敏學搖頭,“他沒有妻子,也沒有子嗣,一直都是孤身一人,平時就在鎮上的學堂教書。”


    陸修元好歹也是考上了狀元,學堂裏是人滿為患的。


    “我差人把他的後事給辦了,把他葬在臣妹的身旁。”


    商淮卻點頭,“這是應該的,他們是夫妻,合該葬在一處。”


    裴敏學下意識地看向蕭承辭,怕蕭承辭又被商淮刺激到了。


    蕭承辭卻跟沒聽見一樣,連表情都沒有變化。


    “敏學兄,這些年不見,你過得可好?”


    裴敏學點頭,“好著呢,去年,我有了兩個孫子,一個孫女,前年就當了外公了。”


    商淮恭賀:“敏學兄真是好福氣啊。”


    “倒是你,這些年一直孤身一人,真就沒想過,娶妻生子不成?”


    商淮不樂意聽這些,“行了,前幾年我家的門檻都快被媒人踏破了,敏學兄您就放過我吧。”


    商淮坦誠道:“我這輩子想娶的人,不想嫁給我,都到了這把年紀了,我也不願意禍害別人了,現在這樣就挺好。”


    商淮收養了不少戰爭中成為孤兒的孩子,把他們養在了侯府,跟自己的孩子一樣。


    商淮冷不丁地又來了一句:“反正,我家也沒有皇位要讓我繼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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