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查誌非常難受,事情失去控製害得自己後院起火,有家不能迴,最重要的是小命還捏在張劍鋒手中,這已經不是他這個腦子可以應對的了。他打電話給堂哥查良民,將事情原本本地匯報上去,請求幫助。馬上要換屆了,他還需要堂弟幫他與那幫地產商周旋,盡管查誌能力不足,但現在還沒有合適的人選接替這個重要位置,另一邊縣委書記楊宏偉還在一旁虎視眈眈。他不能掉以輕心,他讓查誌處理好他的兩個女人,不能再起亂子,張劍鋒這邊交給他來處理。掛掉電話後他將秘書孫誌叫來,將事情講與他聽,問他有什麽主意。


    “縣長,咱們縣這麽多開發商大多是書記引進來的,不聽領導招唿也就算了,還有意阻撓縣裏規劃。其他人見風使舵,害怕開罪同行,整個市場猶如一潭死水,何不給他個機會,看能否為領導所用,攪攪這潭死水。”


    “好想法,可我一縣之長,總不能主動去見他一個行業新人吧。”


    “這事好辦,鎮長不是和他相熟嗎?讓鎮長親自引薦,領導再把關。”


    “那好,明天去水庫釣魚,你給查誌打電話,讓他親自帶過去。”


    “好,我馬上安排。”


    事情交給孫誌去辦他是很放心的,孫誌自從大學畢業考進縣委秘書辦公室就跟了他,辦事未曾出過紕漏。孫誌將明天釣魚的工具準備好,掏出手機給查誌打了個電話,傳達領導的安排。


    “喂,查鎮長嗎?我是孫誌。”


    “孫秘書有事嗎?”


    “明天領導要去水庫釣魚,你把張劍鋒請過去,記住嘍,是請。”


    “大概幾點?”


    “十點。”


    “好,我知道了。”


    那頭的查誌掛完電話後,罵罵咧咧的。


    “媽的,真當自己是領導,吆五喝六的。”


    罵歸罵,氣再不順他也得去辦,他得考慮明天怎樣才能請得動張劍鋒。


    第二天早上,查誌就跑到金鼎樓下去堵張劍鋒,張劍鋒很是意外,昨天剛把他打了,今天一大早就過來請安來了?那得經常問候一下嘍,張劍鋒滿麵春風道。


    “查鎮長,也有晨練的習慣?那得保持,可以延年益壽。”


    “我是來為你服務來了。”


    “為我服務?對,我也是人民嘛。那樓上請。”


    查誌遲疑了一下,跟著張劍鋒上了辦公室。


    “坐吧,房間有些小,別嫌棄。”


    “哪裏哪裏,張總這裏裝修簡約卻不失風雅。”


    真他娘能掰,老子是沒錢,根本都沒裝修,還是以前的房主留下的。張劍鋒給他倒了一杯白開水,開門見山問他,繞來繞去浪費時間。


    “領導蒞臨,有何指教?”


    “好事,好事。縣長要見你。”


    “我和他不熟啊,沒什麽交集。”


    “我推薦的。”


    “哦?!領導工作繁忙還能為我解憂,還真是為人民服務之楷模,改天給你送錦旗哈!”


    “張總說笑了!這不是前些時日發生了些誤會,我們也算不打不相識。張總能力過人,我也是愛才之人,向縣長推薦了你,希望我們能化幹戈為玉帛。”


    “哦,了解了,那我們什麽時候起程?”


    “現在就可以。”


    “那稍等一下,我打個電話。”


    “啊嗬,你請便,你請便!


    查誌對能請得動他已經很滿意了,對張劍鋒的安排自然不敢有任何異議。


    十分鍾後,言重義三人開車來到樓下,張劍鋒說道。


    “走吧,人齊了。”


    二人下樓後,查誌開車走在前麵領路,言重義上了張劍鋒的寶馬車,肖戰兩人墊後。這一次縣長要見他沒有在意料之中,事情原因當然是查誌與他之間的恩怨,但沒有理由點名要見他,想搞他暗中下手豈不是更好?


    這是一個沒有底氣的約談,一切源於未知。張劍鋒將心中疑問告訴言重義。


    “見了不就知道。”


    “我從不打沒準備的仗。青山縣官場情況,你知曉多少?”


    “我一小老百姓哪關心那些扯淡的事,就管做自己的事,吃自己的飯。”


    “建築行業呢?”


    “這就更不是我所擅長的?不過,這裏的公司大多是外地的。”


    “哦?難不成想,讓我做條鯰魚啊。”


    經過半個多小時的行程,三輛車來到一處大壩上,將車站穩後,言重義跟隨張劍鋒下車,查誌領著他們走了過去。


    “孫秘書,人帶來了。”


    “領導隻讓張劍鋒一個人過去。”


    “我呢?”


