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來想去,陳曉輕咳兩聲,聽略顯愧疚道:“春香,你別誤會,剛才確實是我受夢境困擾,做了些身不由己之事。”


    春香疑惑道:“什麽夢能讓師傅……”


    她其實想說,該不會是春夢吧,但又覺得有些以下犯上不合適。


    於是,陳曉又拿出了老套的故事。


    “睡夢中我夢見了自己日思夜想的青梅竹馬小芳,也久別重逢,喜難自勝,眼看就要重溫舊情……”


    “你說好巧不巧,那個時候你妹妹突然進來,我迷糊的將她當做小芳……”


    當時他講給明月心的故事,又一次出現在春香耳朵裏。


    這種偉大而淒美的愛情故事,以惋惜的結局收場,也最能引起人的共鳴。


    看著陳曉提及故人悲傷的情緒,春香雖說不懂愛情,心中也是感慨而起伏,不經心疼其師傅。


    她幾乎沒有任何懷疑,其隻感覺鼻尖酸酸的。


    “師傅,你若是真的想念小芳,我……願做她的替身,為師父解相思之苦!”


    她知道陳曉也做不了什麽,並非什麽都不懂。


    其實也是藏著一點私心的,從陳曉維護她們姐妹兩,處處關照她們,收她們為徒的那一刻起,春香就已經下定決心。對陳曉生死相隨。


    日久生情,哪怕不能夠做真正的夫妻,為他做一些事情也覺得是一種榮幸。


    說著,春香乖乖閉上眼睛,根根分明的纖長睫毛,還有臉上微微蕩漾開的紅暈,將她襯托的更加乖巧。


    這一副任君采擷的樣子,也讓人十分心動。


    隻是恢複理智的陳曉,已經沒了剛才不顧一切的勇氣。


    他這個假太監的身份,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作為一個體麵的男人,更不會借著春香的同情心,行無恥之舉!


    陳曉搖頭擺手,“多謝你的好意,隻是你不是她,我作為師傅也不能逾矩。”


    “你若真想幫我,還是去開導一下玉蘭,順帶幫我跟她道個歉。”


    說著,走到旁邊的櫃子裏取出之前得到的百年老山參,“這個就當做賠禮,你們兩個拿迴去燉肉吃,補身體還能夠增進修為。”


    這隻老山參春香記得,是陳曉從太醫院帶迴來治病的藥。


    好像花了八百多兩銀子呢!


    如此珍貴之物,她怎麽好意思說?


    “師傅,這個您還是自己留著吧,我們就不暴餮天物了。”


    她連連搖頭,陳曉能拿出這隻老山參就已經彰顯了道歉誠意,令她十分感動,哪裏還敢真的收下?


    畢竟他也隻是認錯了人。


    試想一下自己也有像小芳這麽一個青梅竹馬的愛人,或許也會亂了一時的分寸。


    這是怪不得陳曉!


    “唉,讓你收下就收下,否則就是不肯原諒師傅。”


    話說到這個份上,再拒絕就不禮貌了。


    她乖乖捧著盒子,百年老山參根係發達,每一根都價值幾兩!


    要知道,像她們這樣的丫鬟邁進皇宮做宮女,也隻值個幾十兩銀子。


    帶著這份賠罪禮,春香心情複雜的離開。


    剛迴到房間,就看著玉蘭坐在軟榻上,人盯著窗口不知在想啥,連她到跟前都沒注意。


    “玉蘭,你是在氣師傅的行為嗎?”


    她小心開口,他傷了對方的自尊心,卻沒有得到任何迴複。


    越來越難看得出神,仿佛三魂丟了七魄,像個木偶一樣。


    春香隻能做到她身邊,輕輕的將手搭在他肩上,勸說道:“玉蘭,師傅那麽做確實不對,可他也是情非得已,這一切都是誤會。”


    她不是個擅長講故事的人,就在腦海中整理了一下語言,這略顯笨拙地將小芳的故事再度講了一遍。


    聽完,玉蘭才恍惚的迴過頭,眼眶微微泛紅。


    她哇的一下就哭了:“姐姐,師傅好可憐啊!”


    “早知道這樣,我當時就不該推開他,肯定傷透了師傅的心……”


    本以為玉蘭會很生氣,不曾想她居然是懊悔。


    也是,玉蘭是個心思單純的姑娘,對於自己重視的人,向來都是掏心掏肺的應對。


    春香心裏卻悶悶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如果當時是自己遇到那種情況,她是會遵從本心還是會抗拒呢?


    也不敢再繼續想下去,她掏出陳曉送的盒子,“這是師傅給你的賠禮,可是從開醫院花了八百兩銀子拿迴來的百年老山參!”


    “這東西呀,大補,可見師傅對你是真好!”


    說著,她就把東西放在了玉蘭手裏。


    她連忙搖頭晃腦:“姐姐,這東西如此珍貴,我們拿不得,還是送迴去吧!”


    “而且,師傅又不是故意的,哪裏需要賠罪。該羞愧的是我才對,師傅對咱那麽好,隻是想解相思之情……我卻讓他失望了。”


    “那你這眼淚?”


    她盯著玉蘭微微濕潤的眼眶,也是心疼又無奈。


    玉蘭搓著小手:“我是被師傅和小芳的愛情故事感動的。”


    “如果我也能和師父有這麽一段刻骨銘心的經曆,那該有多好~”


    她本就是個藏不住事的女子,在信任的人麵前有什麽想法,隨口就說了。


    要說陳曉突然的舉動,她也不是毫無感覺,一開始還是被嚇到的。


    但是有了小芳的故事,她又有些懊悔。


    甚至恨不得時光重來,自己一定要全了師傅的思念之情!


    春香哭笑不得,自己這個妹妹啊,虎頭虎腦的,什麽話都敢說,什麽事都敢想,自然什麽都敢做!


    生怕她哪天愧疚上頭,真的去找陳曉“贖罪”。


    春香跟他叮囑了幾句,例如陳曉隻是懷念故人,不用她主動投懷之類的……


    看著小丫頭聽的似懂非懂,春香也是相當無奈。


    “對了姐姐,你說太監不是空蕩蕩的嗎?”


    她靈機一動:“你說會不會是我許願成功了,師傅是個假太監!”


    話音剛落,春香趕忙捂住她的嘴:“你這小妮子可別胡說,禍從口出,你想害死師傅嗎?”


    這無論真假,要是傳出去,那肯定會給陳曉帶來麻煩。


    “可是真的有……”


    “沒什麽可是的,皇宮規矩森嚴,怎可能有漏網之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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