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卓峰一聽,將手裏的夜明珠放迴原處,又迴身去將石桌後的那顆夜明珠摘下一看,果然,內裏趴著一隻夏蟬,左邊的觸角少了半截。


    將珠子放上去,他側過身,走到石桌左側牆壁的夜明珠下,手指著,道:“這顆裏麵是何物?”


    秦舒玉注目過去,道:“如夜裏的星晨,有七顆。”


    秦卓峰墊腳看過去,數了一下,果然是七顆,他壓住心中的駭然,又側身走到最後一顆夜明珠下,問道:“這顆呢?”


    秦舒玉凝眉看了一眼,便道:“像一塊綠翡翠,大約寬一寸。”


    秦卓峰抬頭瞅了一眼,當真跟自己兒子說得一般無二。


    他走了過來,看怪物一樣地看向自己的兒子,愕然道:“爹怎麽感覺跟你小子一比,這把怪劍簡直尋常到不能再尋常了。”


    秦舒玉嘴一撇,道:“爹,有您這麽埋汰自己孩兒的嗎?”


    秦卓峰走到秦舒玉身前,雙手搭在他的肩上,嘿嘿笑道:“爹這哪是埋汰啊,爹開心都來不及!”


    放下手,他又歎道:“沒想到,這劍到了你手上,居然能增強你的眼力。須知,眼力強悍,你就能比常人看得更遠,看得更深,看得更透徹。而且,爹還聽說,當眼力強到一定程度時,可一眼看穿修者催動某種靈技時,體內靈力經過的脈絡!”


    秦舒玉驚訝道:“真能達到這種地步?”


    如果他爹所說不假,那以後根本不用擔心無靈技可煉了。靈技,顧名思義,便是將靈海內靈力通過經脈運轉而出的技巧,流向的經脈越多,越複雜,這靈技威力便越強。


    而知道了靈技運轉靈力經過的脈絡,那麽任何修者都可修煉這種靈技。


    秦卓峰拍了拍秦舒玉的肩膀,道:“爹也隻是有所耳聞,一切還得靠你自己慢慢琢磨,但是,萬不可急躁,如果累及心神,就得不償失了。”


    聞言,秦舒玉沉吟道:“難怪,我剛剛看第一眼還沒覺得什麽不妥,可第二眼,便已有些眩暈,到第三次,腦海中就明顯傳來一股刺痛,看那珠子有些重影,要皺著眉才能看清,這明顯是力不從心。”


    秦卓峰點頭道:“嗯,你即已知曉,那爹就不多廢話了,平日裏,你多冥想,靜心養神,爹再吩咐廚房給你加幾道養神的藥膳,如此,你便可用此種狀態的眼睛更長時間了。”


    秦舒玉微微感動道:“讓爹費心了。”


    秦卓峰笑罵道:“跟爹客氣什麽,來,試試這把怪劍,看能不能讓你的靈力附著,可別忘了重頭戲。”


    說話中,他已讓開身來。


    秦舒玉點了點頭,手腕一轉,劍已斜刺而出,他的表情無比凝重,臉上的肉都在抖。他很喜歡這把劍,劍已讓他嚐了甜頭,若不成,他會很難受。


    他很緊張,急促的心跳甚至讓他無法催動靈力,他隻好偏過頭,看著秦卓峰,道:“爹,你有沒有聽過這樣一則故事。說一個嗜酒之人,得到了一壺美酒,他嚐了一口,頓覺勁道十足,便仰頭猛灌,不料手一滑,那酒壺摔到了地上碎了,酒也全撒了,他氣得破口大罵,像個瘋子。”


    秦卓峰不由好笑道:“爹算聽明白了,你是說你現在的狀態,就是看過這個故事的另一個嗜酒之人,也剛好嚐了一口美酒,如今,你緊緊揣著酒壺,不敢開懷暢飲,是怕酒壺摔了,然後自己瘋了?”


    秦舒訕笑道:“好像是的!”


    秦卓峰忍不住甩了秦舒玉的屁股一巴掌,沉聲道:“你小子這是作繭自縛,你好好想想,我偌大的秦家莊,美酒就你手上這一壺?退一萬步講,就算秦家莊沒有,那整個地廣物博的月神皇朝呢,還怕尋不到合胃口的酒嗎?所以,一壺酒而已,摔了就摔了!”


    這火辣的一巴掌算把秦舒玉猛然痛醒,他道:“爹您說得不錯,是我太在意這把劍,不小心著了魔,也有可能是這把劍在無形之中影響了我的意誌。”


    秦卓峰道:“爹早說過此劍有古怪,待會你運轉靈力的時候多留些心眼。”


    秦舒玉點點頭,鼓足勇氣動了,渾淪心火已自他掌心緩慢滲出,卻瘋了一般狂撲向劍身。


    他甚至都還沒來得及閉眼,整個劍身頃刻間就被黑色火焰占據,焰苗跳躍,似在炫耀,劍身也沒放過。


    是的,這次他成功了。


    不過,秦舒玉內心一點激動之情都沒有,因為一切發生得太快了,沒有任何征兆。


    他看傻了,愣了半晌,才看向秦卓峰,頗感錯愕道:“爹,我現在也算看明白了,說這把劍怪異,我凝煉的火焰恐怕也不遑多讓,它好像在挑兵刃,之前那十幾把失敗了,壓根是它沒看上。”


