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劍鋒離開之後,青羽小隊的人已經對進出張建軍府邸的人進行記錄,逐個排查,挑選了政府兩界的人逐一調查,一個星期後,一組照片擺在了張劍鋒的辦公桌上,張劍鋒翻看了起來。一輛黑色轎車裏,一個衣衫淩亂,眼神迷離女人抱著一個男人的頭,男人的半張臉從女人脖頸間露了出來。


    “這麽快有結果了?”


    “據隊員報告,男人是宏遠的一個副總,女人是威遠鋼材廠經理的老婆,三是同學關係。威遠鋼材以低於市場價供應給宏遠,牽線的正是這個男人。”


    “還真是情深意重。把照片寄給威遠的經理,請他欣賞欣賞。”


    謝青羽苦笑道:“你還真狠。”


    “對一個助紂為虐者有什麽好同情的。”


    張劍鋒將照片往桌上一扔,謝青羽識相地趕忙拾起照片溜之大吉。


    第二天早上,項目經理闖進張建軍的辦公室,張建軍不免有些煩躁。


    “天塌了還是地裂了?”


    項目經理唯唯諾諾道:“總經理,剛才接到威遠通知,暫停向我供應鋼材,說要漲價。”


    現在是關鍵時刻,一旦停工造成無法按期交付或成本高企,他就玩不轉了。


    “坐地漲價?什麽原因?”


    “講陳副總找他們要迴扣。”


    “這個混蛋,不分時候,這條線剛好是他搭的,去叫他來。”


    陳修遠接到召喚,深吸一口氣強作鎮定,整理了一下西裝衣領,走進總經理辦公室。


    “總經理。”


    張建軍拍案而起,指著他的鼻子破口大罵。


    “陳修遠,你的吃相也太難看了,壞了公司的大事。”


    陳修遠自知紙包不住火,苦著臉求情。


    “總經理,我和她老婆本來就是青梅竹馬,他橫刀奪愛還不好好對她,我隻好接收了。”


    “什麽?什麽亂斯精的?”


    張建軍才反應過來自己中了離間計,被人當槍使了。


    “修遠,我花高價請你來公司是搞發展,不是搞女人的,現在公司該怎麽弄?”


    “威運不成,我們還可以找別的廠合作,隻是這件事太過蹊蹺,我們不能不防啊。”


    他和李梅的事情不是一天兩天了。兩人一直很謹慎,偏偏這個時出問題,關鍵他要先穩住張建軍。


    “你的意思是我們被對手盯上?”


    “這個時間節點太不正常。”


    聽了這話張建軍心裏升起了一種不祥的預感,他決定先穩住陣腳。


    “事情因你而起,你要保證公司正常運轉,你約一下建材界幾個掌門人。我親自和他們談,談成了算你將功補過,否則你就鋪蓋走人。”


    “我這就去安排。”


    暫時有了一線生機,陳修遠感激涕零,他要努力抓住這根救命稻草,張建軍冷浚地看著陳修遠遠去的背影心道。


    “要不是用人之際,不死你也得脫層皮。”


    他盤算著陳修遠剛才的警示,如果是真的,那便極有可能是他了張建軍冷笑一下掏出電話。


    “你會的,我也會。”


    夜晚,陳修遠拖著疲憊的身軀,踏著微醉的步伐迴到家裏,剛一打開燈,他的醉意一下消散,睜大眼睛看見一個披頭散發,滿臉烏青的女人坐在床沿。


    “是不是連你也想丟下我?”


    “怎麽會,你怎麽坐起來了,快躺上。”


    陳修遠放下手中的外賣提袋,上去扶李梅靠在床上。


    “我買了些粥,我來喂你!”


    “你這晚不迴來,我以為你也不要我了。”


    “馮森把事情捅到公司了,斷了我們的供應,老板讓我去談別的廠商把問題解決,否則,我要承擔相應的責任。”


    “我們也是受害者,隻許他馮淼放火,不許我們點燈了。”


    陳修遠趕快安撫激動的李梅。


    “馮森固然可恨,可按合同,因個人原因造成公司重大損失的,要承擔相應賠償的。你傷成這樣,我再不努力將來日子怎麽過下去,好在我們現在終於可以在一起了。”


    李梅感動得梨花帶雨。


    “怪我當初瞎了眼選了馮森,明天我們就做傷情鑒定,馮森再來找事,我就告他。”


    “聽你的,先把飯吃了。”


