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點點的過去,陳曉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半柱香的功夫過去,白靈突然有了反應。


    隻是這反應過於激烈,她身子開始劇烈的抽搐,麵容扭曲,似乎是受了極盡煎熬。


    陳曉雖然沒有親身體會,從這模樣也能感受到對方生不如死。


    他苦惱自己不能為她緩解,隻能抓著她的手,緊張安慰她:“白靈,你別怕,有我在呢。”


    “你感覺身體如何?”


    似乎是聽到了關切的詢問,白靈痛苦的咬牙一字一頓:“我的背……好痛。”


    她掙脫陳曉的手掌,想要將後背的銀針給扯下來,又被陳曉控製。


    “別怕,你忍著點,我這是在救你。”


    “痛死……”


    也不知道白靈能不能聽進去,依然會掙紮,依然含著痛。


    這陳曉看著幹著急,現在也沒什麽止痛的東西。


    而且用了也未必管用,畢竟那不是普通的外傷。


    啊!


    一陣突兀的尖叫聲直接響徹整個地宮,如波浪般不斷蕩漾開來。


    不過這不是白靈發出來的,如今而是陳曉。


    他低頭一看,白靈因為身體的疼痛無處發泄,居然對著他的胳膊狠狠咬了一口。


    陳曉隻能忍著。


    畢竟他能感受到,胳膊的疼遠遠不及她現在所要承受的痛苦。


    咬就咬吧,誰讓自己是男人呢。


    有人了半個時辰,白靈背後的疼痛似乎有所緩解,嘴也稍稍鬆開了些,逐漸有了意識。


    她平躺在床上,目光遊離在四周:“這是什麽地方?”


    周圍陰暗幽森,透著點點涼意。


    白靈不敢掉以輕心,聲音中滿是警惕。


    她下意識的想要掏出身上的匕首防衛,卻摸到胸前空蕩一片。


    垂眸一看,自己居然衣不蔽體,光溜溜的!


    一瞬間的惶恐令她直接破了防,一聲尖叫過後下意識的就要起身。


    不緊隨著又是一陣震耳欲聾的慘叫。


    不過這一次不是因為驚慌,而是因為疼痛!


    “白靈,我在這呢,你別害怕……”


    陳曉連忙拍著她的後背安撫,跟哄小孩似的。


    可完全沒注意到,就是因為有他在,所以白靈才害怕!


    啪!


    一陣清脆的巴掌聲毫無征兆的在陳曉臉上炸起。


    當事人腦瓜子嗡嗡的,被打的眼冒金星,一時間分不清東南西北。


    趁著他晃神的功夫,白靈連忙尋找自己的貼身衣物,就要往身上套。


    卻有不經意的發現,自己身上似乎有什麽東西刺著手。


    探查性的摸了摸,居然是銀針!


    而這樣的針,幾乎貫穿她的整個後背,不用說也知道這是誰幹的。


    白靈惱怒的想要將這些針拔下來,陳曉見此也顧不得臉上的痛,出手便要阻止。


    “你別亂動,沒有這些針你會死的!”


    白靈的手腕被抓住,狠狠瞪了他一眼:“放開!”


    “那你別拔?”


    “我又不傻,我還不想死。”


    她惱羞的抽迴手,細細的感受那些針在自己背後的位置,狐疑的盯著陳曉:“看不出來,你居然還懂得一些針灸之術?”


    “嘿嘿,你看不出來的多著呢。”


    “少廢話,你從哪學來的?”


    她知道自己這一次傷的不輕,能夠以針灸來延續自己的命,陳曉在針灸之術方麵的造詣恐怕不小。


    因可是他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太監,究竟是從何學習的?


    麵對著審視的目光,陳曉尷尬的抓了抓腦袋:“唉,當初在咱村的時候跟著老中醫學的。”


    “邊學邊給母豬做產後護理,手法嫻熟的很,你不必有太多的顧慮!”


    很明顯這話說出來之後,白綾正在以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盯著他,就好像看什麽奇葩。


    沒錯這確實,很難理解。


    陳曉又連忙大笑著開口:“哎呀,跟你開個玩笑嘛。”


    “不過我這本事確實跟老中醫學的,他以前是幹獸醫的,還偏偏喜歡給人治病!”


    “先別說了,我也是第一次嚐試,你現在感覺如何?”


    生怕白靈再繼續問下去,到時候藏都藏不住,他便趕忙調轉了話題。


    白靈雖然心有疑慮,也沒過多追問,而是如實迴答:“感覺還可以,就是背後隱隱作痛,如同被紅蟻啃食一般。”


    陳曉聳聳肩:“正常,背後紮的跟刺蝟一樣,不痛有鬼了!”


    “你再堅持一下,保險起見等你邁向平穩我再替你拔針,到時候應該就能緩過來。”


    約莫又過了小半個時辰,陳曉略做檢查,白靈的身體恢複如常。


    他這才盤西而坐在她身後,利用內力將那些針一根根取出來。


    “應該會有點痛,你拿個東西咬著。”


    “沒事,我不怕疼!”


    陳曉:“……”


    說這話你良心不會痛嗎?


    不怕疼你剛才咬我做什麽?也不知是誰在那嚷嚷。


    看到自己手上那條還在滲血的牙齒印,他都有些心疼自己。


    看白靈堅持,他也沒說什麽,施展內力以氣禦針,按照先後順序一根根將銀針拔出。


    每一根針都伴隨著一股黑色的血液噴出來,那些就是機子壓在體內的淤血。


    等到所有的針全部拔完之後,白靈光覺如玉的後背已然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紅點,血色流淌好似染紅的一塊布。


    “好了。”


    經過一波消耗,陳曉顯得有些體虛,隨手在臉上抹了一把虛汗。


    白琳轉身正欲感謝,卻見他滿臉汙血,不眠忍俊不禁。


    “你笑什麽?”


    陳曉有些迷惑,白靈趕忙又恢複了之前的冷若冰霜之態。


    不過,她隨手拿了塊帕子丟過去,“擦擦臉吧。”


    略作擦拭,陳曉才恍然大悟,原來自己被飆出來的血弄成了大花貓。


    擦幹淨後的臉,果然看著順眼許多。


    他別靜靜盯著白靈,打著笑臉:“多謝啊。”


    相比於以往一見麵就視同水火的二人,突如其來的和諧客氣,讓白靈有些不適應。


    也不知該說些什麽。


    要不謝謝?


    迴想過往恩怨,還是有點難以啟齒。


    她下意識的垂頭,想要躲避陳曉的目光,兩處突兀的地方映入眼簾。


    她才後知後覺,自己如今還沒穿衣服呢,慌亂的趕忙雙手抱懷,對著陳曉怒嗔道:“看什麽看,趕緊轉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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