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跑出大樓,喊了一輛出租車,緊隨其後上車的就是季無尺。


    這一幕似曾相識。不過這次比北路那次要嚴重多了,這一切都是因為那條紅色的勒痕。


    “是飛頭蠻吧?那家夥!”季無尺臉色陰沉著。


    “都怪我,我應該早就想到的。”我看著出租前的路,恨不得馬上迴到家。


    飛頭蠻,在日本也稱轆轤首,傳說中的一個妖怪,因在夜裏頭會與身子分離飛出窗外因而得名,其發源於中國古代。


    但很多人都認為這兩個並非是同一種妖怪。


    因為關於飛頭蠻,有人說,它其實一種被稱為梟鳥的鳥獸附身,夜半頭會飛出,專門吸食對鳥獸不友好人的鮮血。


    而轆轤首就是完完全全的妖怪,吸愛人血,殘忍兇惡。人們對它的印象就在於它是日本百鬼夜行中的鬼怪之一。


    我想,當初李蓮之所以會變成那樣,估計是被梟鳥附身,一旦被纏身七日,人必亡,但那時索性並不嚴重,多虧有高人出手相助,方逃過一劫。


    而這種妖怪最容易分辨的就是脖子上有像紅色細線一樣的勒痕。那是它頭身分離的地方。看昨晚的情況,芳芳一定不是普通的飛頭蠻妖怪,那東西有幾個頭,已經成精。


    下了車,我和季無尺小心翼翼的走向門口,我不能確定裏麵情況如何,所以,我還是忍住內心的慌亂用鑰匙開門。


    門開了,卻聽見我媽的一聲慘叫。


    “樓上臥室!”我大喊一聲,朝樓上奔去。


    一上樓,不見芳芳,隻是我媽抱著枕頭,縮在角落,“媽!我迴來了!”我鼻子一酸,朝我媽走去。


    “別過來!別過來!我不認識你……我不認識你……”聽見她糊裏糊塗的話,估計又犯病了。我用眼神示意季無尺,留意一下周圍,一邊哄似得朝我媽走去,“媽,沒事了,我是你兒子陳奇……陳奇……我迴來了。”見她戒備的眼神漸漸鬆懈,我才慢慢的靠近。


    “陳奇……我兒子……”她嘴裏念叨。可當我手快要觸碰到她時,床下突然冒出一隻手,綠色的,長著長長的指甲,剛好抓住我的腳踝,被它猛地一拽,我就跌倒在地上,季無尺見狀則掏出一張黃色的符紙,看準時機就按了下去。


    隻聽見一陣刺耳的聲音,跟昨晚一樣,被符紙貼過的地方冒出了青煙,那東西將手一縮。從床下爬了出來,沒錯那家夥的確是爬,四肢著地,依稀看得出是人的樣子。


    但還是慘不忍睹,身上長著三個腦袋,迴過頭的瞬間,能看到它往外凸出,布滿血絲的眼睛惡狠狠的看著我們。牙齒又尖又長,我不禁吞了一口唾沫,“芳芳……你還記得我們嗎?”


    那怪物嘶吼一聲,根本不理會我所說的話。


    “沒有的……這幾天它吸食了那麽多人的鮮血,估計已經成精了,白天倒是沒有異常,晚上就會變成那個鬼樣子,要不是昨晚劉組傷了它,恐怕都要被它的樣子所蒙蔽。”季無尺攔住了我,對著怪物說道。


    “芳芳……”我看著麵前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心裏百味雜陳。


    如今的芳芳,現在已經沒有了。我看了一眼驚魂未定的母親,心裏更加沉重。


    那怪物,並沒有再攻擊我們,反而四肢快速的順著房門爬出去,看見這一幕,我們也跟著跑出去,不過這玩意還真是精,才一轉眼就消失不見了。


    “我去看看我媽……”說完,我就轉身進了門,走近我媽將她慢慢扶到床上,一陣翻箱倒櫃後才喂她吃了藥,哄她入睡。


    “這東西對付的是李蓮,她還活著,它是不會收手的,今晚就是最後的期限。”季無尺站在門口,看著我。


    “我知道,但我還是不明白,這東西到底是怎麽迴事?按理說,它本是不應該存在於世的東西。不過你那符似乎對它很有效果。”我沒有迴頭,而是靜靜的看著我媽。


    “符?隻不過是普通的符紙罷了。”季無尺猶豫片刻,隻是輕描淡寫的迴了一句。


    我淡淡的一笑,也沒追問。


    劉組他們剛才打來電話,暫時決定將我媽送到安全的地方去,我們就守株待兔,在醫院看著李蓮。


    當然了,這次就不在是我守著了。我就負責蹲點隔壁房間,而且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我們就隻跟醫院簡單闡明我們是為了保護患者的安全,就限今天一晚。