    一對患難情人在黑暗中相互取暖,共同企盼黎明。


    次日下午,陳修遠便來到張建軍辦公室。


    “張總,昨天我挨個拜訪省城的建材廠商,他們基本同意合作,今後可以進入實質性談判。一會兒要去談的是紅星鋼鐵廠。”


    “時間差不多了,那就走吧。”


    張建軍收拾東西,下樓對陳修遠道:“你跟我做一輛車,介紹一下情況。”


    “好。”上車之後,陳修遠掏出資料介紹情況。


    “他們這些年產品結構有些低端,業績一蹶不振,我們可以用長期合作爭取優秀的價格。”


    然而,金鼎此時也並未閑著,張劍鋒向鄭工提供了相關的資料,此時的她正在馮森的辦公室。


    “馮總真是大手筆,以低於市場價百分之十這麽多,向宏遠地產供貨,搞得我們損失不小啊。”


    “鄭總哪裏話,大家隻是做生意而也。”


    馮森端起他那保溫杯喝了起來,還將喝進嘴裏的紅棗嚼了起來,鄭工詫異,身體有這麽虛嗎?


    “馮總講得對,那我們就在商言商,我們與馮總合作拿同樣的優惠。當然,宏遠簽應你的我們也能。”


    一個名字都沒聽過的公司突然冒出來說要給這給你那,那不是二百五嗎?


    “你在搞起耍哦,你曉不曉得他們給我啥?”


    “不就是讓你業績斐然,把你扶正嗎?”


    “你們還有這能量?”


    “你還有得選嗎?”


    底都被查得門清,馮森思考良久,不如搏一搏,單車變摩托。


    “我怎麽信你?”


    “我隻能告訴你,別做出對宏遠那樣的事,不然領導肯定對


    你豐富的私生活很感興趣。”


    對方知道的顯然超出了馮森的想象,一席涼意湧上心頭。頓感自己像被人剝光了似的。


    “當然,誠信才是合作的基礎。”


    鄭工看馮森算是就範,也不再咄咄逼人。


    “我們對對手有多狠,就會對朋友有多好,合作愉快!”


    馮森哆嗦著伸手握住了鄭工的手。


    “合作愉快。”


    省城城區幹道車水馬龍,一輛豐田越野不緊不慢他跟在了張建軍的座駕後麵。車上的陳修遠不時地迴頭張望。


    “怎麽了?”


    “我怎麽感覺後麵長了眼睛。”


    “哦,拐進前麵路口就加速。”


    司機順著車流到岔口處加大油門擠了出去,越野車看他想遛,便追了上去,張建軍一看果然有車衝出車群跟了過來。


    “把尾巴甩掉。”


    “好的,你們坐穩了。”


    司機加大油門,汽車左衝右突咆哮著將後麵的汽車拉開了距離,越野車發現了貓膩。


    “報告,我被發現了,是否繼續?”


    “撤。”


    金鼎大廈,謝青羽正向張劍鋒匯報調查。


    “下麵人報告,跟蹤被發現了。”


    “警惕性還很高!都有什麽收獲?”


    謝青羽遞給他一張名單。


    “這幾天都在與建材廠商接談。”


    張劍鋒抖了抖手中的名單。


    “縮小範圍,重點查名單上公司狀況,騰出人手盯住宏遠便好,言重義現在在幹嘛?”


    “在公司啊。”


    “現在去你們公司見見言重義。”


    “好。”


    來到車庫後,謝青羽攔住了張劍鋒。


    “坐我的車吧,讓小科坐你的車走前麵。”


    張劍鋒在安全上一直相信她的判斷,便坐上了謝青羽的副駕,謝青羽的副手便坐上張劍鋒座駕後座,兩輛車勻速地行駛在路上,謝青羽緊盯著後視鏡。


    “還真有尾巴,跟我玩跟蹤,你還太嫩。”


    隻見她一手握方向盤,一手摁住了耳麥道。


    “小科,提速跑一段。”


    謝青羽也提速緊跟著前麵的車,繼續吩咐道。


    “前麵岔路口,你往左,我往右。”


    兩輛車同時轉向,追蹤的車輛隻得衝上去跟張劍鋒的座駕。


    “帶他在城裏遛一遛。”


    成功甩掉跟蹤車輛,謝青羽駕車朝城郊駛去。


    “二哥真夠雞賊的,還會搞跟蹤。”


    “他從小便聰明,隻是玩心重而也。唉,他不會找言重義要人吧?”