    “哼。”查誌顯然對孫誌的態度很不滿意。


    張劍鋒看看遠處堤壩邊,就一個中年人戴著遮陽帽在釣魚,就走了過去。被孫誌伸手攔了下來。


    “手機。”


    張劍鋒雖然不爽他的態度,可打狗還要看主人呐,就將手機掏出來遞給言重義,根本就沒正眼瞧他,對待無禮之人最好的迴應就是直接無視,留下一臉表情豐富的孫誌。


    “嗬,嗬嗬。”


    張劍鋒不急不慢走過去,正思忖如何開場,隻見對方朝他招招手,像多年的老朋友。


    “坐下來一起釣釣魚!”


    “我沒耐性,不過查縣長很享受,我也不便壞了你的興致,這裏風光秀麗,看看風景也不錯。”張劍鋒也沒客氣,坐在旁邊空馬紮上。


    “你倒是爽朗之人,說吧,做這些所謂何求?”


    “查縣長既然能讓我來這裏,想必已經了解事情的來龍去脈,我就不必多言。他是官,我是民,做這些隻為自保而已。”


    “嗯。可以理解。帶這些手下來也是自保?”


    張劍鋒抬頭看了一下,肖戰幾人正在用望遠鏡觀察周圍環境,他笑了一下。


    “縣長與我未曾相識,突然將我約到這荒郊野外,帶幾個朋友隻為謹慎行事,縣長勿見怪!”


    “你做的事都是他們做的吧,你應該沒這個能力。”張劍鋒沒有在意,淡淡開口道。


    “現在是資源整合的時代,不一定要擁有什麽,隻需要能為我所用即可。”


    “話是講得不錯,你想怎樣平息這件事情?”


    “我沒打算有下一步動作,縣長要的無非就是一個保證,我可以保證東西不會從我這裏流出去。”


    “這樣,你開個條件,或者我給你一次機會讓你在青山立足,你把所有多東西交給我。”


    張劍鋒在思考要不要答應,機會難得。查良民側臉問道。


    “怎麽?怕我反水?”


    “不是,我們之間沒有信任基礎,就算我將東西毀掉,你也會擔心我有備份不是嗎?哼,我能搞到這些就能查得到別的,在這個位置上呆這麽久,我不信他查誌,隻有這點事。”


    查良民想想,誰都不是三歲孩童,講句話做個保證,發個誓就能算數的,他向岸上招招手,查誌看了孫誌一眼,歡實地跑到兩人身邊。


    “哥有什麽安排呐?”


    “你轄區內有沒有閑置的地皮?劃一塊給他試試。”


    “這……”


    “這什麽這?就當是為之前的事賠禮。”


    “有一塊臨街地段,有將近兩畝。”


    “那就這樣定了。”


    “那以後就感謝查鎮長照拂了。”


    “嘿嘿,好說好說。”


    “東西我會銷毀,保證不會從我這裏流出。縣長以後有用得著的地方,盡管吩咐,張劍鋒定當竭盡全力。”


    這也算上張劍鋒答應上船,這時傳來魚竿上鈴鐺的震動聲。


    “有魚上鉤了。”


    查誌趕忙跑去拿網兜,查良民迅速收線撈上岸後,大為高興。


    “好大的鯰魚,大收獲,大收獲啊!”


    查良民把冰包拿過來裝進去後,再次朝岸上招招手,孫誌也跑下來整理收拾釣具,他則帶著張劍鋒鋒走在前麵。


    “青山縣隻是一個小縣城,情況卻有些複雜,以後有事直接找查誌,也可以來找我。”


    張劍鋒既然答應上船,他當然要支持一下。


    “那便謝謝縣長關懷。”


    等查良民幾人離開之後,張劍鋒等人也啟程迴城,看縣長對張劍鋒很親密的樣子,言重義很好奇。


    “你們聊什麽,縣長很看重你啊。”


    “有共同利益,相互利用而也。”


    “你簽應下水了?出水才知兩腿泥,你要小心呐!”


    “不下水能怎麽著,不下水連機會都沒有阿!不想這些了,今天兄弟幾個辛苦,我請你們吃飯!”


    “好啊!”


    幾人在城裏找了一家川菜館吃飯,酒足飯飽後,已經入夜。華燈初上,城市夜生活剛剛開始。待肖戰兩人離開後,張劍鋒抬頭看看天空,月亮高高掛在天上,像個冷美人,孤傲冷豔,讓人難以接近。


    “有沒有時間?我們兄弟去看看城市夜景。”


    “好啊?”言重義知道若沒有非常之事,張劍鋒不會這麽晚還不迴家,卻要他一起看什麽夜景,兩人駕車來到風凰山腳下,步行上了山頂。


    站在山頂之上,整個涼城一覽無餘,城市的燈光順著兩山峽穀地帶像流動的河燈,美麗搖曳,非常動人。


    “真漂亮,整天在這座城市奔忙,都沒來得及細看一眼。”


    “是啊,以前我在這裏讀書三年,也隻不過像個過客,匆匆而過。”


    “你叫我來不隻是看風景吧?”


