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香擔憂的看著陳曉:“師傅,你說要是曹安寧查出來,隻怕對你不利……”


    陳曉微微揚起嘴角,神情深邃,讓人看不出太多的情緒波動。


    隻是低沉的嗓音裏,透著些許寒意:“多餘的你們不必考慮,記著我說的話就行。”


    “事情已經展開,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掉。


    你們現在最要緊的任務就是保護好自己,沒事別在外麵瞎轉悠。”


    三個人點點頭,不敢有絲毫懈怠。


    他們知道,保護好自己就是對陳曉最大的幫助。


    ……


    離開北苑,曹安寧急步匆匆。


    隻不過他並未前去疏影殿,而是匆忙的去了南苑。


    “幹爹!”


    他就是來找孔順的。


    孔順正在閉目養神,旁邊兩個小太監捏肩推背。


    被打擾了興致,他抬起眼皮:“讓你調查的事情怎麽樣了?”


    隻見曹安寧神色有些凝重,意有所指的看著兩個小太監。


    他擺了擺手,將二人趕出去,才捏著嗓子:“說吧。”


    “幹爹,魏忠不見了。”


    “方才我親自去北院試探陳曉,他對魏忠的行蹤一無所知。


    我倒是打聽了一下,魏忠昨半夜去了疏影殿找張太妃,聽說到天明才離開。


    從那之後,就沒人再見到過魏忠。”


    他垂著腦袋,猶豫再三開口道:“幹爹,莫不是咱們做的事情被張太妃察覺了!”


    “突然找不到魏忠,我這心裏總是覺得有些不安生,好像有大事發生。”


    他這樣的擔憂不是多餘的。


    魏忠可是太妃宮裏的掌事太監,又密切參與暗地勾當,是中間人,起到環環相扣的作用。


    一想到他在陳曉麵前大放厥詞,甚至口無遮攔的說將宮女賣入青樓。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


    聽到這裏,孔順眉頭微皺,轉瞬又冷哼道:“魏忠頭腦簡單,張太妃又不是個省油的燈。


    別看她天天待在深宮裏,腦袋可精明著呢。


    隻怕魏忠做的那些事情,她早就有所察覺。


    曹安寧還在我記恨魏忠暗地對他的折辱,聽到這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這個沒用的東西,這麽重要的事情還能出紕漏?


    不過轉念一想,他又有些疑惑:“幹爹,大半夜的,魏忠跑到太妃寢宮與之暢聊一夜,這是否有些不太尋常啊?”


    長夜漫漫。


    其一個身份卑微的太監,一個高高在上的太妃。


    再大的秘密也不至於說上一夜吧!


    事出反常必有妖。


    孔順也陡然反應過來。


    忽而,他眸子閃過一絲驚愕。


    “有沒有可能,昨日從太妃宮裏迴來的魏忠,其實根本就不是本尊?”


    “啊?”


    曹安寧也懵了,腦子有些轉不過來。


    “幹爹,您這是什麽意思?”


    “咱家的意思是,離開太妃宮的魏忠可能是被人假冒,用來掩人耳目的。”


    “至於真正的魏忠……恐怕兇多吉少!”


    他雖然沒了實權,可在宮裏混跡多年,沒點腦子怎麽可能?


    昨日他派小六子和魏忠一起去解決掉陳曉。


    到現在,小六子杳無音訊,魏忠又莫名其妙的半夜去太妃宮裏,這太不合常理。


    “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昨夜裏去太妃宮裏的魏忠,其實就是陳曉假扮的?”


    又是一番語出驚人。


    給他十個腦子,曹安寧都不敢做如此大膽的猜想。


    他與陳曉的接觸並不多,隻是他受皇後寵愛,有時候也會關注一些。


    不過他所看到的,也就是一個油嘴滑舌、善於推拿的小太監。


    除了溜須拍馬懂規矩,也沒什麽太大的心眼,根本不足為懼。


    如今卻告訴他,陳曉可能假扮魏忠?


    假扮的前提是什麽,確認本尊不會拆穿,而隻有死人才不會說話。


    要說他耍點小心思,讓魏忠吃吃虧,他或許能接受。


    可若說他殺人假冒,其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更何況,魏忠身邊還跟著個小六子。


    那小六子可不是什麽等閑之輩,身手了不得。


    陳曉何德何能啊?


    心念百轉間,他還是試探的開口:“幹爹,會不會是您多慮了。”


    “我剛才從陳曉娜身旁敲擊,他昨日一夜酣暢。也將北苑檢查了一下,沒有任何打鬥的痕跡,應該不至於呀。”


    “而且,小六子已是八品高手,陳曉若真有本事對付他們,也不會隻是一個卑微的小太監了。”


    孔順思索再三,曹安寧說的話也確實有幾分道理。


    可如果不是陳曉,那失蹤的小六子和魏忠賢是怎麽迴事?


    孔順手指輕敲桌,麵眉頭緊鎖,喃喃嘀咕著:“還是說,這件事情還有第三者參與?”


    “有人故意在裏頭攪渾水,對付我們?”


    曹安寧抹了抹額頭的冷汗,有些惶恐,急切的滾動著喉嚨道:“幹爹,該不會咱們的事情暴露了吧?”


    “最近做的有點過火,宮裏鬧得沸沸揚揚,怕是上頭小有重視,查到咱們頭上了。


    魏忠其實那張嘴不牢靠,做事又不謹慎,要是不留神落到皇城司手裏,恐怕咱們也自身難保!”


    氣氛逐漸緊張起來。


    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孔順也沒有之前那般氣定神閑,沉聲道:“無論如何,魏忠的事情實在蹊蹺。”


    “咱們不能冒絲毫風險,你要盡快找出他的下落,然後斬草除根!”


    曹安寧應下,心裏則有些高興。


    誰讓那個東西在暗地裏蛐蛐他?


    少一個魏忠,他在孔順這裏就能多幾分表現。


    “幹爹放心!”


    “還有,陳曉此人也不像是善茬,你要將他好生盯著。”


    “但凡他有絲毫異動,你知道該怎麽做的。”


    曹安寧連連應下。


    看他誠懇的態度,孔順滿意的點點頭,緩緩合上雙目。


    年事已高,有些事情操心多了就容易疲倦。


    隻是甩了甩手,“你且先迴去吧,無論那個魏忠是真是假,他最後接觸的人都是張太妃。”


    “等咱家緩一會,就去找那張太妃套套話。”


    “這一出戲她既然有所參與,咱家就陪她好好唱一唱!”


    話及於此,孔順陡然睜開雙眼,陰森的眼眸中布滿騰騰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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