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藥他本就不想敷,所以才一直推脫敷衍到現在,遇到新月也算是遇到對手。


    但凡樂華公主是個心思單純的角色,他倒是很樂意讓新月為自己敷藥。


    可能在新婚之夜給丈夫下蠱的女人,她給的東西誰敢用啊?


    尤其是新月還這麽執著的要看他敷完藥,更讓人心裏慌慌的。


    一個二個的都不是什麽省油的燈、難不成這個賊船自己非上不可?


    就在陳曉想著如何擺脫困局時,春香突然大喊道:“陳公公,春總管來了!”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


    這一聽春喜來了,新月臉色驟變。


    他現在是皇後宮裏的掌事太監,看到自己來給陳曉獻殷勤,肯定轉頭就告狀。


    到時候,自己想要收買陳曉為之所用,恐怕就更加困難,還會被皇後察覺他們的意圖……


    陳曉心裏卻痛快的很,雖然春喜也不是什麽好鳥,但是來的恰到好處。


    他別故作糾結的盯著新月:“新月姑娘你看這,春總管一來,要是看到你出現在這裏,所以隻怕會引得皇後娘娘多生誤會。”


    “要不你先迴避一下,否則與你我和華妃娘娘而言,都不太好。”


    題都點到這了,要是星月仍然堅持不懈,確實沒什麽好處。


    隻是在走之前,她又反複叮囑陸風,一定要將藥給陳曉敷上,隨後才匆忙而去。


    她前腳剛走春喜,便屁顛顛的進了門。


    “春總管,還真是個稀客呀!”


    陳曉趴著,歪腦袋笑著跟他打招唿,還不忘自責道:“哎喲,您看我現在這個樣子,也沒辦法跟您行個見禮……”


    他像模像樣的掙紮著要起身,春喜趕忙伸出手阻止,哪裏還有之前的威風做派?


    隻是連連賠笑著:“這裏又沒有外人,陳公公有傷在身,何須講究那些死規矩?”


    “我今日前來啊,主要是覺得心中有愧。”


    “之前是怪我初來乍到怕壓不住手底下的人,想要立立威風,做事情考慮不周。每每迴想,都覺得愧疚難當,茶飯不思,所以特前來賠禮道歉!”


    說著,他大包小包的晃了晃:“這些都是一點點小心意,還請陳公公笑納。”


    那態度,要多誠懇有多誠懇,一時間都分不清誰才是上下集。


    畢竟已經被敲打過一次,春喜哪還敢不老實。


    陳曉抬起眼皮粗略的撇了一眼,沒同意也沒拒絕。


    生怕他看不清楚,春喜又打開包裹,介紹道:“這些都是一些養身子的補品,禮輕情意重,隻希望陳公公早日康複。”


    陳曉一看,事不平倒是不假,可也不全是不平,還有一錠是明晃晃的金錠子。


    那麽大一定,粗略估計也有個三十兩種,要是換算成銀子,相當於三百兩。


    之前宰了他,八百現在又送上這些禮。


    自己挨了頓打,春喜卻賠了上千兩進去。


    不過對於他現在這個位置,上千兩也算不得什麽大錢。


    不過他才新官上任,這也沒什麽機會撈油水。


    雖然之前在內務府辦差,可那個機構不好籠絡人脈,沒什麽人際往來,可以說是個冷板凳,一個月就是那點死錢。


    一年到頭幹下來,吃吃喝喝賭賭,運氣好的話,還是有個白兩出頭的。


    這人情世故一整,直接白幹十年,確實是大出血。


    想到這裏,他突然就有些心疼他了。


    唉,掙錢不容易呀。


    好不容易存幾個錢,全花在自己身上了。


    “春公公心意我看到了,也屬實叫你破費。”


    “不如這樣吧,你的心意我收下錢,這些東西你就自己留著。”


    主要是,之前坑了曹安寧一波,他現在也不是那麽缺錢的主。


    以後都是同一個屋簷下辦事的,春喜的認錯態度還算誠懇,總得留幾分薄麵吧。


    不過他敢掏空家底把禮物送到這,那就是抱著避暑的心態。


    雖然他是鳳安殿的掌事太監,可愛僅此一遭之後,再傻他也能夠看明白。


    什麽掌事太監都抵不過皇後的寵兒,得了皇後青睞的人才是真老大,給他算個屁呀!


    之前因為陳曉已經將皇後惹的不快,他必須要和陳曉搞好關係,才能夠在鳳安殿立足,把自己失去的錢撈迴來。


    哪怕對方不願意和解,至少不能再是以敵對的身份。


    今日這東西硬塞也要塞迴去。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隻要成想收了自己的禮物,這事才算真正的過去。


    “陳公公,這是咱家愧疚道歉的心意,還請您一定收下。”


    “以前咱在內務府辦事,也沒個什麽人際關係,不懂得人情世故。


    所以今天咱家糊塗啊,剛上任便得罪了皇後娘娘,心裏也著實不安。


    也希望公公消了氣,日後替我在娘娘麵前說幾句好話。”


    這就對了嘛。


    坦率直言,宋送禮就得求人辦事,這東西他才拿的心安理得,毫無愧疚。


    既是有目的而為之,陳曉也就不再拒絕。


    拿人錢財,為人辦事,這是買賣以後也不是欠他的。


    “行,既然春公公有這份心意,那我就先替你收著。若是日後有什麽困難,我也會盡量幫襯點。”


    得了這個準話,春喜也才鬆了口氣。


    他將東西全都放在桌麵上,陳曉注意到他手上有些傷,好奇開口:“春公公,你手怎麽了?”


    春喜連忙往下拉了拉,頗為尷尬:“沒,沒什麽。”


    “上了年紀糊塗,走路不穩摔了腳,小傷而已,迴頭用點外傷藥敷敷就行。”


    看他這個態度,陳曉就能斷定這些傷絕非擦傷,估計是被周雪凝弄的。


    陳曉隨時原諒了他,可周雪凝還沒有呢,甩臉子發脾氣也很正常。


    陳曉沒有過多追問,隻是餘光瞥見陸風從心願手上接過來的藥,突然靈機一動:“春公公,有傷在身耽誤不得,免得感染。”


    “我這裏正好有一些治療外傷的藥,你就拿去用吧。”


    說著,他衝陸風使眼色,“小陸子,趕緊為春公公敷藥。”


    陸風也沒多想,人已經到了春喜跟前。


    春喜象征性的拒絕了兩句,在陳曉強硬的態度下,也就順其自然的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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