    周邊的病房裏的病人大都移走了。夜漸漸黑了下來。


    可是我等了半天,也沒聽見對講機裏傳來什麽聲音,眼皮上下又開始打架。


    就當我以為它不來的時候,耳邊忽的傳來咕嚕咕嚕的聲音,我一下子就打起了精神,側耳仔細聽著,可卻並沒有聽見薑宇那邊傳來任何響動。


    “喂……聽見什麽聲音沒有?”我疑惑的對著對講機問道,感到很奇怪。薑宇的聲音也從對講機裏傳了迴來,“沒有……我們這一點動靜也沒有……”


    可那聲音分明很大,很急促。一種不好的預感在我心裏產生。


    我們的位置處於三樓,每個房間都有一扇窗戶,我就在李蓮的隔壁一間。莊沁和劉組就在走廊的轉角埋伏。北路則負責走廊的監控,至於那個無賴……


    “陳奇……你確定聽見有動靜?本大爺可沒空陪你玩……”對講機裏也傳來季無尺的聲音,可我卻越發覺得不對勁。


    “走廊ok,沒有情況……”這時北路的聲音,他在向劉組他們匯報。


    我看向窗戶,外麵漆黑一片,仿佛一個黑洞,我咽了一口唾沫,突然,一些粘稠的液體順著玻璃從上麵緩緩流了下來。


    我屏住唿吸,看著這一幕。


    “不對……我這裏有情況……”我還沒說完,那怪物竟然猛地出現在了窗戶前,張著大口,撞擊玻璃。


    三兩下玻璃就碎了。我第一時間,看向病床上的人,沒錯,季無尺假扮李蓮,在床上等著它,而真正的李蓮則同我一起。


    可我們卻都沒想到這家夥如此聰明,識破了我們的計劃。


    “該死!”我暗罵一聲,抓起腰間的刀就朝它揮去。


    這怪物的幾個腦袋,四麵八方都似乎看得到,很輕鬆就躲過了。而這時,劉組一行人也趁這個時間衝了進來。劉立風熟練的掏出腰間的槍,瞄準這個怪物。


    開了三槍,卻絲毫沒有傷到它半分。


    “沒用的……讓大爺來!”季無尺穿著病號服,手裏端著一盆莫名的水。


    那個怪物可不會在原地等,甩出一根長長的尾巴就纏住了我的手臂。一張大口就衝我而來。


    你大爺,我氣的一跺腳,順勢蹲了下去,躲過了攻擊,薑宇則衝了上來,拿著一把短刃看準機會,插中了它的眼睛。


    噗呲一聲,這家夥痛苦的嚎叫著。


    流出的不是鮮紅的血液,而是墨綠色的混雜著奇怪黑色物質的液體。散發著一股濃濃的臭味。


    莊沁則跑向李蓮的病床,劉立風接過季無尺遞過來的東西,在子彈上塗了些。


    並再次舉起手槍,瞄準。


    “砰”的一聲。


    我和薑宇幾乎同時放開了手,這怪物被子彈貫穿後竟然開始溶化,液體濺了我一身。


    可它還是沒有死絕,落到了地上,使勁撲騰。


    “大爺的!這玩意兒太猛了!化骨水竟然都滅不了他!”季無尺碎了一口,表情顯得驚駭。


    它不死心,掙紮著沿著窗戶往外爬去,“逃跑?”我當然不甘心,害我這麽慘,還敢跑,我站起來,就朝著它追去,在窗口還是讓我抓住了它的尾巴。


    但手裏卻莫名感到一股熾烈的痛感,在我接觸的那一刻,我就放開了手。不知為什麽,讓我感到一絲恐慌。


    “它跑不遠!現在肯定去找它的身體去了。”季無尺臉色平靜,看了一眼我,就離開了房間。


    我和薑宇也一同跟著跑了出去。


    沿著那家夥的粘液,我們追到了地下停車場。


    一個男人出現在我們的視野裏。背影非常瘦,他蹲在地上,不出一絲聲音。我們警惕的看著他,隻見他慢慢站起來,地上正是芳芳,沒有頭,隻有身子。


    “你是誰?”我出聲詢問。我們幾人都停住了。


    那男人轉過身,眼睛裏竟然含著淚。


    他竟然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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