    言重義幾人的能力在這次危機處理中張劍鋒已看得清清楚楚,自己現在一個人,雖說現在是在自己家鄉,可這裏麵的水有多深尚未可知,況且張劍鋒即將要做的事情,交給一個外人他也不放心,目前隻有言重義最為合適。


    “重義心思敏捷,這個城市表麵光鮮亮麗,底下不知藏了多少男盜女娼,重義不知是否願意為這美麗盡一份力?”


    “嗬嗬,那不是警察該幹的事嗎?”


    “警察?事後查查還可以,對於保護一點作用都沒有。”


    “你到底想要幹什麽?”


    “這座城市科級以上人員的行事軌跡、違法亂紀的證據。”


    “替天行道?”


    “我沒那麽高尚,我不是衛道士,更不是社會清道頭,隻要他們不礙我事,我們便相安無事,若他們貪夢無度,若將髒手伸向我,我便讓他下地獄。”


    張劍鋒望著天上月亮心裏歎息,要做些事,何其之難,我雖心生向善,但不能沒有自保之力啊,是狼聞到血腥味總是要吃肉的,在這個鋼鐵森林中,誰是獵手,誰是獵物猶未可知。


    “若你無意,便當我沒說過,不要跟人提及這個事,若你感興趣,我會給你1000萬,修辦公大樓,招募人員。”


    言重義思量再三,講實話開武館教孩子,根本發揮不到他們本事的十分之一,開武館門檻太低,什麽武校、體校出來的都能開,現在競爭非常激勵,根本掙不了多少錢。


    他們不懂運營更不懂如何壯大,張劍鋒提出的條件很優厚,可長期遊走在法律邊界,他還是很顧慮的。


    “我也不想隻賺些零花錢,可是我不懂運營。”


    “這個簡單,成立一個公司,專門搞民事調查和安保業務,人員招募、訓練你們來,日常運營交給專業的人,今後我會開發一些樓盤,小區安保業務,公司安保都會給你們,保證你們正常運營,走上正軌後你們可以擴展培訓業務等。我的事我你要親自抓,人員你挑,我隻要結果。”


    “那你打算怎麽做?”


    “我先給你五百萬,後麵的五百萬後續再給。我隻占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剩下的百分之七十你們三個分,但你要保證絕對控製權。我們之間的業務往來會通過民事調查付費。明麵上給弄些市場調查,實際的東西你直接給我。另外人員挑選要絕對可靠,二不要弄出人命。在國內至少要做到。”


    正值二人在賞夜景,暢談未來遠大目標時?雲南春城慕雲霄已確認懷孕,正在向母親交談這件事情,母親知道了先是高興,知道女兒要賣房子為個有婦之夫養孩子後就破口大罵。


    “你連自己事業都毀了,就為一個有婦之夫生孩子?”


    “這又有什麽,我本就沒打算讓他知道。”


    “你以為一個人帶孩子有那麽容易啊!”


    “你不是一個人把我帶大了!”


    “我的祖宗唉,你知道要受多少白眼嗎?”


    “這都什麽年代了,別人愛咋的就咋的。”


    “你的事,今後我都不管了。”母親見慕雲霄已經無藥可救,隻得放狠話。


    “媽,你不是成天吵著要抱孫子,現在有了你又這樣。”


    “我催你不是為你好嗎?”


    “不是你那通電話,我還沒下決心要呢。”


    “就是去你們電視台的那個?”


    “是又怎麽樣,除了你沒人幫我了,我自生自滅好了。”慕雲霄裝起了可憐,母親無奈的笑罵一聲。


    “真是個討債鬼。”


    “你同意了,那我明天就搬過來,我那套就掛出去賣了。”


    張劍鋒那邊談話也接近尾聲言重義終於是答應了。


    "那明天我就去準備。”


    “可以,我明天把錢轉給你,調查的事同步進行。”


    “好。”兩人商議好後就此下山。


    入夜,王凱威聽下屬匯報,張劍鋒不僅沒被姐夫處置,還被縣長看中,要扶持起來。他的脾氣一下就上來,將膩在他身上的坐台小姐哄走。他開車到濱江別墅區去拜訪建築行業協會會長楚氏地產掌門人楚天,他向楚天說明來意,希望聯合擠垮張劍鋒。


    楚天能做行業老大自然不缺消息渠道和背景,隻是縣官不如現管,礙於王凱威背後的力量,他還得給王凱威一些麵子。


    “他一個行業新人,就算有縣長撐腰,要想站穩腳跟還得看個人本事。現階段有縣長在我們不好明著找茬,要是他自己完不下去,縣長也不好說什麽。”


    楚天話也至此,王凱威隻得無奈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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