    “看那人的技術跟我們不是一個檔次,他那麽聰明,不會猜不出你和言重義的關係。”


    半小時後,謝青羽與張劍鋒走進了安保大廈。


    “鋒哥,今天怎麽突然就來了?”


    “無事不登三寶殿,省城的事我準備換個方式解決。”


    言重義兩人不知他們還如何參與省城的事,問道。


    “需要我們做什麽?”


    “楚峰現在表現如何?”


    “老婆過去後穩定多了。”


    張劍鋒捏了捏手指道。


    “這樣,你和肖戰幫我跟楚峰建立一條通訊線。”


    “你要啟用他對付二哥?”


    顯然謝青羽二人也不想戰事升級。


    “我不動他,隻想看看楚峰的忠心。”


    在言重義的操作下,張劍鋒拿到一部可以隨時與楚峰聯係的加密電話,他馬上撥通了電話,開始反擊計劃的布置。


    “張總請吩咐。”


    “你在開曼群島注冊一個離岸公司,先打三個億的資金,後麵的操作我會告訴你。”


    “沒問題,我馬上辦。”


    掛斷電話後,他們才知道張劍鋒想幹嘛。


    “你想啟用金融武器?”


    “沒辦法,隻能剪除他的羽翼才能平息戰事,稍後你把資料給重義傳給楚峰。”


    “明白了。”


    年會上,各方投資主事人聞風而來,齊聚金鼎集團會議室。會上的氛圍有些凝重,手下的工作人員大氣不敢出,小心翼翼地做著手上的事,生怕驚擾會上的大佬,新銳在金鼎投入最多,李思哲早就坐不住了。


    “張總,我們來金鼎投資五六年了,創業園區投入運營已經快三年了,還深陷泥潭,新開拓的市場表現平平,你打算如何應對?”


    “李總不要著急嘛,房地產市場人口紅利已經吃完,生意難做。”


    “我們來投資是來賺錢的。”


    “那也得有個過程,盡管放心,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吳毅對張劍鋒這套說辭並不買賬,也來幫腔。


    “劍鋒啊,聽說在省城遭遇了宏遠,劍鋒你不會心軟吧?”


    “生意歸生意,我分得清。”


    “照我講幹脆把園區轉手得了。”


    “那要不李總去找市政府說說,看他們怎麽說?”


    張劍鋒一下便把球踢了過去,懟得李思哲啞口無言。


    “要我說各位,你們在園區內開展業務也掙了不少吧,隻是沒達到你們預期而已。”


    秦綱眼看火花四射,馬上站了出來道。


    “今年房地產行業不景氣,資金都衝到股市去了,李總你可比我們賺得多了,大家不妨多給劍鋒一些時間,我相信他會給我們一個交待的。”


    “你們隻想短期效益,明年我把那幾塊地皮賣掉,來分給你們就是了。”


    會議不歡而散,張劍鋒並未出言挽留幾個投資人,卻拉住了秦綱。


    “謝謝秦哥仗義直言,留下來我叫上小露一起吃個飯?”


    “家裏一直催她婚事,吃飯就算,不想給她太多壓力。”


    “你的心意我定會帶到。”


    秦綱意味深長地看著張劍鋒道。


    “你說當初你們要是走到了一起,現在不是什麽事都解決了嗎?”


    “嗬嗬,你就那麽想當我老丈人啊!”


    秦綱也知凡事不必強求,訕笑道。


    “你這小子,別怪我沒提醒你,你要當心那兩個人啊,他們最近可走得近。”


    “放心,有數了!”


    “那我先走了!”


    “一路順風!”


    張劍鋒心想明年是該有些動作了,迴到辦公室後掏出了加密電話。


    “怎麽樣了?”


    “正在慢慢吃進。”


    “好,先把舉碼吸足,然後把價格抬上去,務必一擊而中。”


    與金鼎的凝重相比,宏遠則要熱鬧得多。


    “總經理,各大廠打電話來說與我們合作不僅業務上去了,連股價也跟著漲。問我們要不要增加訂單?”


    “修遠,你告訴他們,我們明年幾期工程同時開工,如果他們願意,可以以貨作價參股,與我們共享利益。”


    “我馬上去談,爭取年初就把事情敲定。”


    張建軍利用利益捆作,將這些人牢牢地綁在他這輛戰車之上,打造他的堅固堡壘。


    “資源整合嘛,哼,我也會。”


    有錢不賺王八蛋,各大廠商一聽有這等好事,舉杯相慶。個個雄心壯誌,英姿勃發,期許著屬於他們的時代的到來,殊不知道黑暗中,一隻大手正在悄悄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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