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誌高瞬間膽寒心顫,嚇得連忙退縮幾步,搖頭晃腦:“陳主管,您別誤會,我沒那意思!”


    陳曉甩了他一個冷眼:“既然是誤會,那這些人咱家帶走,應該沒問題吧?”


    孫誌剛心裏苦啊。


    他還有選擇拒絕的餘地嗎?


    但凡搖個頭或說個“不”字,隻怕劍就要落到自己脖子上了,到時候有苦無處說。


    有前車之鑒作為警示,他也隻能硬著頭皮點頭:“沒問題,當然沒問題!”


    “能夠得到陳總管的青睞,為東廠和陛下添一份助力是他們的榮幸。


    這般人才,自然不該在如此地方蹉跎浪費!”


    這番馬屁拍下來,他都恨不得抽自己兩個大嘴巴子。


    這麽昧著良心說違心話,也不知會不會遭天打雷劈。


    陳曉微微勾起嘴角,悠悠開口:“那你還有什麽後顧之憂嗎?”


    雜役房規模不算小,算下來大概也有一千五百多人。


    太監占了一千多,剩下的就是那些宮女。


    這算下去的話,少了將近五分之一呢。


    而且剩下的五分之四,那還都是一些歪瓜裂棗,哪有身體健全,年輕力壯的太監宮女幹活有力?


    效率肯定會大打折扣,嗯他有所顧慮也正常!


    可是相比於這些顧慮,陳曉的尚方寶劍更讓他為之惶恐顫抖。


    識時務者為俊傑。


    他挺胸抬頭,以大意凜然之姿說著最違心的話:“陳總管說小了。”


    “東廠乃是陛下下旨讓您督辦,我配合您為東廠輸送人才,也等同受天命行事。”


    “既為天子做事,那就無所顧慮!”


    聽到他說這話,陳曉不禁放聲大笑起來,鄭重的拍拍他的肩膀,頗為欣賞:“孫公公,想不到你也是個人才!”


    啊?


    孫誌高臉色一僵,就怕陳曉下一句話便是:“你也來我東廠辦事!”


    那些走投無路的雜役宮女、太監想謀出路,換個地方當牛做馬。


    可自己不一樣,他好歹是雜役房的總管,哼哼算得上高級太監。


    去東廠和他們一樣平起平坐當牛馬,努力半生,歸來還是新人,後半輩子直接完蛋了呀!


    念及於此,他心跳加速,麵容緊張,生怕猜中了。


    不過好在,陳曉還沒有將主意打到他的身上。


    兩人簡單客套了幾句,陳曉還帶著“自己精心挑選”的嗯那批“人才”,浩浩蕩蕩的迴東廠。


    每當有一大批新人入隊,按照慣例首先開始演講洗腦。


    樹立目標,畫大餅,打雞血,激發他們的昂揚鬥誌!


    鐵打的流程流水的牛馬,更是千篇一律也非常好使。


    為了能鼓勵他們的積極性,陳曉直接放話。


    但凡在東廠免費幹滿三年,往日之錯皆可以筆勾銷。


    當然,若是表現好或者立了功,不僅有工資還能有晉升的機會,直接翻身奴隸把歌唱。


    不過反之,偷奸耍滑,心懷異心,那就罪加一等,送迴雜役房繼續改造!


    有了雜役房那些生不如死的日子做襯托,陳曉所畫的大餅簡直不要太美好。


    雖然要免費當三年,牛馬可在雜役房裏,那就是當到死當一輩子!


    比起長存與黑暗,觸手可得的光更讓他們心生向往,自然變得亢奮又激動。


    曹安寧在旁邊看著,心裏怎一個佩服了得。


    學到了,學到了!


    但凡早認識陳曉兩年,自己能夠少走多少彎路啊。


    看這些人已經徹底被自己的大餅迷的死去活來,陳曉也滿意的來了段結束語。


    “曹公公,這些你都學著點。以後忙起來了,我估摸著抽不開時間跟他們演講,到時就看你的表現。”


    想不到自己還有發言權。


    曹安寧心中狂喜,無論進來多少人,自己永遠都是最受重用的那個!


    他連連點頭,卻沒察覺到,自己無形間也被畫了個大餅。


    訓完話之後,陳曉便將這批新人交給曹安寧分配訓練,讓他們變成真正的有用之人。


    解決完了東廠的事情,陳曉也沒閑著,而是出了皇宮,拐了好幾個彎兒,繞了幾條街,來到一處胡同裏的小院門口。


    確認左右無人,他戴上麵具,隨後有規律地敲響房門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裏麵傳來一陣沙啞的嗓音:“天王蓋地虎!”


    很小對答:“打倒母老虎!”


    暗號對上,門吱呀打開,給陳曉快速鑽了進去,門重新合上。


    就在這裏的不是別人,正是前任飛鷹幫的大幫主劉大虎。


    都已經上次的燒傷促使身上包滿了布條,就如同木乃伊一樣。


    隻流出一隻眼睛,激動的盯著陳曉:“嗜血狂魔,燕王抓到了嗎?”


    陳曉歎息搖頭:“燕王過於狡猾,被他先一步得到消息跑了。”


    這個答案顯然不盡人意,劉大虎逐漸情緒化,有些激動。


    身上的傷口被牽扯到,疼的咬牙切齒,卻仍然不甘心的問道:“你們皇城司那麽有能耐,還是在自己的地盤,卻抓不住一個燕王?”


    麵具下,陳曉神色波瀾不驚,語氣從容冷淡:“劉大虎,皇城司再厲害也是人非神,已經盡力而為。”


    “真更何況,你自己和燕王打交道,他是什麽角色你不清楚?”


    “燕王手眼通天,此次目標困難,失手也在情理之中,可不代表皇城司就不放過他。”


    也是啊,他是見識過燕王的手段,那可不是什麽等閑之輩。


    其他黯然垂眸,說不出的苦澀。


    也顧不得手上的疼痛,緊握拳頭。


    傷口撕裂,血色隱隱在紗布上顯露,他卻隻是麻木地喃喃自語:“嗬,若是他迴到封地,你們怕也沒有辦法吧?”


    “難道,我的二弟和那些飛鷹幫的兄弟們,就要含恨九泉嗎?”


    悲從心來,他眼眸中積蓄著淚水,混雜著血色融成血淚。


    雖然劉大虎不是什麽好東西,但還是中幾分情義的。


    陳曉安慰性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沮喪。”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隻要你活著,總有一日能夠為他們報仇雪恨!”


    劉大虎痛苦的抹著臉搖頭晃腦,聲音哽咽:“你剛才也說燕王非等閑之輩。”


    “連皇城司拿他都沒辦法,就算我活著,僅憑一人之力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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