    同時,他心裏暗歎,渾淪心火果真如釋心姑娘所說一樣神秘,而這也從側麵說明了,這把劍一定不凡。


    秦卓峰沉聲道:“應該是這樣。”


    他凝眉指向那劍身,道:“你看,你這火焰和那猩紅光氳似乎纏鬥上了。”


    秦舒玉將注意力拉了迴來,盯著劍身,發現渾淪心火果然正張牙舞爪似的,追著那血色氣泡四處亂竄,不禁“咦”了一聲,道:“它想吞噬這光氳!”


    秦卓峰道:“這光氳看來也並非凡物,記得跟你拳掌相對的時候,你的火焰在剛接觸到爹的金炎之力的瞬間,就已開始蠶食,而這光氳卻能抵抗。”


    就在兩人對話間,秦舒玉的渾淪心火竄動的速度陡然降了下來。


    秦卓峰看了一眼秦舒玉,問道:“玉兒,你降了催動靈力的強度?”


    在他問出這句之後,黑色火焰速度再次驟降,比之一開始如火山噴發,此時,就像老百姓燒飯時升起的嫋嫋薄煙,而藏在黑色火焰裏的血色氣泡,便是那薪薪之火。


    黑色火焰包容了猩紅光氳。


    秦舒玉訝然道:“爹,我一直是以這個強度釋放,您再仔細感知一下,我覺著這火勢反而增強了。”


    秦卓峰一個眨眼,便已明了,點頭道:“你說得沒錯,剛開始你這劍上的靈力強度非常接近靈海境三重,而此刻,卻達到了至少靈海境三重偏上。這說明,光氳幫你壓製了火焰的暴躁程度,反過來提升威力。或者,這根本就是你這詭異火焰追逐光氳的目的。”


    見渾淪心火不在變化,秦舒玉便收了劍,有些無力道:“好吧,搞了半天,我這主人反倒成了局外之人。”


    秦卓峰又拍了一下秦舒玉的後腦勺,笑道:“你這是典型的得了便宜還賣乖,不知多少人想要你的靈訣還有這把劍而不得,甚至,他們連見上一見的機緣都沒有。”


    秦舒玉傻傻笑道:“我這不隻是稍微感慨一下嘛!”


    他笑的時候,秦卓峰已轉過身去收拾那石桌上的兵刃,順道甩出一把黑色龍紋劍鞘,道:“這劍鞘是青寒劍的,跟你這把劍也挺配,你就用它吧。”


    秦舒玉伸手接住,將劍收了進去,又問道:“爹,這劍有名字嗎?”


    秦卓峰迴頭,道:“這倒沒有,劍身上也沒篆刻,不如你自己想一個吧。”


    聞言,秦舒玉摸著下巴開始思索,忽而眼前一亮,道:“爹,您覺得‘血暝’這名字如何?”


    秦卓峰一麵彎腰收著兵刃,一麵低語道:“血乃是猩紅色,與劍身上的光氳相配,暝,有黃昏之意,又和你的火焰相合。”


    一陣嘀咕後,他迴頭笑道:“這名字倒挺貼切,不錯。”


    秦舒玉舉起了以後隻屬於自己的佩劍,咧嘴笑道:“那就叫你血暝了!”


    恍惚間,他還聽到了一聲劍鳴。


    秦卓峰已將所有石桌上的兵刃歸於原處,他轉身過來問道:“玉兒,兵刃的問題已然解決,你可還有想修煉的靈技?”


    放下劍來,秦舒玉沉吟了一會,道:“我既然選擇了劍,那就學劍法好了。”


    頓了頓,他又補充道:“爹,不知莊裏有沒有那種最基礎的劍招?”


    秦卓峰問道:“你為何會有這樣的想法?”


    秦舒玉道:“靈技,無外乎就是釋放靈力的技巧,別人創造出來的靈技,始終更契合創造者。所以,我想先學精基礎劍招,再去實戰當中磨煉,看看能否開創屬於自己的劍技。而且,我的靈力很特殊,往後我可能會更注重這方麵的修行。”


    本來,他還挺期待自己學會靈技之後,靈力強度能達到何種地步,進一步了解了渾淪心火後,他便重新做了決定。


    秦卓峰微微頷首道:“你有這樣的想法,爹很欣慰,等著,爹去幫你找找。”


    說完,他又去了內室。


    不多時,一個有些積塵的卷軸就被秦卓峰送到了秦舒玉手上,顯然很久沒被動過。


    秦卓峰笑道:“這卷軸裏裝的就是劍法入門的相關字畫,裏麵詳盡記載了劍法幾大基本功,如步法,手法,身法,眼法等,以及組合起來的各種基礎劍路,畫能讓你一目了然,想來,挺適合你。”


    秦舒玉抽出幾張,攤開看了幾眼,果然如他爹所言,圖文並茂。


    寶劍在手,劍法在心,秦舒玉已然躍躍欲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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